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骗救世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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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哪位教士的羽毛笔跌落在地，守城兵齐刷刷抽出佩剑，架在伊内斯身后。
“噢……光明神在上。”教士绝望地呢喃。
神子静静站在那，没有动作。
那是当然，他们的神子纯洁无暇，怎么会懂这行为是玷污，是亵渎。
最叫人绝望的是，那位不知姓名、穿着像是佃农孩子的人类，竟然将下巴抬的更高，亲吻时发出叫人脸红的水声。
空气里的味道格外甜腻。
伊内斯完全没有被包围的恐惧，甚至浪费一株牛血草的愤怒也被兴奋所取代——因为神子的唾液。
真是意外之喜。
即使神子的眼中只有疑惑，也不妨碍伊内斯变得快乐。
他的舌尖带着甜意，反复磨蹭神子毫无反应的舌头，逐渐将腰塌成柔软的弧度，依赖地靠住神子，方便自己一滴不剩地将对方唾液卷入口中。
伊内斯能够感觉到，随着深吻与唾液交换，属于光明的气息从自己身上散发出来。
这来自神子的气息，竟然能被吞咽吸收，足够他躲过水晶球的检验。
“唔——”
过了很久，伊内斯慢吞吞从神子身上爬起来，唇在亲吻间变得更加娇嫩。
他露出尴尬的表情，痛苦地注视对方，“请您相信，即使恶魔诱惑我做出错误的事情，那也是因为我爱您。”
守城兵警告的声音打断，“后退！离开神子！”
伊内斯没有听，倔强地扮演深情追随者。
他任由剑刺破衣服，深深望入神子的眼睛。
在心里，他已经为这位神子打上了“隐藏草药”的标签。
伽瑟尔挂着迷人的微笑，示意守城兵停下粗鲁的行为。
平静的如同一切没有发生。
随后，他将金发揽在耳后，问：“你的名字是？”
“伊恩，我的神子。”
“是吗？”伽瑟尔的声音就像他手指一样冰冷。
伊内斯把露了一半的身份卡塞回去，意识到谎言被拆穿，改口说：“我是说，伊内斯。”
说完，他的眼泪忽然开始往下掉。
沮丧抽噎，伊内斯低头跑到窗边，边哭边爬上窗台。
“只希望您明白我的爱意。为了护送您到达圣石岛，我愿意付出生命。”
“晚安好梦。”
最后一句话完，他消失在二楼窗户。
本该抓人盘问的守城兵，因为惊讶没有追上。
一位狂热的神子追随者潜入房间，不会让人联想到魅魔。
“伽瑟尔，为什么不推开他？”主教幽怨说。
伽瑟尔捡起细长系带，指尖穿梭在金发间系起发丝，他说：“我不是很在乎。”
主教耸肩表示赞同。这位神子比起前几位，温和里带着更多接近神的冷漠。
这么想着，看到伽瑟尔没有扣紧的衣领，主教的表情有些诡异。
“外面很热闹。”伽瑟尔说。
“是的，我来就是想说这件事。”
主教想起正事，“傍晚几艘渔船遭到攻击，残骸刚刚靠岸。在守城兵检查船只的时候，发现了一位蓝色眼睛的漂亮人类。”
“他告诉我们海域底下有危险怪物，并表示希望加入朝圣者的队伍，协助我们避开海怪。”
伽瑟尔拿起厚重的魔咒书籍认真翻阅，显然对“漂亮人类”并无兴趣。
“嘿！”主教抬高声音，“还记得那位说的《海底之城》吗？赫德森就是这次天劫带来的救世主！教廷需要他！”
“你希望我做什么？”伽瑟尔没有抬头。
主教的眼睛很亮，“我希望你和他上同一艘船。”
尖顶建筑的下方。
伊内斯娴熟地压低帽檐，遮住恢复紫罗兰色的双眼。
全城都在搜捕魅魔，这让他极其艰难才取到第二棵牛血草。
再次睁开灼伤为黑色的眼睛，伊内斯发自心底的高兴。
准备就绪，接下来只要保持低调，登上与神子不同的船就好。
