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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二章 今朝玫瑰香（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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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亦歌做造型的时候，哈欠连连，又不敢有大动作，可难受了。
小周说：“成姐，你这黑眼圈像一整夜没睡，脸还有点肿，干吗去了啊？”
化妆师正好在帮她做遮瑕。
成亦歌说：“恶补了《似玫瑰吻我》的原著，就熬夜了。”
“不是很短吗？”
“反复品读，你懂不懂。”
“得得得。”
成亦歌可不敢说跑出去吃夜宵，路上还乐于助人，又到医院去了，小周非得和宣姐一起狠狠教训她。
小周帮她买了杯黑咖啡，消肿提神。
达到录音棚，成亦歌就一扫萎靡，进入工作状态。
单论这点，小周是真的佩服成亦歌。不管私下怎么懒，怎么拖拖拉拉，跟工作有关的，她就全力以待，宛如拧紧发条的机器人。
可是以她看，成亦歌并不是多热爱这个行业的人，换个工作，她也会这样对待。好像只要把手头上的事做好，就万事大吉了，哪想过争啊，赢啊的。
这也是跟着成亦歌的好。
事儿少。
很多人和成亦歌不是第一次合作，比如编曲、录音师、混音师。
对于他们来说，成亦歌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她没明星架子，声色好，愿意不厌其烦地配合他们。
雅莘是成亦歌第一次见。
“雅莘”算是艺名，与形象不符的是，他本身是位男同志，长得不高，面相和善，戴了副眼镜，书生气很浓。
成亦歌和他握手打招呼。
不过，颂安老师没来。
意料之中。
本来他也不在公众面前露脸，若不是听过他声音，她都无法确认他是男是女。
录音棚有很多人，有乐队，调试设备的，拍成亦歌的。
第一次来正式录音，被一群人看着，她紧张得要命，错词跑调，别提多尴尬，还好有宣姐在。
有些歌手需要带唱，成亦歌已经练习过很久，适应好伴奏后，直接开始唱。
事实上，录制一首歌，不可能一气呵成，每一句都毫无瑕疵，而是需要录很多次，再由后期拼剪、修音。
这首《晚安玫瑰》同样如此。
“暮春晚风吹来一张陌生脸庞
嫩柳悄悄躲避，子规不再吟唱
她丢掉旧伞，多少往事心里藏
拾起一片落叶细嗅却没有芬芳
小巷尽头灯火昏黄
那里已不见人苦苦守望
仲夏车站笛声如潮不似他乡
远方小城又几场细雨茫茫
她汇入尘世，恍惚神思飘回他身旁
摘下几片枯瓣轻捻只一捧荒凉
无边残阳烧尽幻想
童话不过是成人扯谎
爱反复称颂，辗转于口，世上之最
幸运券无处可兑
上天的处罚判给谁
花瓣纷纷落如眼泪
梦中人远去不归
烟花在天空破碎
晚安，我的玫瑰
那一段完美的路易十四假象
沉溺自欺，轻易上当
逃不开人事纷扰，人群熙攘
她伫立路岸，月影在湖中摇晃
春光仆仆一趟
大雪相送一帆孤船载他随风扬
犹记得爱意铿锵
细数回忆琳琅
自以为余生不念不忘
仍抵不过岁月漫长
爱反复称颂，辗转于口，世上之最
幸运券无处可兑
上天的处罚判给谁
花瓣纷纷落如眼泪
梦中人远去不归
烟花在天空破碎
剪一枝玫瑰
晚安，别生再会”
其实，成亦歌也不算完全骗小周，她确实看了好几遍《似玫瑰吻我》的原著。
大概是讲一对男女，他们相遇、相识、相爱，最后，女主角才发现，他只不过是她曾经的暗恋对象的幻影，根本就不存在这个人，那些他们相爱的证据，也是她在想象中捏造的。
小说很短，才几万字，MV还行，拍成剧集的话，完全不够，所以剧方在此基础上加了非常多内容，具体怎么样，成亦歌没看过。
就小说和主题曲而言，她还是很喜欢的。
因为制作方的精益求精，到了饭点还没有结束。
成亦歌吩咐小周给大家订了盒饭。
因为昨晚的放纵，成亦歌只拣了点蔬菜和瘦肉吃。
有人问：“小成，就吃这么点啊？”
他是业内前辈，成亦歌微笑着点点头：“是的，我最近在减肥。”
另一个人说：“当艺人真不容易，之前我跟那个易妙思聊天，她一天只吃一顿，一天工作下来，还会饿得手抖。”
成亦歌听到这里，默默地放筷。她过几天还要拍广告。
他们又在聊到这部网剧。他们初步预计，剧将在第三季度播，主题曲则提前几天上线。
“前面都录得挺好的，等下再录几遍就OK了。”
雅莘说：“最后那句，‘晚安，别生再会’，是你自己发挥的吧？带着那种遗憾地叹息的感觉，就特别妙。”
