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骗伯爵侄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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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赫德森说风暴即将来临的时候，海面确实刮起了风。
他无端预判天气的能力与女巫如出一辙，只是这次，朝圣者们非但没有嚷嚷赫德森是黑暗种族，倒是对他刮目相看。
连主教都不禁赞赏，“你说的对。海盗与黑暗种都盯着这次朝圣，我们完全可以早一些出发。我去与大主教说这件事。”
赫德森心情这才好了起来。
只是伽瑟尔没有反应，甚至极其冷淡，这叫赫德森有些吃瘪。
伊内斯擦着眼泪后退，再次回忆起他的梦。
模糊画面中，赫德森带领朝圣者避开风暴，展现出强大的自然感知力，最终跟随接受祝福后的神子返回比肯城。
在梦的最后，长着角的魅魔——他自己被断喉断角，痛苦死在尸体堆里。
过于真实的痛感让伊内斯不禁发抖。
他隐于黑暗，紧紧盯着赫德森，并告诉自己必须藏好，不能因为厌恶提前杀死赫德森。
这家伙自矜傲气，精神围墙应该很低，从“救世主”手上获得线索或许是个好选择。
毕竟天劫不是只有这一次，伊内斯需要找到更多“反派”的方法。
主教离开后，伽瑟尔没有离开。
伊内斯提着咸鱼，好奇地看他。
伽瑟尔对着赫德森微笑，“《流亡审判》第七百零一页，‘克制虚伪的笑容’。”
说完，他在朝圣者的注视中离开。
赫德森的脸再次难看到极点。
“噢——”
神子说出了伊内斯的心声，他赞同地点头，在心里对神子抛了个飞吻。
他想着：等匕首插入你心脏的那一天，我会轻一点的。
热闹的海滩拥挤，得知提前登船的消息，所有的朝圣者蜂拥而至。
队伍从码头一路排到镇子边缘。
贵族信徒与神职人员总是会先登船，这其中不乏强大的魔法师，伊内斯需要避免与他们同船。
为此，他排在了队尾。
排到一半，伊内斯听到朝圣者的欢呼盘旋在小镇。
夺目的光芒直射夜空，象征着检验者的天赋。
是赫德森征服了水晶球。
“赫德森，恭喜你。”伊内斯随口祝福。
海风越来越强，直到伊内斯昏昏欲睡，他才走到检验口。
小巧的水晶球悬在半空，赫德森与海员站在它后侧。
检验前，伊内斯双手合十放在胸口，小声问：“神子呢？”
“神子最先登船。当然，如果你是一位虔诚强大的朝圣者，将有机会与神子同船。”海员示意伊内斯将手放在水晶球上，补充说：“就像赫德森一样。”
赫德森披着伯爵侄子的外套，得意洋洋。
伊内斯干笑。
他慢吞吞地将手靠近水晶球。
纤长白皙的指头按在上面，那一瞬，属于伽瑟尔的气息包裹着紫色浓雾，从伊内斯身体里涌出。
“咔擦。”水晶球裂开一条缝，泻出浓白的颜色。
海员的眼睛亮了，“又是一位强大的朝圣者。”
“风暴！是风暴来了！”不知谁喊了一声。
云层压得很低，狂乱的风叫人不禁闭上眼睛。
赫德森仰起头，喃喃说：“不是风暴。”
话音刚落，无数的渡鸦飞过天空，发出欢呼一样的鸣叫。
已经登船的朝圣者也冲了出来，惊讶于这样的异象。
海员尴尬不解地皱眉，“一位吸引渡鸦的……强大朝圣者？”
检验完能力，伊内斯及时收回手，无辜地眨眼。
他说：“一定是哪里出错了。”
“对。”赫德森看着四散的渡鸦说：“一定哪里有错。”
伊内斯控制力道重新触碰水晶球——
无事发生。
赫德森松了口气。
海员抱歉地耸肩，接过伊内斯的身份卡盖了个章，“所有人出生都是平凡的。但信仰光明神会让我们变得特殊。”
“赞美光明神！”伊内斯快乐的要飞起来，直接往最破的船走。
贫穷平凡的朝圣者基本都在那里，这意味着船上没有强大的魔法师。
只是踏上甲板前，一个声音制止住了伊内斯。
伽瑟尔安排伊内斯到了另一艘船上。
伊内斯低垂着头，蔫到同手同脚。
踩上甲板，伊内斯迟钝地抬头，接收到神子的视线。
伽瑟尔缓慢踏近，金发在海风里更加夺目。
他说：“你追随我，却因为和我同船感到痛苦。”
伊内斯抓到救命稻草，连忙凑过去说，“正是因为爱您我才如此痛苦。恶魔在我的耳边低语，叫我无法克制欲.望。我想，今晚我一定会偷偷钻进您的被窝，深深地亲吻您。”
他娴熟地说着情话，不忘让湿润的眸子显得深情。
紧跟伽瑟尔的主教一愣，几乎要吟唱咒语将伊内斯丢下船。
他转头想说话，却听伽瑟尔说：
“你可以试试。”
伊内斯愣住。
这不应该。
教廷与神子都应该厌恶谎言与欲.望，他这样露骨的表白，应该足够神子觉得冒犯，把他赶回去！
“准备起帆！”水手扬声大喊。
起锚扬帆，朝圣者的船离开码头，驶向深渊一般的无尽海域。
好吧，他失败了。
伊内斯沮丧站在船尾，小镇变得越来越远。
就像很久以前，他看着魅魔小镇的火海，坐在堆满雪的马车越来越远。
船长是一位大魔法师，他叼着干奶酪扬声训斥，“回房间去！”
伊内斯叹气，顺从地去寻找自己的房舱。
六个人上下铺，挤在狭小黑暗的空间。
整整四层房舱里，整夜响着各种语言的朝圣者祈祷。
