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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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唐淞年回答得干脆，他只需低下头，就能对上祁闲那双有些好奇的、还泛红的水润双眼。
“不应该啊。”祁闲咦了声，“高学历，工作好，还很会照顾人，你这种单着才奇怪？这样，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我给你介绍个对象。”
唐淞年笑笑：“现在还不打算谈恋爱，先专心打拼事业，到那时候，就能理直气壮去找喜欢的人了。”
“原来是心有所属啊。”祁闲恍然，八卦之火在心中熊熊燃烧，让他整个人都精神许多，“在一起过没？”
“嗯。”
“后来又分开了？”
“是。”
“因为什么？”
“家庭原因吧。”
“对方家瞧不起你？”
“倒没瞧不起我，只是我自己觉得配不上。”
祁闲瞬间脑补了一出大戏：唐淞年出身贫寒，爱上豪门大户的千金小姐，家境差距造成的压力让唐淞年抬不起头，被强行拆散后决心闯出一片天。
“没事，从今以后你就能配得上了！”祁闲决定报答救命恩人。
嗯……先给他个秘书当当吧，陈放平时太忙了，自己身边确实还需要一个能帮他处理工作的人。
唐淞年并不知晓就是这三言两语，让他得到了提拔的机会。似乎婚恋话题戳到了他的痛处，他开始聊别的：“快到五一假期了，打算去哪玩吗？”
“不知道呢。”
祁闲毕业后他一直做自由摄影师，可以随意支配自己的时间，现在更是摇身一变成为首富，只要他想，私人飞机能随时带他去往世界的任何一个地方。
但他很懒，特别是最近这段时间，身边危机四伏的，还是待在家里最安全。
“我想去海边。”唐淞年道，他和祁闲对视，似乎能从少年眸中窥到风景，“坐在沙滩上吹吹海风，或者找一艘小船，随着浪飘上一整天。”
祁闲好奇：“你是在内陆长大的吗？
“不，我就是在海边长大的。”唐淞年的回答出乎祁闲意料。
“那还想去海边啊？我还以为像你们这种从小就住滨海城市的人，早就看腻了。”
唐淞年不置可否：“你呢？你去过海边吗？”
“我吗？”祁闲认真想了想，有没有去过海边这种事儿竟然还得细想，也真够奇怪的。
他翻找过所有记忆，确定回答：“没有欸。”
唐淞年：“真的没去过？”
祁闲：“对啊，你有什么推荐吗？等有时间了我去玩玩。”
唐淞年片刻沉默，正当他要再度开口时，外面突然传来嘈杂声。
“是在这一层吗？”
“我看系统这么显示的。”
祁闲一下就辨认出陈放焦急的声音，他一骨碌坐起身，激动地大声喊：“陈放！我在这里！”
“祁少！”陈放的声音更加清晰了，好像在偏上的方位，“您别急，我们这就救您出来！”
“太好了，终于来人了。”
祁闲松了口气，一颗心终于落进肚子里，回头看向唐淞年：“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唐淞年脸庞在手电筒的白光中模糊着，他仍面带微笑，只是那笑容似乎含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无奈。
陈放带人在外面撬电梯门，祁闲在里面翘首以盼地等待。终于，一条缝隙出现，新鲜空气灌入沉闷的电梯，也消解了浑身汗意。
陈放半跪在地上，顺着缝隙低头朝下看，祁闲这才发觉电梯卡在地下二层和三层之间，只差一点点，他们就会彻底跌入底部。
幸运女神又一次站在了他身后。
