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66、第 166 章 ...
-
“那如今世上有多少只夷？”
“谁知道呢？你知道什么时候分的阴阳两界吗？知道什么时候第一个人身死吗？”
“没有人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也因为这些问题的答案不会影响自己的生活，所以不会有人去追究。”
云榛无端回忆起这几句话，想起当时山笙的表情，心里的寒意更深。
宋南楼说他去找袁濮的时候，看见于纸杀死聻，让聻成希。无论此事是否出于他本人的意愿，背后的黑手十有八/九是山笙。
而他追到这里之前，脑子里头想着的都是书灵之事，结果半路杀出这个拦路虎，倒是把两者连接起来了。
他深吸一口气，不用再想下去了，抬眼看着时罔，见到那略显担忧的表情，他轻轻笑了一声。
“没事了，”云榛尽量平静道，“我们回去找郑柳，这事不和他商量，怕是不行。”
时罔叹了口气，总算是把先前脱了一半的外套彻底摘了下来，罩在了一旁的希身上。
替他挡住了阳光，也挡住了他的视线。
时罔虽然还拽着希，步子却是上前一步，少有地主动吻上了云榛。
毕竟不是两人独自相处，所以只是浅尝辄止，时罔轻轻地在云榛的唇上点了一下，比起他们晚上做的事情，清纯得像是高中生。
可是云榛却是觉得有些面红心跳。
“……做什么？”云榛轻咳一声，下意识瞥了眼被衣服盖住的希。
“师尊逼自己逼得太紧，”时罔极其自然地捉住了云榛的手，“显得弟子格外松懒，便想来求教一番。”
换作平时，时罔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只是为了逗自己，才憋出这种话来。
云榛轻咳一声，正色道：“全教了徒弟，可不是要饿死师父？我才不教。”
师尊这个称呼都没在青天白日里出现了，猛然听见，云榛难免会想到些其他东西。
“走了走了，”云榛将人拉走，“说正事，别那么色/情。”
时罔：“？”
哪里色/情了？是云榛误会了什么吗？
时罔和云榛走到一半，就看见跑过来的郑流，见他慌忙，还当出了什么事情。
“救命啊！云前辈，时前辈，灵司会有鬼啊！”
云榛刚想出口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
为什么他会觉得灵司会有事？明明郑柳还在里头……
“灵司会本来就有鬼。”云榛想起在灵司会的那些鬼魂——合作计划还是山笙提起来的，云榛怎么可能放心？
这么想着就更揪心了。
“不是……那个鬼我看不见……”郑流瑟瑟发抖，他怕鬼没错，但灵司会的那些鬼，自己可都能看见。
刚才的那个……
他看都看不见啊！
他好歹是个灵修，怎么会看不见鬼？那鬼到底有多强？
“……是自己人，你别多想。”云榛只得敷衍一句，再拽着郑流，想着把人带回去。
“啊？自己人？”
“要不是自己人，哪里会那么温柔地弹你额头？”云榛反问，“要是那家伙对你有恶意，一定会很暴力地弹你额头。”
什么叫做很暴力地弹你额头？
郑流停顿了一下，还是没开口反驳云榛。
“继续走吧。”云榛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时罔，眼里的假笑也就多出了几分真情实感来。
回到灵司会，除了郑流，其他人都能看着郑柳漫无目的地在走圈子，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前辈，你在做什么？”进了灵司会便没了日光的照耀，云榛顺手把盖着希的衣服扯下。
“没……”郑柳还想着金链子的事情，脸上还挂着几分严肃，可目光顺着云榛的动作，看到了那透明的魂魄以后，他便愣住了。
“希？”他有些不确定，语气里也满是怀疑，“怎么会出现在阳间？”
“在藏魂坛里面找到的。”云榛道。
“又是藏魂坛？”郑柳愕然，他看着希，又看着云榛，表情里似乎出现了一点儿空白。
“前辈，我心里有些猜测，还请您听一下……”云榛说到这里，莫名觉得自己的神经都崩紧了，每一句都像是被自己用力推出喉咙的，带着几分沙哑。
“若是有何不对，请前辈指出。”
郑柳皱着眉听完，其实当云榛说出第一句话说出来之时，他便隐约有了预感，而随着云榛说出之后的每一句话他心里的迷雾便淡了许多。
云榛想要自己反驳他，但自己却找不出什么问题。
“没什么问题，”云榛的话音落下，郑柳便叹了口气，“他们大概就是这么想的。”
