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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三章 今朝玫瑰香（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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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一回来就说起刚才碰到陆继安的事。
成亦歌正在打开包装盒，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他怎么会跑这儿来？”
小周没多想：“不知道，可能是听说这里的粥好吃吧。”
成亦歌却不信。
这家粥铺的名声有没有这么大她不知道，他知道她住这个小区，还上这来，就为的喝一碗粥？
鬼信。
那他会找上门来吗？
听起来，他助理也跟着来了，那连她家门牌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家小区住了很多小明星、小网红的，闹过好几次私生粉事件，安保规格一度提高。他们想进来的话，保安会找她确认。
如果他当真要来，会是什么借口？感谢她送他去医院？既然如此，她是不是理应同意？
成亦歌慢吞吞地喝着，小周见她心不在焉，叮嘱她小心些烫。
小周也是个操劳命，盯着她喝完，收拾了垃圾，又帮她把家里的垃圾袋一起带下楼。
她扔完垃圾，往外走的时候，正好看到陆继安两人一前一后地上车。她眯起眼睛，看了下车尾的标。
她正好认识，落地价得有小几百万。
啧，还是个有钱人。
成姐什么背景啊，还认识这么有钱的人？难怪这么不慕名利。
事情的发展，与成亦歌设想的完全不同。她在家待了一上午，没有半个人上门找她。
既然如此，来她面前刷什么存在感？结果还显得她自作多情。
成亦歌愤愤然。
她这一天都没有工作安排，不火就是这样的，时忙时闲的。
下午的时候，她在轻音发了个直播。
轻音算是她的老家，微博最早的一批粉丝，都是从轻音过去的，那个时候，她都不说“歌迷”、“粉丝”，她称他们为朋友。
进娱乐圈后，她和他们的互动越来越少，一是被公司管着，怕说多错多，留下黑点，二是确实没那么多时间。
这是一次即兴的直播，地点在她家里的歌房。
成亦歌也没准备什么，就打算和他们聊聊天，唱点小曲子。
工作日的工作时间，又没半点预告，刚开始进来的人很少，成亦歌也无所谓。
就当是老朋友叙叙旧，人少点也好。
有个熟悉的ID问她最近工作忙不忙，对于这种朋友、家人式的问候，成亦歌会觉得贴心。
大抵是因为，真正的家人不太关心她吧。
她说：“还好，不过有个合作，是和我一个很喜欢的词作老师，我很开心。”
有熟悉她的人猜：是不是颂安老师？
她喜欢的词作当然不止颂安一个，再者，有时候讲客套话，只要是合作过的，她就会表达她的“喜爱之情”、“感激之情”。
但颂安对她来说，意义又要特殊一点，老朋友都知道。
成亦歌故意卖关子：等歌发出来，你们就知道了。
于是一群人开始嗷嗷地喊期待，催歌。
成亦歌不予理会，翻着曲谱，问他们：“想让我唱点什么吗？”
这一下子全乱了套。
什么乱七八糟的，正经、不正经的歌都冒出来了。
她先唱了《梦话》、《槐花巷里》、《周旋》、《风吹过某个冬季》，这都是颂安写的歌，接着又陆续唱了一些别的，大多是半首歌，或者几段，清唱，没有伴奏。
这么一来，其实也是在变相承认，那个合作老师就是颂安。
成亦歌唱完一首，就会停下来看一下评论。
还是那个熟悉的ID，问她，为什么那么喜欢颂安的歌？
成亦歌想了想，说：“如果颂安老师看到这个直播的话，请原谅我的胡说八道。”
评论“哈哈哈哈”地笑她求生欲好强。
她接着说：“原因其实有些抽象，硬要找个词来形容的话，是熟悉感。怎么解释呢？”
这回她思考的时间变久了。
现在是下午太阳最大的时候。
她拉了一层镂空的窗帘，漏进来的光，便是细细碎碎的。有的落在她身上，大部分落在木地板上。
直播用的，就是电脑的摄像头，画质一般，她的面容在光影作用下，有些朦胧。
但并不影响观众欣赏她的脸，甚至更添了几分美感。
像大雾下的玫瑰。
棱角模糊了，颜色依旧艳丽。
“就像你经历某件事，你明明记得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但会感觉，你做梦梦到过一模一样的场景。就是这种‘熟悉感’。有人给出解释，是我们的生活经验所导致的。比如说，其实你去过，只不过你不记得了，但是大脑替你储存了，又或者是从某处看来的、自己想象的。”
她对着摄像头笑了笑，“不过我并不认识颂安老师，所以很奇怪，对不对？”
有人回了她一个“嗯”，很快被其他的刷上去了。
*
刘秘书敲了敲门，里面应了声他才推门而入。
陆继安上半身放松，背靠椅背，闭着眼睛，刘秘书进来了，他也没有睁开眼。搁在桌上的手机传出一道女人说话的声音。
