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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杨久安到底还是没有抢救回来,杨楚之当场昏厥过去了,而徐文卓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十岁,强撑着主持局面。
      徐至提心吊胆地看着杨柳,她怎么不哭不闹的,仿佛眼泪流干了似的。她越是这么安静,徐至越是害怕,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有天他悄悄地推开杨柳卧室的门,发现她直愣愣地站在阳台,窗户大开,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扑过去抱住她,把她摁回床上。
      “杨柳!你到底想干什么!”徐至咬着牙低吼道,双目泛红,两只手不停地发抖。他简直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来一步,会发生什么。
      春寒料峭,杨柳不知道穿着单衣在阳台站了多久,她的身体像冰块一样坚硬冰冷,徐至连忙把被子裹在她身上,又用双手揉搓着她的脸回温。
      杨柳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一声不吭,任他动作。徐至知道她肯定不会冻死,但见她这样毫无生气的样子,他的心里像是破窗一样,有寒风呼呼刮过,慌得不行。
      情急之下,慌不择路,他直接覆身上去,紧紧地抱住杨柳,用高大的身躯完全环绕她,又将脸贴在她的脸上。感受着她冰冷刺激的肌肤,徐至好像完全不觉得难受,他甚至能察觉到杨柳微微抖动的睫毛轻轻刷着他的脸,黑夜中徐至的脸慢慢升温,嘴角不自觉地轻轻勾起。
      可她还是一声不吭,鼻息微弱,徐至看着她干裂破皮的嘴唇,一时间鬼迷心窍,他缓缓覆唇上去,用自己的舌尖濡湿她的唇瓣,久久不舍离去。
      忽然,听到身下的杨柳一声闷哼嘤咛,他如被针刺一般,慌乱地离开她的床。
      恢复过来的杨柳缓缓睁开眼睛,隐约看到一个身影站在床头,徐至“啪”得一下打开小夜灯,她被刺激得眯起了眼睛,“徐至,你来这儿干什么?”
      “干什么?”徐至咬牙切齿地说,“我来看看你死没死,确认下你奶奶是不是又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杨柳被他这话气的胸膛起伏,一激动当即咳嗽起来,满脸通红。
      徐至冷哼一声,“总算你还有点良心,还记得你有个奶奶。实话告诉你,这次她也去了半条命,要是你再糟蹋自己,你们全家就可以在地下团聚了。”
      杨柳闻言身体一震,徐至说话难听,却是实话,奶奶年纪大了,再也经受不了刺激了。她的妈妈难产去世,是奶奶一手把她带大的,想到自己的任性,她不禁悔恨地流下泪来。
      徐至见她这么伤心,见好就收,他掖掖被角,瓮声瓮气地说:“快睡!以后我会好好的盯着你的,你别想再耍什么花招。”
      折腾这么一场,杨柳也确实累了,她有气无力地说:“你走吧,把灯关了。”
      徐至走到门口,却又折返回来,杨柳眉头一皱,正想问他又要干什么,却见他将门一关,反手锁上。
      “你干什么?”杨柳低喊一声,着急地直起身子。
      只见徐至将被子一掀,整个人躺了进来,杨柳慌张地往外躲。
      “你发什么神经?快走!”杨柳急的脸都红了,怎么推也推不动他。
      徐至无赖地躺着,嘴里振振有词:“我信不过你,必须贴身监视你。放心,天亮我就走,不会有人发现的。”
      杨柳无法撼动这个人,只好愤愤不平地放弃,她恨声说道:“只怪我自己没有锁门,算我倒霉!”