工人迅速将电梯门撑开，只有梯箱的上半部分露在地下二层，他们得爬出去。
“来。”本着总裁关心员工的原则，祁闲侧身给唐淞年让开位置。
“你先出。”唐淞年估量了一下高度，“踩在我肩膀上吧，会方便些。”
“哎？”祁闲一愣，没等他拒绝，唐淞年就单膝蹲下，做好了当他垫脚石的准备。
虽然有陈放伸下来的手拽着，但把高度一分为二，中途能够垫脚，确实要更方便。
“行，那我就不耽误时间了。”
祁闲深吸口气，双手在裤子上蹭了下，擦掉掌心的汗，也掩饰满心恐惧。
他非常害怕电梯卡在两层楼中间的情况，小时候祁闲爱看惊悚小说，其中有一本书讲述大厦沉降到地下，所有人被困在封闭地狱里的故事。
书里的人物同样遭受电梯骤降，卡在两层楼之间，他尝试着爬出去，结果电梯突然再度下坠，把他拦腰斩成两截。
不要怕，相信自己的运气！
祁闲握紧拳头鼓劲，暗暗说了声加油，抬脚踩在唐淞年肩膀上。
唐淞年身体很稳，手掌托在祁闲大腿，好让他更快出去。
少年腿根的软肉从唐淞年指缝中鼓出，那并未被长期久坐蹉跎过的臀弧度圆润，在攀爬的过程中几乎要抵在唐淞年脸上。
唐淞年指尖用力，兴许祁闲感觉到了非同寻常的力道，但他忙着往上爬，顾不得分神揣度这微妙的异样。
祁闲抓住陈放的手，上面有陈放拉着，下面又有唐淞年拖着，轻而易举就爬出电梯。
他坐在地上歇息，陈放赶紧再去拉唐淞年。
终于，两人有惊无险的脱困。
唐淞年再看手机，信号仍未恢复。
“电梯上应该有信号屏蔽器。”他提醒道。
陈放颔首，工作人员立刻爬上电梯厢检查。
果然，在电梯厢外侧发现了运行中的黑色盒子。
“已经让人查监控了，还好您没事。”陈放从保镖手中拿来外套，披在祁闲肩头，又把祁闲的手机给他，后怕道，“以后保镖必须贴身跟着您。”
祁闲点头，凶手在片场上故意触发烟雾报警器偷袭他，又故意搞坏电梯想让他死于非命，两次行动都打了水漂，肯定还会继续。
他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保住自己的小命。
“保镖？”唐淞年疑惑看向祁闲，又看看陈放。
他何等聪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两人相处模式的特殊。
祁闲挪动着要起身，双腿还有些发软，陈放和唐淞年见状，同时伸手搀扶。
意识到唐淞年和自己做了相同动作，陈放率先迅速放下胳膊。
祁闲抓着唐淞年的手臂，站起来：“谢谢。”
陈放在祁闲耳边轻声道：“董事们已经在会议室等候了。”
祁闲想起来，自己还要开董事会，只得对唐淞年道：“我有点事儿需要去忙咱们回头见？”
唐淞年点头：“好。”
陈放对唐淞年礼貌地颔首，跟随祁闲离开。
走的远了，陈放低声道，“没想到他们会在电梯上动手脚。”
“还好有人陪着我。”祁闲心有余悸，“帮我去查下吧，叫唐淞年，市场部的，如果可以，我想提拔他，陈放，你觉得我还需要一个秘书吗？”
陈放一下子就听懂了祁闲的意思：“我还需要调查谋害沈总的凶手，确实分身乏术，如果能有靠谱的人辅助您工作，是最好的。”
“你也太顺着我了吧。”祁闲笑道，“难道你不怕唐淞年也是坏人？”
“我会把他调查得透彻。”
“行，我信你。”祁闲说着，从楼梯走到地下一层，来到董事长专用电梯处。
想到还要坐电梯，他就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有点发怵。
刷上权限卡，电梯门在面前打开。
祁闲原地驻足了半分钟，回头看陈放，诚恳问道：“如果不坐电梯，我还有其他办法能上去吗？”
陈放：“……亲自爬上去？”
祁闲：“还有别的吗？”
