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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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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鸭毛喽——收鸭毛喽——”
收鸭毛的阿叔骑着已经有些年头的自行车，摆头处挂了个小喇叭，后座搭着两个塑料编织袋，里头鼓鼓囊囊的，装着新收的鸭毛。
陈艾香跟陈雪香守在鸭笼口，费了好些劲才抓住一只。陈艾香揪着鸭子的翅膀和脖子，鸭子的腿在很用力地往下蹬。
陈雪香赶紧端了盆热水过来。
阿德拿着剪子走来，对陈海浪说：“海浪啊，去把收鸭毛的喊来。”
陈海浪“哎”了一声，跑到门口等鸭毛阿叔骑着车经过。
要过年了，杀鸭子的人家也都堆在了一起，鸭毛阿叔的喇叭声断断续续，等了好一会，陈海浪才听见车铃的响动，鸭毛阿叔从拐角处慢悠悠的骑出来。
“A -mi-yong-ou——”
“阿叔，来收鸭毛——”陈海浪朝他招手。
“欸，来啦。”
鸭毛阿叔停好车取下钩秤跟陈海浪进了门，家里的三个女人正在拔着鸭毛。
他挑了挑眉，手抄在后头：“哟，刚杀的啊。”
陈艾香站起身，手在腰间围着的围裙上揩了揩，她把地上的鸭毛扫做一块，鸭毛阿叔拿过袋子装好，秤过之后倒在后头的大袋子里。他从兜里掏出钱，点过几张递给陈艾香，陈艾香数过后放进围裙里头的兜里。
陈艾香笑道：“今天生意这么好，收了这么多啊。”
“嗨，哪有哪有。”鸭毛阿叔摆摆手，呼噜了一下陈海浪的头“倒是你，今晚有大餐吃了，啊？”
陈海浪抿着嘴笑了笑。
鸭毛阿叔骑上车，陈艾香和陈海浪站在门口送他离开：“慢些走噢——”
“好嘞——”
喇叭重新打开。
“收鸭毛喽——收鸭毛喽——”
晚上家里炖了鸭子汤。
鸭子很肥，汤上浮着很浓厚的一层鸭油，黄澄澄的，屋里散着鸭子的香气。
阿德给陈海浪加了很大一只鸭腿，陈海浪刚想说不要啦，陈艾香就拿小碗给他盛了碗汤。
“多吃点，不够再夹。”
陈海浪只好低头吃肉。
他一手抓着鸭腿骨，一手用筷子挑开鸭皮。鸭皮口感怪异，他怎么也咽不下口，索性不吃了。
陈雪香皱了皱眉：“不可以挑食。”
“我不喜欢吃皮。”
陈海浪很小声的说。
陈雪香只好把鸭皮夹到自己碗里。
阿德说他：“这么好的东西不吃，真不会吃。”
陈海浪皱起鼻子冲阿德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把碗里的饭扒完，剩了几段鸭脖端到门口去啃。
他细细吮着鸭脖，相比较于鸭腿，他比较喜欢这种大人口中“没有用”的部位。
“今晚吃鸭子啊。”
葛兰娟牵着梁世界经过他们门口，笑着问了一句。
陈海浪点点头，他看向梁世界：“世界晚上一起玩么？”
梁世界摆摆手：“今晚要去大伯家。”
陈海浪有点小失落。
“明天一起来看电视吧。”梁世界说，“你赶快回去啦，外面多冷啊。”
“嗯嗯。”
梁世界家的电视是能点播的，这让陈海浪觉得它比大舅家的要好看很多。
两人一起窝在塑料靠椅里，电视里灰太狼正绞尽脑汁的想要抓羊。
梁世界想到什么，跳下凳子，跟陈海浪说：“你等我一下。”
回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两根筷子，筷子的顶端插着一坨琥珀黄的粘稠物。
“呐~”梁世界把其中一根筷子递给他。
梁世界吮了一口，很享受地眯起了眼，他偏头笑眯眯地看向陈海浪，考他：“你猜猜这是啥。”
陈海浪端详了半会也没有头绪，只好摇了摇头。
梁世界卖着关子，催他：“你尝尝看嘛。”
陈海浪伸出舌尖舔了舔，甜蜜的滋味在味蕾上蔓延。
“是我妈妈自己做的麦芽糖。”梁世界一脸期待，“好吃吧好吃吧？”
“嗯！”陈海浪用力的点点头。
梁世界开心地晃着腿。
陈海浪嘴里含着糖，说话有些模模糊糊的：“我家那边的麦芽糖跟这好不一样欸，它们都是白白硬硬，可难咬了。”
“唔，”他咬着筷子头，细细回味了下“不过味道好像是差不多的。”
陈海浪吃着梁世界给他的糖，想着以前在邵武爸爸给他买的糖，每次爸爸买糖给他吃都会遭老妈一顿骂，然后他也会被妈妈教育恐吓一番，说再吃糖牙齿就会全部烂掉。但怎样也管不住爷俩的嘴，陈传光还是会背着陈雪香偷偷买糖，趁她不在塞进陈海浪的衣兜里，眨眨眼示意他这是他们男人间的小秘密。
甜味在口腔里萦绕不散，陈海浪想爸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