他将身份卡抛在半空，惬意地从守城兵身边路过。
一切都很顺利。
今天的蜂蜜酒馆格外空荡，这让伊内斯有些困惑。
他坐在吧台问：“码头出事了？”
“七艘渔船遭到攻击，幸存者只有一位蓝眼人类。天哪，他穿的奇怪无比，却能像魔法师一样影响动物。”多雷克放下蜂蜜酒，“来一份肉桂豌豆泥？”
“如果他叫赫德森，就不让人意外。”伊内斯说：“你认得出我？”
“最迷人的魅魔。”多雷克怀疑起来，“他确实叫赫德森。怎么知道的？”
伊内斯单手托腮，调皮地眨眨眼，“梦告诉我的。”
黑暗里，他摘下帽子，露出小巧的犄角，慢慢用绳子将它缠起来。
随着呼吸，牛血草的伤害和神子气息迟早会消失，但只要绑死犄角，他就能停止魔力循环，保持现在的状态，直到安全回来。
唯一的缺点，就是会束缚住一些魔力。
意识到伊内斯想做什么，多雷克头发炸起，“你想混入朝圣者上船！”
“嘘——”伊内斯瞪了眼这位蜂巢精灵。
“疯子。”多雷克骂说，“像你一样的疯子多了去了，各个都鼻孔里住着恶魔，愤怒的像巨牛，想要打倒教廷。”
“多死我一个不算多。”伊内斯没有接过豌豆泥，反倒将口袋里的钥匙推到多雷克面前。
没有附魔的锁，它都能打开。
这是伊内斯珍贵的宝物。
蜂巢精灵不高兴，“你想用它换钱？为什么？”
“毕竟朝圣是有钱人的仪式。”伊内斯蜷缩起来，攥住一个小小的本子。
很破很旧，是属于伊内斯去世父母的东西，带着岁月的灰尘。
这幅可怜样子戳痛了多雷克，他叹息着抚摸伊内斯的头，“乖孩子，都会好的。”
“所以帮帮我好吗？”伊内斯抬起头，乞求说。
犄角被缠紧的他更加柔弱。
多雷克陷入伊内斯的可怜攻击，不情愿地把钥匙推回去，同时放下一袋钱币和一把匕首，“不幸死掉的话，叫朋友给我捎信。”
确认边上没人，他凑到伊内斯耳边说：
“教廷格外重视这次朝圣。港口靠泊的船已经超出去年一倍，船匠说有武器辎重在装载，骑士团很可能几天后到达。”
“如果你要做什么，请尽快完成，拖到骑士到来会很危险。”
“此外，教廷和伯爵对赫德森都很感兴趣，别妄想杀守城兵一样杀他。”
伊内斯乖巧点头，收好东西，他将蜂蜜酒一饮而尽准备离开。
多雷克扯住伊内斯的衣服，憋很久才说：“注意安全。”
“当然。”伊内斯用侧脸蹭蹭多雷克，“半个月后见。”
海滩人很多，不论是会吟唱魔法的教士，还是普通朝圣者，无一例外围聚在渔船残骸边。
远海似乎有风暴，那是天劫的象征。
海风沾染了血腥味。
一位海员望着远方呢喃，“海底到底有什么样的怪物。”
“别怕。听说有救世主帮我们，不是吗？”
海员转身，不禁红了脸——来人带着帽子，粗布外套遮掩不住宝石般的美貌。
他咳嗽一声，“倒也没错。赫德森顺着老鼠踪迹，找到了悬崖底下的海妖巢穴，守城兵已经将他们捆起来。海妖能驱散风暴的。”
“噢。”伊内斯转身，“可怜的海妖。”
晃悠一会，他很快看到了赫德森——在梦里协助教廷屠杀黑暗种的“主角”。
换上当地衣服的赫德森，正热火朝天地帮守城兵搬运工具。
他金发碧眼，自信大方，似乎对摆弄工具很有一套。
平时那些骄傲的教士，竟然围着赫德森打转。
“瞧。”伊内斯跨坐在废弃桅杆上，嫌弃说：“搬东西故意露出腰腹；接过伯爵侄子的贴身汗巾，又去和教士说话。”
“多么叫人厌恶的赫德森。”
伊内斯本想保持低调，缩在桥洞底下等待天亮。
只可惜赫德森喊住了他。
“那位！你看着还算悠闲，请去码头协助清点淡水与食物！”
伊内斯指了指自己，疑惑。
见伊内斯迟迟不动，赫德森皱了下眉，对身边伯爵侄子难过说：“我想不是所有人愿意为朝圣付出劳动的。”
伯爵侄子警告地看着伊内斯。
伊内斯干笑着往码头走了几步，正准备忍下愤怒离开，忽然看到主教带着神子正向赫德森走去。