刘秘书是陆继安刚进公司，就一直在他身边的。先是手把手教他业务，到现在辅佐他，几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比起别人，刘秘书算是最了解他的。
他的风格和小孙的粗神经不一样，他知道很多陆继安的事，却从来没透露给别人。
包括他的前上司，陆少勤。
他自然也就知道这个声音主人是谁。
换作别人，大概会奇怪地想，陆继安这样的人，还会看明星网红直播啊？
刘秘书早已见怪不怪。
他甚至知道这个“明星”是谁。
实际上，陆继安不太听她的歌，车载音乐播的都是钢琴曲之类的纯音乐，但奇怪的是，她的直播他一场不落。
具体原因刘秘书不知道，但对于陆继安而言，这个人很特殊。不是追星那种，偶像对粉丝的特殊，而是把她藏在心里，藏得很深，不敢将她示之于众，只敢自己想念的特殊。
是什么样的人，让陆继安这般人如此珍视？
他好奇，但不会试图去打听。
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可说与人无一二，不是什么八卦都能打听的。他深谙这个道理。
这也是他和小孙的差别所在。
所以哪怕小孙几乎天天跟着陆继安，也不知道这个人的存在。
想到这里，刘秘书不免有些骄傲，说明陆继安信任他，器重他。
刘秘书轻咳了一声，提醒陆继安：工作来了。
他这才坐直，揉了揉太阳穴，看样子有些疲惫，眼中还带着困意。
让人毫不怀疑，直播再听一会儿，他就该睡着了。
刘秘书其实挺佩服陆继安的，刚从医院出来，还没休息多久呢，就来公司了，深刻贯彻“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下战场”的原则。
也是年轻，扛造。
刘秘书带上文件出去时，已经听不清手机里的说话声了，但他看到，陆继安拿起手机，打着字。
门关上，将所有声音和画面关在门后。
那里，是陆继安自己的世界。
*
这场直播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
到后面人越来越多。
成亦歌中途唱歌唱得嗓子有些干了，出去用干柠檬、蜂蜜、红茶泡了杯热茶，回来继续。
有好多说是上课、上班摸鱼来听她直播，看得她都愧疚了，是不是不该头脑发热，搞这么一出？
不出意料，刚下直播，就接到宣姐的电话。
她并不同意成亦歌这种不知会她、贸贸然采取行动的行为。
不过直播吸粉效果不错，这么一下午，又涨了几千粉，还有上涨的趋势，以及几个商务邀约。
宣姐也就没再骂她了。
之所以打来这个电话，主要是另外一个目的。
“等‘618’晚会结束，我想办法帮你腾了几天空，要不要回趟沂川？再往后，就是音乐节、专辑等等的事，有得你忙了。”
成亦歌安静了几秒，然后“嗯”了一声。
每年这两个月，她总要找时间回沂川，宣姐知道她家里一点事，不会多问，反而很体贴地帮她。
进公司以来，宣姐照顾了她太多。
快到晚饭时间，小周又来了。
宣姐不让成亦歌自己点外卖，免得点些乱七八糟的，让小周督促她的饮食。
晚饭是小周妈妈做的紫菜包饭，紫米饭里放着黄瓜条、胡萝卜、虾仁，上面挤了沙拉酱。
嗯，小周只让成亦歌吃几块，让成亦歌看着她吃。
另一份，是金枪鱼蔬菜沙拉。翻来翻去，也只有一点点肉末。
成亦歌叹了口气，“地里白菜叶上的虫的肉都比这多。”
小周安慰她：“成姐，再坚持坚持，下次上的就不是区区‘618’晚会，而是春晚了。”
“……”
春晚跟吃草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因为晚会，成亦歌忙彩排忙了一阵子。
随着电商的发展，“618”不知不觉成了互联网一个大节日，几大电视台、网站都会举办晚会，而此次晚会亦是众星云集——数量和质量兼具。
时长的原因，成亦歌只有一首歌，还有可能被砍掉。
有太多这样的例子了，辛辛苦苦排练，结果最后才跟你说，时长不够了，需要把你的节目砍掉或者替换。但也不知道是成亦歌运气好，还是宣姐帮她疏通，她从来没经历过这种意外。
星途一片坦荡。
当然，也没有什么向上的坡度。
主要是成亦歌自己不想走得太高。走得高，摔得狠，人心不足蛇吞象，她这样就够了。
晚会顺利结束。
成亦歌短暂休息一个上午，下午搭飞机回祁州，再转沂川，晚上抵达。
她现在也是有点名气的人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一身孑然地回来。这次跟了个小周。
别的不提，小周话多，也能在路上解个闷。
小周有点好奇：“成姐，你家不是在沂川吗？为什么还住酒店啊？”
成亦歌在把护肤品一样一样搬出来，这些东西她上大学时最嫌麻烦了，顶多就是洗面奶再补个水，冬天涂个面霜。
瓶瓶罐罐，碰得叮叮当当的。
成亦歌语气没什么起伏地说：“没什么可回的。”
反正他们也不想她回去。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