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亲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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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兴了不到一分钟，时柠边就上完厕所出来了，只好强忍住笑容，时柠边刚要说话的嘴被一声尖锐的车笛打退。
一瞬间，整个警局像活过来似的，言语脚步等声接踵而来，仿佛刚才他们都在装睡——别说，装得还真像那回事。时柠边看向透过反光的玻璃看向远处，只见呼啦啦一群人鱼贯而入，中间拥着一位身材高挑，穿着一套黑色的干练西服，气势与众人与众不同，侧脸看去还有点像时柠边。
那女人是面无表情的，但她身旁几人却大不相同，有点像刚吃完那啥回来，好不难看。
“哟！您就是市里来的长官吧！”一位局里的老警察笨拙地在几步道的时间整理好褶皱的制服，双手使劲在衣服上抹了又抹，把泡面汤擦干净这才两手去握女人的白手，说，“我们这可都等您一晚上喽，可算来了——快！快进来暖和暖和，这天这真不适合你们南方人待。”
几位警察也都拥在一周，活生生将时柠边挤到角落，随后前呼后应地将女人请进去。女人经过时柠边身旁时瞥了他一眼，很快又恢复原样，目不斜视、理所当然接受了这场热烈的欢迎。
局里瞬间热闹起来，曾经这里要不就是社会混子，要不就是浪汉醉鬼，好久没见这帮警察露出真正严肃的态度，一时让门口老大爷都大为一惊。
一间会议室很快被占满，门外门里全都是人，当然也包括被拘留在所的唐巷他们。
女人第一眼看见唐巷时脑袋瞬间变成两个大，心里不耐烦道：这人都多大了还跟时柠边一起胡闹！
想到这，王关南还不忘在玻璃后面露出八颗牙齿微笑，傻楞傻楞地表示对阿姨的友好，可这阿姨快嫌弃死他了。
顾初妄突然出现，拽走角落里沉思的时柠边：“别傻站着，我给你换下药，要不一会儿阿姨该心疼了。”
“……哦。”他乖巧地跟在顾初妄屁股后，看着距自己不到几厘米的人，冒出点想法。
走廊拐角处，顾初妄把拎着的医药包放到地上，伸出食指往铁椅子上一抬示意他坐下，自己则垂头摆弄消毒药水，刺鼻的化学气味瞬间弥漫开。不经意间，时柠边扫到顾初妄藏在发间的伤口，顿时心被狠狠揪了下。
他抬手去碰，说：“你这怎么弄的……”
还被摸到头发丝，顾初妄先快速闪开了，两人视线撞在一起，愣了好久。
顾初妄别开脸，压着声音：“脏，别碰。”
“不脏，让我看看。”时柠边对付他这套有的是法子。
“你坐好，别乱动。”顾初妄皱眉将脖子往后一缩。
时柠边不依不饶，欲站起：“我就看看。”
“再动一下小心我亲你！”
“………………”
“………………”
瞬间陷入寂静。
走廊更显诡怪。
时柠边愣在那儿，脸微微发烫，不自觉舔了舔嘴角，红润好看。
顾初妄身体内火气正旺，这一举动撩得他不清，某个部位跃跃欲试。
他心里低骂一句，下一秒不等他阻止自己的大脑，嘴先动了——
“没来得及刷牙，将就一下。”
寥寥几句似风飘入时柠边耳朵里，黑影越来越近，强迫他仰头。
顾初妄从后面托过时柠边脑袋，一手撑在扶手上，他鼻翼蹭过时柠边眼睫，一个侧着脸，一个呆呆睁眼。
酥麻的感觉是从嘴角传来的，很快像过电般窜过全身，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四肢僵硬地不受控制。
时柠边愕然，立马推开顾初妄，那个真实的接吻好像还没开始就结束了。
时柠边：“……你，你……离远、远点……”
顾初妄此刻知道自己做了错事，懊恼不已，但也于事无补。只见时柠边慌张起身逃走，那个背影在顾初妄眼里是那么扎心。
“……还是太着急了……”顾初妄使劲搓了把脸，情绪像被打翻的五味盘。
另一边，时柠边去卫生间解决了一下生/理。
处于微妙的平衡被打破，随之而来的是手足无措。
“……您看唠了这么久，我都把局长给忘了，嘿嘿——”
童珺别摩挲着手腕上的表盘，时而点几下，百无聊赖地听他们阿谀奉承，只为了等这句：“他啊……”
她稍微停顿，须臾抬起头：“被你们的同事带走了。”
这话一时让众人没反应过来，愣了好半天，小心翼翼询问：“您这话什么意思？”
“犯了事可不就被警察带走了么。”
他们猛然醒悟，敢情这女的是来找局长茬的！
怪不得突然空降个女强人，半夜三更把局长找去，原来是接受审讯去了。
那自己等了一个晚上现在又在这阿谀奉承个什么劲啊！
“我来伸张正义。”童珺别摆正姿势，身体前倾，用审视的眼神看着这帮人，“为一个女孩讨回公道。”
所有人在这一瞬屏住呼吸。
警察、军人、政治家、检察官等等许多为人民服务的官员，身上担着的是保家卫国的担子，肩上扛着的是人民安乐的重任，脚下踩着的是雄伟壮阔的国土，他们从未改变过初心，也未曾迷失。其中有邪念私己的无需百姓受苦，他们必将到来铲除内部腐败。