少年可怜巴巴的眼神杀伤力十足，让陈放恍惚中只觉如果自己提不出plan C，就是个天大的罪人。
陈放：“您可以乘坐直升机，楼顶有停机坪，咱们从天台走楼梯下去。”
祁闲思考了几秒钟，选择放弃：“算了，总不能每次都坐飞机上去，也太声势浩大了。陈放，你会保护好我的吧？”
陈放：“当然！”
“那好，我信你。”祁闲视死如归地走进电梯。
他后背紧贴着电梯壁，双手也抓住栏杆。
理智告诉祁闲不可能再出电梯事故，但十几分钟前的恐惧和惊慌还萦绕在心头，让他打心眼里慌张。
他盯着面板，跟着默数楼层。
好在电梯平稳地抵达了27层，门刚一打开，祁闲就忙不迭地跑出去。
透过玻璃墙，他看到董事们已经在会议室等着了。
祁闲正要顺脚走进去，被陈放拽住。
陈放指了指自己的脸。
祁闲恍然，他脸上的红手印还在呢，顶着这样一种形象去见股东，都不用开口，就能实打实地告诉他们自己有多不靠谱。
祁闲赶紧到卫生间，配合着酒精湿巾把印泥洗掉，他擦着发梢和脸上的水珠，再次打开最里面的隔间。
空的。
沈柏沅已经走了，只留下纸条还在他口袋里。
祁闲回到办公室换衣服，陈放拿来一套西装：“祁总，穿这个吧。”
祁闲：“啊？”
他有些意外，试了一下，西装外套完美贴合肩膀和腰线，让他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变得昂扬向上了许多，宛若真正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年轻总裁。
像是专门定制的高档西服，可他从来没量过他的身材尺寸，陈放又哪儿来的数据呢？
衣服效果很好，但祁闲不太喜欢。
他穿习惯了宽松的休闲服，总觉得这样一身板正的黑西装穿着，手脚都像被禁锢。
“我还是换回自己的衣服吧。”祁闲脱下西装外套，婉拒了。
他换上黑白两色拼接的休闲夹克，戴了顶鸭舌帽遮住有些凌乱的发顶，在陈放的陪同下走进会议室。
少年优哉游哉，比起开会，更像来闲逛的。
等候已久的众股东齐齐起身，向祁闲鞠躬表示敬意，就算有人心怀不满，表面功夫也做得很好。
祁闲咋舌，他本来都做好被股东们刁难的准备了，结果……大家看起来都蛮客气的？
沈柏霆平时是有多可怕啊，让这群董事会成员在他死后还看在他的面子上，对自己如此尊敬。
陈放拉开桌首的椅子，祁闲落座，他挪动屁股，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抬起头，所有人仍站着对他行注目礼。
祁闲很讨厌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大部分时候他都是藏在摄像机后的角色，早就习惯了默默无闻，况且过多陌生的目光，总让他回想起墓园里虎视眈眈的沈家人。
“祁总，您可以说两句开场。”陈放在祁闲耳边小声提醒。
第一次参加董事会就要发言，着实触及到祁闲的知识盲区了。
祁闲绞尽脑汁地搜罗开场白，他应该先需要自我介绍一下吧？虽然在场的众人应该都知道他姓谁名谁。然后……然后再说一下开会的目的？
祁闲瞅了眼陈放，陈放微微点头，似给他加油。
他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道：“各位，我是新任总裁兼董事长，祁闲，今天把大家叫来，也是想彼此熟悉一下，认识认识，省得再大水冲了龙王庙，丢人现眼的有一个就够了。”
祁闲只是单纯在阐述事实。
和各位股东熟悉，也方便他日后调查沈柏霆的死亡真相和管理公司。
可他的话落在众股东耳中，却让大家从后脚跟攀升起森寒凉意，直达脊背。
这绝对是威胁!