“那山笙和书灵怕是合作了……”云榛蹙眉，“我更没有办法理清楚阴间那头的想法。”
“三生石自然重要，作为三生石生出的精魄，山笙在其中的地位也不一般，那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
郑柳轻轻摇头：“阴阳两界的平衡其实没有几个想要打破，你要知道人迟早会变成鬼，鬼也会变成人，又不是闲得没事干，打破这平衡做什么？”
“不过，也不能说没有想要打破平衡的人……”
他说完这句话，却见云榛和时罔都目光复杂地瞧着自己，便也明白他俩的意思了。
“别看我，我只是心愿未了，等那些难事解决，我就该去投胎了，”郑柳笑了，“我还是喜欢当人。”
“是这样吗？”云榛对于郑柳的想法并不算很感兴趣，只是敷衍地附应一句。
“但鬼挺排外的，”郑柳又说道，“和你举个例子吧，你们灵司会那些修为功德不错的成员死后可能会留在阴间，不再转世。”
云榛点头，“对啊，他们在地下受排挤？”
郑柳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不是排挤，这么说吧，我从未在底下看见过我的长辈，你觉得他们都去转世的概率有多大？”
云榛的瞳孔猛然缩小，不可置信地回想着郑柳刚才说的话。
自己没见过那纯属常事，毕竟他也没去过几次，但郑柳却不一样，他死了百年，去过阴间的次数，不说有一百次，起码都有八/九十了，怎么可能没见过一个？
“我也很好奇那些前辈都去哪里了，后来想想，觉得也没必要去多想……”
郑柳如此道：“我当他们去轮回了。”
“……轮回也好。”云榛停顿了一下，勉强地扯了扯嘴角。
“不过，郑柳前辈你之前怎么不说？”
“之前只想着书灵的事情，哪里有时间想这么多？”
云榛听他这么说，脸色难看，按照郑柳的说法，阴间的某些鬼排外，那多半也对人有敌意……
“这样的话……”云榛组织了一下语言，“就是两方看对方都不顺眼，却也不愿意打破平衡？”
“的确是这样。”郑柳补充了一句，“当然仅限于那些高层鬼了。”
“那些人自高自傲，又不喜欢人间，不可能动手。”
云榛半信半疑，他对这些并不了解，也只能听郑柳说的话。
在一旁的郑流显得十分局促。他此时看不见郑柳，又不明白云榛在自言自语什么，只能看向时罔——毕竟这人也没说话，郑流也试图和时罔成为同类。
“时前辈，”郑流慢悠悠地蹭过去，低声问道，“云前辈这是在说啥呀？”
时罔刚才虽然没说话，但也是在想着事情，如今被郑流打断，倒也没其他表情。
“没事，”时罔面无表情道，“金银子呢？你不是要看着它吗？”
郑流：“……”
没必要，真没必要。
自己真的有这么多余吗？
金银子刚好从外面跑进来，朝着郑流所在的方向跑了过去，吐着舌头，看着就挺憨。
只是跑到一半，金银子就停住了，朝着郑柳所在的方向疯狂吠起来。
倒是把郑流吓了一跳。
虽然他也知道这里有个鬼，但金银子怎么会发现的？难道自己还不如一只狗敏感？
金银子这么一闹，云榛也没法再说什么了，顺手摸了一把金银子的毛，把他安抚下来。
“你在做什么？”云榛笑笑，“看见谁了？这么激动？”
金银子低吼两声，倒是恢复了平静。
“好了好了，找你郑流哥哥去，”云榛拍了拍金银子的脑袋，将它引到郑流那边去，“我有事情哦。”
金银子再看了眼郑柳，黝黑的眼里露出几分警惕，才欢快地扑到郑流那里。
这聪明却又会装傻的样子，还真像它的那个主人。
也许是想着“曹操”，“曹操”就到，云榛正打算再说什么。就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你们上课回来了？”云榛转头看着那俩人，眉梢挑起，“回来得真及时。”
这话有些奇怪，刚上课回来的宋南楼和宿从熠也是有些茫然，只是看见那边的郑柳，倒也是猜到了一些。
“郑柳前辈，您这次……”宋南楼见到郑柳倒是想起了先前的那些疑云。
“我都和云榛说了，你问他吧。”郑柳没兴趣再说一遍，只是把目光落在郑流身上，似是在想着什么。
而当事人毫无察觉，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金银子——那原本向他跑来的小可爱。看见了宿从熠以后便立刻冲了过去，就当自己是一团空气实在是忒没良心了。
他在心里这么骂着，殊不知其他人心里的复杂情绪。
郑柳看着郑流，郑流看着金银子。金银子抱着宿从熠的大腿……
这着实有些好笑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