这一夜，伊内斯没有睡着。
日子格外的平静。
在主教的努力下，赫德森与几位教士关系亲密，每天分发食物都能看见他的身影。
上午的吟唱他也总是站在最前侧，仿佛是伽瑟尔最忠实的追随者。
对伊内斯来说，那些魔法词汇不能更晦涩，所以干脆乘这时候摸索整艘船。
他不停地等待，等待风暴与“反派”的到来。
但是没有。
朝圣者在被囚禁的海妖帮助下，除了偶尔海浪颠簸，连雾气他们都没有碰上。
“该死。”伊内斯从床上爬起，他意识到，赫德森真的在帮助朝圣者避开危险。
如果任由日子这么顺滑地溜走，说不准明天就能到达圣石岛！
也许是不间断的吟唱，也许是航行轨迹错误，总之“反派”没有出现，这是绝对不行的。
想到这，伊内斯果断梳洗，乘着午餐取食物的时候，用小拇指蹭了蹭伯爵侄子的手背。
最近这位男性在追求赫德森，赫德森显然对此也陷入困境。
聪明自私如赫德森，一旦发现伯爵侄子对伊内斯有兴趣，一定会想办法转移视线。
果不其然，当天晚上祈祷结束，赫德森敲响了一楼房舱的门。
他的蓝眼睛随着魔法学习更加清亮。
“伊内斯，瞧这些鼾声如雷的家伙，你怎么能睡得着。”
赫德森递出一把钥匙，一片温柔，“上次拒绝你的礼物我很抱歉。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办法弥补你，二楼有房间空着，被子已经铺好，你搬去那里睡吧。”
“这。”伊内斯犹豫地缩着脖子，“可是我没有钱付二楼的房费。”
“瞧你。”赫德森隐藏住嫌弃，“都说是我的回礼。”
说着，房间内几位朝圣者的鼾声更大。
伊内斯半推拒地收下钥匙，在赫德森的注视下走上二楼。
月光顺着窗户泻入，照亮柔软的床铺、松软的面包。
伊内斯坐在床的角落，等他数到五百，房门总算被一人急切地打开。
“你很漂亮。”伯爵侄子踏入房间，松开衣领，直勾勾看着伊内斯。
伊内斯像只被捉住的鹿，蜷缩抱起膝盖，胆怯地看着伯爵侄子，“您……”
“我会为你写引荐信，让你进入学院学习魔法，离光明神更近一些。但。”伯爵侄子脱下外套，锁好门，“我想在你得到神的青睐前，经受身体的考验是必需的。”
“您是说？”
“我是说。”男人的身上有浓烈的葡萄酒味，他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说：“今晚叫的好听一点。”
伊内斯抬起头，浓密的睫毛显得他十分勾人。
第二天清晨，水手愤怒的吼叫把所有人吵醒。
他们在甲板上互相推搡，争着去看挂在桅杆上的尸体。
伯爵侄子，死了。
他的血液在甲板上凝结成块。诡异的是，他的脸上露着幸福的微笑。
“是天劫！我们驶入天劫里了！”朝圣者绝望地喊。
这个上午，总算没有酸了兮兮的祈祷。
整艘船安静的可怕，对比之下，海风呼啸的就叫人毛骨悚然。
中午领到面包，伊内斯看着恍惚的赫德森，愉悦地道谢：“床很柔软，我很感谢。”
赫德森咬牙切齿，挤出一个微笑：“不客气。”
午睡的时候，另一件事再度让朝圣者们沸腾——
马厩里绑着的海妖被全部放走了！
这意味着船随时可能撞入浓雾之中失去方向。
愤怒的信徒冲入仓库，一节节地往甲板上堆木块，十分熟练地准备刑架，随时准备烧死恶魔或者捣蛋者。
伊内斯浑身舒爽，站在船头遥望远方。
“瞧，终于开始起雾了。”
离圣石岛越近，撞上船的碎冰就越多。但此时船的颠簸不像是因为碎冰，更像是从底下被巨物撞击。
湿润的雾气开始变浓。
神父们也发现了这样的异象，匆匆去寻找赫德森获取建议。
“你失败了，救世主。”伊内斯惬意地眯起眼。
终于，赫德森避开“反派”的行为，因为伯爵侄子的死亡血腥味以及海妖的逃离，以失败告终。
压紧帽子，伊内斯哼起了歌。
突然——
翻涌的海水平静下来。
伊内斯极其缓慢地扭头，看见伽瑟尔完美的侧脸。
他听到对方轻轻吐出几个咒语，就停下了异象。
可怕的伽瑟尔。
伊内斯痛苦地捂住额头，用呻. 吟强迫伽瑟尔停下吟唱。
他还不忘用表白合理化自己的行为，“神子，为什么你总在我试图放下你时出现。”
“你是那样迷人，叫我迷失在这片海域。”
大海重新开始嘶叫，海底有生物正在形成。
伽瑟尔淡淡看着伊内斯，“希望有那么一天，比起情话，魔法不会叫你觉得烫嘴。”
伊内斯没说话，盯着海岸线。
在那里，缓慢出现了一个小岛。
岛的上侧有乌云。
伊内斯看着小岛，恐惧万分说：“天劫真可怕，今晚我一定早早躲入被子。”
夜晚。
海水像是有生命，绕着岛的四周涌动。
海妖在唱歌。
如雷击的可怕压力覆盖在这片海域。
浅滩之上，一只布满浅色鳞片的脚踏在沙泥中。
深海主缓慢睁开眼。他的身后，海浪比巨船还要高。
由于意识曾因为死亡消失，深海主的表情十分阴森。
现在，他感觉到小腿上，有怪异的痒意。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骗伯爵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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