他们坐车过来参加董事会，分明可以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直达顶层，可却被通知地下二层的电梯坏了，正在维修，董事长专用电梯也在检修。
他们需要去一楼大厅乘坐其他的员工电梯，抵达25层，再走楼梯去到顶层。
于是股东们各自走到一楼，刚出楼梯间，就看到了正跪在大厅里的章强。
昔日和他们坐在一张桌上开会的伙伴拼命扇着自己耳光，涎水和血从肿到无法闭合的嘴里滴下，在地上积成一摊恶心的洼泽。
在这一瞬，他们什么都懂了。
祁闲为什么要专门挑今天喊他们开董事会？为什么电梯偏偏坏了，需要他们去一层大厅？为什么采取这种伤害性低羞辱性却极强的方式惩罚章强？
当然是在杀鸡儆猴！
他们从得知沈柏霆车祸身亡时，就观望着这位新婚当天就死了丈夫，据说脑子还有问题的沈家大少爷会如何处理随之而来的种种麻烦。
结果呢？
沈家人喊了一堆记者去太平间找茬，可第二天的新闻头条别说照片了，就连半个字的报道都没有。
紧接着是葬礼，祁闲被宣布继承沈柏霆的全部遗产，沈家众人非但没能落得一星半点的好处，沈逸山甚至还被打破了相。
再就是昨天和今天，集团股东之一、著名资方章强晚宴上被当众泼酒颜面尽失，如今更跪在集团最显眼的大厅里一般哭喊着“我错了”，一边自扇耳光。
祁闲年纪轻轻，竟然有如此手段！
这句开场白看似热情，实则是给他们所有人的警告！
他们都被传言给骗了，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这个祁闲只是看起来和善，实则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角色。
是啊，能和沈柏霆联姻的，又会是什么简单人物呢？
祁闲说完，发现没人回应他，会议室里安静如鸡，一整个大冷场。
……大家都好冷漠啊！
眼看尬住了，祁闲硬着头皮附上结束语：“那行，咱开会吧。”
仍旧鸦雀无声。
祁闲等了几秒，发现没人说话，求助地看向陈放。
陈放朝他使了个眼色。
祁闲：？
他满脸茫然，直到陈放开始做口型才读懂意思，赶紧招呼道：“哦对，坐，大家都坐，站着干吗？别客气啊。”
众股东面面相觑，试探着用屁股去找椅子。
他们紧盯着祁闲脸色，确定少年并未表现出不悦，才忐忑地坐实下去。
“今天请各位过来，是想谈祁总上任后，集团会做出的调整和其余安排……”
陈放开始主持会议，祁闲这才有空仔细观察每个人，股东中有男有女，大都在40岁以上的年纪，其中有一个位置空着。
祁闲眯起眼读空位上的名牌，认清是“周维”二字。
正是昨天晚宴上还发表讲话的周副总。
怎么今天没过来开会呢？祁闲微微皱眉。
难道是不服他？想用缺席表达自己的态度？又或者周维作为犯罪嫌疑人，害怕再见到自己亲手害死的沈柏霆的家属？
等会议结束，得让陈放查查什么情况。
祁闲数完人，把他们按照高矮胖瘦对上号，就开始无聊了。
他没有任何集团管理和经济学相关的基础，陈放口中的话语每个字单拎出来他都听得懂，但连起来只会让他怀疑：大哥你说的是中文吗？
祁闲开始发呆，表情空洞，眼神失焦，思绪飘向远处。
可这幅放空神情落在众多股东们眼中，被理解成了对他们的不满。
沈柏霆葬礼办得相当匆忙，参加的只有亲戚，和沈家有商业来往的各界人士都未收到邀请，所以股东们今天还是第一次正式见到祁闲。
他们一边听着陈放开会，一边分神注意观察少年的一举一动，试图用最快速度摸清祁闲的脾气性格。
好想玩手机啊。
但他坐在首座，很容易被发现的吧？感觉不太好。
祁闲屁股挪动，模样像极了逢年过节被家长带着串门走亲戚的小孩，眼角眉梢和举手投足都明白写着什么叫做“听也听不懂，走又走不掉”
最后，他干脆拿起笔，在会议记录本上涂涂画画。
祁闲搞摄影的，虽然没系统学过美术，多少也算有些功底，只需寥寥数笔，一只蹲在地上吃草莓的小兔子便跃然纸上。