成亦歌说：“谢谢雅莘老师，碰巧而已。”
他笑说：“不用谦虚，刚刚我录了段‘偷跑’发给颂安。”故意停住。
“嗯？”她心头一跳，有种紧张感——等待被审判的紧张。
“他也说很不错。”他见卖关子成功，才接着说。
另一个人说：“他不是也在祁州吗？我早上叫他来录音棚看看，他推说身体不舒服，不知道现在好点了么？”
“我没听他说哎。”
“怎么？听语气，你和颂安私交不错？”
“他是我学弟，认识挺多年了，不过这是第一次合作，他这人不太喜欢让别人知道……”
制作人打断说：“好了，差不多可以开工了！争取早点录完！”
成亦歌对颂安的好奇也到此为止。
成亦歌从录音棚出来，坐上车后，又开始打哈欠。
小周担心地说：“成姐，下午没有安排，你好好睡一觉吧。”
“没事。”
成亦歌说着，低头给颂安发微信：颂安老师，听说你身体不舒服，还好么？
她本身就喜欢他的词，又在合作中，问候一声是应该的。
她又想到陆继安。
不知道他好点了吗。
她自己也得过，刚开始连吃药都会吐，连着几天没吃什么东西，她知道有多难受。
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手机后壳。
小周瞥了她一眼，见她屏幕上是“颂安”，又转回视线。
颂安回了：没事。
成亦歌说：那就好，老师注意休息。
又发个海豹头捧热水的表情包。
按理，应该就此结束寒暄，没想到，他又主动挑起话题：我听了一段，你唱得很好。
成亦歌说：雅莘老师跟我说了，谢谢颂安老师欣赏。
她想起他未说完的那句话，于是顺着好奇心问道：两位老师之前是校友啊？我记得雅莘老师是京大的，那么……？
你也是吗？
颂安只回了一个字：嗯。
是对她潜台词的答复。
嗯。这也是他的风格。
每当遇上这样的情况，她总会嫌自己的啰嗦。说多错多，越是这样，她在镜头前，越会控制自己的说话欲。
镜头外，镜头里，成亦歌会自动分裂两种人格。
——对于他们这种职业来说，这是必要的生存法则。
他其实是不知道怎么回，才不会让她看出蛛丝马迹来。
他不知道她对他了解有多少，尽管他已经在网上活动得很少，但是在互联网，要想扒到一个人的个人信息，不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像在无灯亦无光的溶洞里摸索，下一秒就会踩滑，踩空。
所以步履维艰。
*
陆继安打完针，天已经亮了，没去公司，回家睡了一上午。
醒来后，他很饿，但胃的难受，让他吃不下一点东西，喝了杯温水便作罢。
他突然开始怀念以前成奶奶熬的粥，明明粥里没加什么复杂的食材，但就是又香又糯。
他下午还是去了公司，刘秘书帮他推掉了最近所有应酬。
车上，他问小孙有没有推荐的粥铺，小孙想了半天，说：成小姐家附近有家就不错。
陆继安瞥他一眼，眼神似夹了小刀子：让你自作聪明。
他撑着头，不声不响，小孙屏住呼吸，等他做决定。半晌，听见他说：“去吧。”憋住的气松了。
那家粥铺无论门面大小，和装潢规格，都算普通，食客却不少，甚至要排队。
看来小孙所言非虚。
小孙本来说自己去排队买，陆继安说和他一起去，小孙诚惶诚恐，说他老人家不仅屈尊纡贵来这种小店，居然还要亲自排队？
陆继安说：您老人家这夸张的演技，不去古装剧里演个太监着实可惜了。
小孙奇怪，因为生病，他应该从里到外都表现负面情绪才对，为什么感觉心情很好？
陆继安老老实实地排队。
小孙听到一声“咦”，看过去。
她却是对着陆继安说：“你不是那个……那天和成姐说话的吗？”
陆继安认出她是成亦歌的助理，“你好。”
小周很自来熟：“你也来喝这家的粥啊？成姐很喜欢他家的蔬菜粥和绿豆粥，你可以尝尝看。”
陆继安点点头，“好的，谢谢。”
队伍排成两列，本来是陆继安他们排在前面，他和小周调了个位置，让她先。小周忙不迭地说谢谢，然后打包了一份粥，一份葱油饼。
他们看着她走进旁边的小区。
陆继安点了两份粥，葱油饼，另加两样小菜给小孙。
小孙吃着，嘴巴也没停歇：“老板，我说您让人家先买，不是因为绅士，而是想看成小姐吃什么吧？”
这鬼灵精。
别人都讲究看破不说破，这人是想说就说，也不管对方是他领导，还是旁的什么人。
没心没肺的，和小时候的成亦歌倒像。
陆继安嘴上自然不会承认：“你话怎么这么多？我平时对你太宽容了是吧？”
小孙一边笑，一边埋头继续吃。
他虽然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老板心情是真的好，这都不生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