神子照例带着浅浅的微笑。他换了军装长靴，勾勒出肌肉的线条。
而赫德森撩起上衣擦拭汗水，将水壶递给伯爵侄子，“有些紧，劳烦帮忙拧开。”
伊内斯冷笑。
这家伙刚才可单手扛起了木柴呢。
他立刻决定放弃远离神子与赫德森的想法，干脆拎着一篓刚买的咸鱼走过去。
听说赫德森对咸鱼过敏，如果能叫他浑身起疹子无法上船，那是再好不过了。
伊内斯停在赫德森面前，“我帮你拧开。”
赫德森有些意外。他转过头，随后笑容戛然而止——走近才发现，面前的黑眸人类，漂亮到过分。
连远处的伽瑟尔也在看他。
这叫赫德森心中警铃大作。
万幸，看衣服这是位贫穷的朝圣者，与教廷神子不会有过多交集。
松了口气，赫德森接过水壶喝了几口，想找借口支开两人，好叫自己和神子单独说上话。
他看向伯爵侄子，“夜晚的海边真冷。”
伯爵侄子恍然大悟，“天哪瞧我。我去帮你拿件外套。”
等人离开，赫德森又看向伊内斯。
伊内斯微笑：“您好，您是？”
“爱戴光明神的外来人。”赫德森的眼睛比海更蓝，他难掩骄傲，“明天我将负责核查登船者身份，也会带着大家安全避开天劫。”
“噢。”伊内斯努嘴。
这真是太可惜了，他想着。
神子就快走来，赫德森急忙推了下伊内斯，这次的语气就不那么友善，“这个季节码头侧边会堆积淤泥，作为光明神的子民，我想你一定乐意去帮忙清理。”
伊内斯惊讶。
这位“主角”只来到比肯城一天，竟然就懂得仗着教廷偏爱，用下巴对贫穷的底层人说话。
“噢——”伊内斯忽然提起竹筐。
那瞬间，赫德森闻到一阵浓郁咸鱼气味。
他不受控制地发出干呕，反射性一巴掌拍在伊内斯手背上。
“啪！”力道很重。
一筐咸鱼全部掉在海滩上。
难闻的味道叫赫德森大喘着气。
在这时候，伽瑟尔的靴子踏入沙子，他与主教停在了两人面前。
伊内斯闪躲开伽瑟尔的视线，营造压抑情感的模样，随后直接跌坐在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讨厌咸鱼。”
他捡起一条条咸鱼放回篓子。
“我很喜欢你，就想着买一些送给你当欢迎礼。我没什么钱，这些鱼配上红酒也算美味。不喜欢的话，我带回去吃就好。”
“没关系的。”伊内斯颤抖着声音，后几句都带了哭腔，“我是不是还打扰到你与伯爵侄子说话了，抱歉抱歉，都是我的错。”
伽瑟尔挑眉，主教也愣住。
“噢可怜的小家伙。”老水手路过，停下脚步去扶伊内斯。
伊内斯演上头，扁着嘴抽噎，肚子很应景地发出咕噜声。
老水手倒吸一口冷气，埋怨地看向赫德森。饥饿的漂亮孩子，忍着饿买送给赫德森的礼物，却被泼冷水。
“赞美光明神！我现在就去帮忙清理淤泥！”悄悄抹泪，伊内斯倔强地爬起。
老海员拉住了他。
赫德森的脸比黑煤更黑。
他心情不美妙。
伽瑟尔走到伊内斯面前，温和说：“这次的眼睛似乎变不回来了。”
伊内斯擦眼泪，带着鼻音说：“因为我做了错事。这是惩罚。”
“什么错事？”
伊内斯看向伽瑟尔的嘴唇。
赫德森极其不耐烦，觉得神子与人类的画面格外刺眼。
他干脆扭头对主教说，“风暴正在逼近，今晚登船启航更加安全。”
赫德森也不明白教廷为什么认出他，但他不在乎。
毕竟主角就该是特殊的。
而登船时使用的水晶球不仅能辨认种族，更是能检验人类吟唱咒语的能力。
他要在所有人面前，让水晶球发出璀璨的光，让他们明白自己的天赋，然后正大光明与伽瑟尔登上一条船。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骗救世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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