宣过的誓不会忘记，你们的生活我们保障。
这时，身边的秘书悄悄走近，低声说了句话，这时童珺别挑高眉毛，略带揶揄道：“我那头两个小时后还有个会，就不能陪你们等新局长来了——”
她停顿一下，眼神飘到玻璃窗后的小休身上又飘回来，但并不明显，倒像是在想什么其他事暂时把目光借放一个人身上。
“剩下的日子好好干，我不介意再向市里多举报一个，但我更希望这片地区的人们能来给你们送锦旗。”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优雅大方地离去，身后跟着四五位，江湖中飒爽英姿的女掌门活灵活现出现在他们眼前。
童珺别来的快，去的也快。就在时柠边刚出厕所时，又看见她弯腰进了辆普通轿车里。
此时警察都非常纳闷一个问题：她是怎么知道局长干的那些事？又是怎么了解到妍幺的事？
其中有人想到了可能是顾初妄那边人搞的鬼，但再怎么厉害能把上头的副市长招来？那搁这小地方待着可真是屈才了。而且刚才她没跟顾初妄他们中间任何一个人说过话。转念一想确实不合理，只好一边疑惑一边认命，等待处罚。
童珺别在避嫌。时柠边早看出来了。
唐巷突然从后面出来，双手别到脑后，闲庭信步一公子哥开了口：“走吧，阿姨都解决完了。”
时柠边：“走？去哪？”
“当然是回家。”唐巷说，“这闹剧被阿姨三言两语给终止了，咱还是没本事啊……哦对了，里面警官让我转告顾初妄一声‘阿幺的事他们会严肃处理，回家等消息就行’。”
时柠边转过头不解道：“让你转告顾初妄，跟我说鸡毛？”
“哟，你俩天天黏一块递个话还不容……”
“谁跟他黏一块了？！”时柠边声调一下提高好几倍。
唐巷：“你有病啊！得得得，没黏就没黏，我自己告诉他，妥？”
时柠边拉紧拉锁，下巴连带着嘴埋进衣服里，受伤的手小心翼翼缩在袖子里，怕溢出的血被天气冻上，心里想着其他闹心事，闷闷“嗯”了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唐巷搞得一头雾水，皱起的眉头快赶上老年人了，烦躁地小声逼逼：“这都什么事啊，没一件顺心的，不行，我得找王关南把气撒出去。”
说着，原地转身，屁颠屁颠找自己的“宝贝”王关南去了。
另一头顾初妄和小休一直保持沉默，对这件事的态度算不上太高兴，毕竟人已经死了，再怎么狠判他们的罪也不能救回阿幺。
逝者已去，生者祈罢。
顾初妄右手紧紧攥住小休的手，生怕他跑走。俩人漫无目的地走在料峭天里，大风刮过如细针般的刺痛。
顾初妄突然说：“别走，求你了。”
“我又能去哪儿？”小休麻木道，“我一没学历二没钱，现在唯一的依靠也就剩那一个小院子和一群孩子……以后啊，各自走各自的路……”
顾初妄猛得一抬头，脑袋一热，紧接着就是脱口而出的崩溃：“我只不过想的是让你轻松一点别那么累！我拼死拼活地刷题，为的就是赢奖金给她做手术！到头来她死了！你也怪我！敢情这么说是我害死了阿幺？！我也为阿幺揍他们了，局子我也进了，脑袋也开花了，你到底要怎么样？你生气发脾气了，好，我哄着。那你能不能为我想想，我也想喘口气，也想好好发泄，可又有谁让呢……”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整个人靠墙蹲下，蜷缩成一团，已然溃不成声。
小休总是在想自己为什么这么多余，把顾初妄搞得快疯了，逼走了陵云，连自己亲生父母都不要自己。
小休嗤笑自己，心疼地想：这人与人的关系也真是复杂，有血缘关系的形如陌路，这没义务帮助的倒成了我唯一的后背。
“……我不想耽误你，你有大好年华去享受，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小休脱下外套，为顾初妄披在身上，即使外套薄得像春装，“想明白了就回家吧。”
小休往前迈了一步，顾初妄抬头，就听见小休耐心温柔地解释道：“我从没怪过你，只是蠢到迁怒你。谢谢你，初妄，咱俩还清了。”
话音未落，小休已经拖着不好使的腿往远处茫茫雪地里走，“与云与房与地”融为一体。
临近黄昏，夕阳距离人很近，倦鸟归巢，顾初妄回到书店，顾姥姥正巴巴望向门口，见顾初妄进来，大喜，步子麻利，他以一句“我累了”回屋，又留下老人落寞担忧的背影。
顾姥姥摩擦双手取暖，用一种不大不小却足够让屋里顾初妄听见的声音说道——
“看见落日那抹光了吗？今天要过去了，多期待期待以后，晚霞姑娘不会骗你的。”
顾初妄闻声抬头，眸光映着从楼房缝隙钻来的昏黄，情绪让人捉摸不透。
这偌大的天地间，这川流不息的世间，这敛尽千姿百态的生活，可真会糊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亲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