      徐至嘴角轻轻勾起,笑的有些邪气:“别逗了,这栋房子里哪间的钥匙我拿不到?你斗不过我的……”
      杨柳懒得跟他争执,她实在是太累了,努力地跟徐至隔开,抱着床边缓缓入睡。
      过了好久,徐至却缓缓睁开了眼睛,方才还十分嚣张的人,此刻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这间卧室,感受着睡在他旁边的人,一颗心剧烈地跳动着,他甚至都担心会不会吵醒她。
      徐至轻轻地偏过头,贪恋地看着杨柳的睡颜,她长长的睫毛乖顺地垂着,红润的双唇微嘟着,徐至的呼吸都错乱了。后半夜他无论如何也睡不着,情绪太亢奋了,身体却一动也不敢动,就这样僵硬地熬到了天光,趁家里人都还没醒,悄咪咪地从杨柳房里窜了出去。
      第二天两人见面的时候,神色各异,气氛有微微的奇怪,似乎一下子从剑拔弩张过渡到某种异样的状态,至于如何的异样,二人一时间都没有捋明白。
      杨柳伏在杨楚之的膝上,仰着脸撒娇:“奶奶,我快高考了,你得替我加油。中考的时候奶奶都有替我做夜宵,今年也不能少。”
      杨柳的用心徐文卓自然明白,她是希望奶奶可以转移注意力,不要一直沉浸在丧子之痛中。杨楚之又何尝不知呢,杨久安是她的半条命,杨柳更是她的心头肉啊。她抚摸着杨柳一头绸缎似的乌发,看着孙女花骨朵一样娇嫩的脸,眼中渐渐湿润,“当然了,我的小杨柳,什么事也比不上我的乖孙女,奶奶每天都要给你做宵夜。”
      此前徐文卓也想让杨柳出国读书,杨久安一死,她是决计不肯离开奶奶的,念及此,徐至开始沉思以后的路要怎么走。
      徐至这个疯子,打着监视她的名头,仍夜夜偷偷跟她同睡,杨柳早已渐渐从丧父之痛中走了出来,怎么能继续容忍他继续胡闹。天气回暖,床铺和衣衫都越来越薄,在杨柳的强烈反抗下,徐至终于放弃了这个幌子,条件是以后不许再冷着脸对他!自此,二人算是有一段难得和谐的邦交。
      这天,杨柳准备和奶奶一起出去逛逛,走到拐角时,听着两个佣人挤在厨房里窃窃私语,祖孙二人无奈地对视一眼,本不欲听人是非,给员工留点隐私,正打算悄悄走掉,却听到了熟悉的名字,二人脚步一顿,怎么也动不了。
      “……真的吗?”吴妈压低声音惊呼道,眼睛瞪得浑圆。
      “真的呀,我亲眼见到的,”小芬眉飞色舞地讲着,有些得意地分享自己的见闻,“不然杨先生怎么会死的这么突然,还不是那个护士勾引他的……正常人谁会看上一个病秧子啊,男人多的是。”
      她伸出手比了一个数,表情夸张,“大概这个数!徐先生为了害自己的兄弟,可真舍得下本,这护士为了钱也是豁出去了……”
      两人仍在喋喋不休,祖孙二人却是什么也听不清了,被这个消息惊得阵阵耳鸣,杨楚之不由得身体微抖,杨柳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奶奶。她这口气咽不下,正要出去问个明白,却被奶奶捂住嘴,摇头示意,二人悄悄地退到了花房。
      杨柳噙着泪,颤声问道:“奶奶,你说她们讲的,会是真的吗?”
      杨楚之大受打击,整个人也是失魂落魄的,她苦笑道:“也许吧,无风不起浪,这在豪门世家有什么稀奇的,手足相残不是常有的事吗?”
      她有些自责:“都怪我,没给他选个好爹,这一辈子不是在颠沛流离,就是被人算计。”说完,她闭上眼睛恨恨地流泪。
      杨柳一阵心痛,她抱着奶奶哭道:“奶奶,这不是你的错,冤有头债有主,该说对不起的,是杀人凶手!”说完,她目眦欲裂,语气中满是恨意。
      “杨柳!”杨楚之听的心惊,她一把摁住这个年轻的女孩,“我不许你做傻事!徐风扬纵然可恶,但他也只是设了一个鱼饵,怪只怪你爸爸不争气,色令智昏,才着了别人的道。”
      “那怎么办,就这样放过他吗?”杨柳不甘心,“没有他设计,我爸爸也不会死的这么早,就算是我不要他的命,我也要他付出代价!”
      杨楚之看着年轻气盛的孙女,眼中满是心疼,小小年纪,就要背负着仇恨,以后的路,得有多么难走。而她自己呢,她甘心吗?当年被人辜负,为了自尊一走了之,又为了儿孙,折返回来,委曲求全,结果她得到了什么?
      她站起身来,缓缓扫视着这栋豪华的别墅,像一个巨大的牢笼,更像是吞噬人性的怪兽。杨楚之缓缓阖上双眸,长叹一口气,再睁眼时,目光坚定,灿若繁星。
      “孩子,他们最怕的,不就是我们夺了他们的江山吗?财富,权势,就是他们的筋骨,那好,我们就将他们扒皮抽骨,这就是对他们最好的报复!”
      “杨柳,听奶奶的,不要着急,来日方长,最好的猎人,一定是最有耐心的。在成为翱翔天际的雄鹰之前,你首先要让自己羽翼渐丰,自然而然的,你就会成为天空的王者。”
      在繁花背后,没人知道,这对老少金丝雀,暗中做了怎样的约定,或许从她们看到宫殿下埋藏着的森森白骨时,就下定决心要推翻这座王城。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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