祁闲挺喜欢小动物的，也曾经拥有过自己的宠物。
那是他十七岁，从昏迷中醒来后不久，有人在他病房门口放了只兔子。
雪白的宠物兔蹲在笼子里，相当乖巧可爱，祁闲拎着笼子走遍整个住院部，确定它无人认领，就带回了病房。
祁闲给它起名叫眠眠，他那段时间处在恢复期，经常头痛欲裂，祁志勇对医生说怕他一直用止疼针会形成依赖，祁闲只能强行忍痛，整宿整宿地睡不着。
他希望这只神奇出现的小兔子，能保佑他重新获得成型的睡眠。
祁闲每天都在医院的花坛里拔最新鲜的嫩草，挑选评价最好的兔粮，会抱着眠眠坐在长椅上发呆，毛茸茸的一团成为他痛苦恢复阶段仅有的安慰。
他在医院住了三个月，确定状况稳定后，被接回祁家，那天祁闲抱着笼子坐在车的后排，望着窗外陌生的景象，手指从笼子缝隙里伸进去，一下下抚摸眠眠因紧张贴紧后背的耳朵。
祁闲以为只要他把眠眠养在自己房间，别乱跑打扰到其他人，就能相安无事。
可惜，他太天真了。
那天祁闲在河堤拍到了满意的照片，又去驿站取了新买的兔粮，欣赏着熊熊燃烧的晚霞，满心欢喜地回到家，却看到院子里，祁志勇正粗暴抓着眠眠双耳把它拎在空中。
时隔多年，他仍清楚记得祁志勇和宋迎春的对话：
“真沉，得有五六斤吧？”
“正好够一顿的。”
下一瞬，祁志勇将眠眠高高举起——
等祁闲反应过来他要干什么时，已经晚了。
眠眠被狠狠摔在地上，经验丰富的厨师知道怎样能让肉兔瞬间死亡，可祁志勇明显没用对方法，眠眠还活着，血从它粉嫩的鼻子里涌出，随着急促呼吸，鼓出一个个细小气泡。
它血红的眼睛似乎看到了祁闲，看到他几乎歇斯底里地冲过去，狂吼着举起相机砸向祁志勇的头。
昂贵的镜头碎掉，祁闲颤抖着跪下，伸出手，却不敢去碰那抽搐着的柔软身体。
祁志勇被他砸得满头是血，祁闲已经不记得自己当时遭受了怎样的责罚，只记得眠眠变成了餐桌上的一盘菜，被分食殆尽。
祁志勇还逼着祁闲去吃，他训斥祁闲：那只是一只畜牲，生来就是要被人吃掉的。
在这个家里，祁志勇拥有绝对的话语权，他可以随意杀死祁闲的宠物，也可以仅凭心意就安排好祁闲接下来的人生。
祁闲没有资格反抗，也没有能力反抗。
兔子的一生就只有一件事：忍住痛，不要叫。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从那之后，再也没跟祁家人在一张桌子上吃过饭。
祁闲扯下这张画纸，将其对折，撕成两半，然后再从中间撕开。
如此重复了几次，图案和昔日的回忆一起，化作一堆纸屑。
看到正在做笔记的祁闲突然撕纸，众股东浑身一抖。
祁闲眉头紧皱，满脸煞气，特别是那撕纸的力道，仿佛真正想撕碎的是在场的某个人！
正在发言的股东双腿一软，差点跌坐下去。
他拼命回想自己刚才都说了些什么，难道有哪句话触怒了祁总？可他就是在正常提出集团的管理建议啊？
只有祁闲旁边的陈放看清了少年真正在做什么，他心知祁闲的火气不针对在场的任何一个人，出面主持情况。
陈放：“王董，您继续说。”
王董：“啊？好好好。”
王董硬着头皮往下讲，嘴皮子都打架，他瞅着祁闲脸色，只见少年把纸屑扫到右手边，堆成小小的一堆，接着双手放到桌面之下，开始低头沉思。
汗流浃背了。
肯定是对他的发言不满意吧！
“以上就是我的全部意见了。”王董终于讲完，掏出手帕擦拭额头上的细汗，忐忑不安地和众多董事们一起，等待祁闲点评。
很快，寂静的会议室里，响起话音：
“注意看，这个男人叫小帅……”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 2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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