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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5、第 18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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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汝治看着郑流,眼里露出一点儿沉思。
他在思考,这人的脑子是不是有什么严重的缺陷。
“你忘记你是灵修了吗?”林汝治最终还是决定提醒他一下,“你贴上速行符,总能跑过去吧?”
郑流:“……对哦。”
云榛并不意外郑流的犯傻,可他也惊讶于这人的犯傻程度——怎么没了金链子,郑流本来就不高的智商就直线下降呢?
不对……
不是智商下降了,而是思维的方式改变了。
他仿佛就觉得自己不是灵修,就只是用一个普通人的方式在思考问题。
算了,金链子回来以后就没有问题了。
云榛这么安慰自己,顺手从口袋里面拿出了一张符箓,“小林,麻烦你了。”
他这话刚说完,林汝治就将所有坛子尽数砸碎,里面的魂魄慢慢悠悠地浮出身影。
而云榛闭着眼,手里的绳子却是飞速扔出,直接将那些希给捆住,一圈下来真如他自己所说,还真是一束氢气球。
他抓着绳子,直接送到郑柳的手里,然后一巴掌把符箓贴在郑流的背上。
只一瞬间,郑流就没影了。
“真快呀。”云榛听着脚步声迅速远去,笑着感叹一句。
“是挺快的,”林汝治看着云榛那笑眯眯的模样,觉得这人似乎是在看戏,没有一点儿现在正值要事的自觉,“我们也过去吧。”
“嗯,走吧。”云榛点头,便慢悠悠地往两界门的方向走去,虽然有些慢,但每次转弯和障碍物都无法阻止到他,仿佛是视力没有一丝一毫的问题一样。
“你……”林汝治本是想扶住他的,却没想到云榛完全不需要。
“我从小就在这里生活,都快二十年了,况且又没什么经费去改造布局,我怎么可能不熟悉?”云榛自然知道了他的疑惑,便笑着解释一句。
话说这么说的,但完全不撞墙也不可能吧?
林汝治面上说了句“知道了”,但心里还在嘀咕着。
若是只是生活二十年,云榛自然不会真熟悉到闭眼走都不会撞墙,如今这般自然是有缘由。
他的眼睛本就近视,按理来说应当尽早佩戴眼镜,但身为修灵之人,小云榛觉得这格外没有面子——毕竟他就没看见过一个同行戴眼镜的。
小时候可不懂争做第一人的光荣性,只觉得自己像是个异类,加上幼年时期在袁家留下来的一点儿心理阴影,导致他对“格格不入”这个词存着几分恐惧。
于是他就死活不肯戴眼镜矫正视力,生怕戴了眼镜就不是好的灵修了。
再后来近视问题越来越严重,云榛开始走路撞墙,这才被郑炽的师父,也就是自己的师兄发现了问题,揪去配了眼镜,这才结束了他的半瞎生涯。
长大以后云榛才明白,这近视多半有些被遗传的因素,自己那没戏份的爹娘估计都是400度以上的近视眼,不然没道理生出自己这个800度的。
天生的问题,那是莫得办法的,云榛自然想开了,近视就近视,反正自己戴眼镜也一样帅气,还能加一些斯文败类的气场。
简直perfect。
云榛在这瞎想的功夫,已然走到了两界门的门口,此时的郑流正坐在门口喘气,显然是有些疲惫。
呼吸声有些重,云榛听得出来,下意识地皱眉——没有金链子,郑流的实力到底下降到什么程度了?
不会真要变成普通人吧?
云榛拧着眉,想着现在似乎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便叹了口气,打算有空再问问郑柳,他知道的事情肯定比郑流多。
不过,说到郑柳……
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正这么想着,两界门的大门轰得一声打开,从里面涌出了黑压压的一片鬼影。
当然,在云榛的视角上看,门开之后,便是汹涌澎湃的鬼气,如巨大的海浪一般朝他翻卷过来,几乎要把人给压趴下。
云榛自是不怕这种程度的鬼气,只是微微皱眉,便扔在地上还没捡起的捆魔索拿了起来,手里聚集灵气,打算进攻。
“师叔祖,你等等!”
这一声真是熟悉,云榛先是被那称呼弄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说话的人是宿从熠。
他拧着眉,下意识以为这是什么新型的诈骗手段——宿从熠虽然跟着宋南楼是可以这么叫自己的,但正经年轻人哪里会这么做?
宋南楼除却开玩笑,那是不会这么叫自己的,那更何况是宿从熠?
绝对,绝对是骗局。
宿从熠也觉得尴尬,毕竟自己看见云榛的那一瞬间,本就有些混乱的脑子里面居然跑出来了一个词。
“师嫂”。
他哪里敢这么叫?于是忙在“师”字后面补上了另外两个字。可是现如今他才发现有些不对,云榛的眼睛无神,怕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那他绝对会以为自己不是本人,周身又是这么浓郁的鬼气……
宿从熠知道自己没时间多想,叹了口气,用尽全身力量,散发出了磅礴的灵力。
“真的是我,”宿从熠认真道,“不是骗局。”
另外两个有眼睛的,自然也在阻止云榛打人。
这灵力的浓度实在惊人,云榛也产生了一点儿怀疑,“真是宿从熠?那你干什么叫我师叔祖?”
“……这您就别在意了吧?”宿从熠连忙转移了话题,“我有事同你说。”
云榛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要说什么?”
他到现在也没感受到时罔和郑柳的气息,也许郑柳会给他玩捉迷藏的幼稚游戏,但时罔绝对不会。他肯定会在看到自己第一面的时候就走到自己身边。
所以,他们……至少时罔是绝对没和宿从熠一起出来。
再加上周围这过于吓人的鬼气,不用想就知道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宿从熠将先前郑柳所说所做都说了一遍,然后再说他俩前去找鬼王之时,便直接被拖了出来,被身边一群鬼兵给送了回来。
“也不知道他们会把郑柳前辈怎么样,”宿从熠叹了口气,悄悄瞥了眼一旁的鬼兵,“我路上也问过他们,可他们不愿意……”
话才说了一半,那一旁的鬼兵就打断了他,“鬼王不可能为难郑柳先生,还请你们灵司会放心。”
宿从熠:“?”
在路上的时候,无论他怎么问,这些鬼兵都不愿意和他透露半点信息,怎么现在就说了?
“不会为难是什么意思?”云榛皱眉,郑柳身为一个死了却多年滞留人间的魂魄,怎么看都是违反了他们的规章制度,没准就会重罚。
他可不会相信他们口中的“不会为难”。
“云先生还真是多虑了,”鬼兵笑了笑,“郑柳先生虽然有错,但他这次可是给我们提供了有利的消息。”
“若是将功折罪,我们不可能去处罚他的。”
“所以前提是将功折罪?”云榛皱眉,什么是功,什么是罪,那还不是他们动动嘴皮子的事情?
云榛的敏锐也在鬼兵的意料之中,他们中有不少人同云榛打过交道,自然知道他没那么容易打发。
“我们鬼王向您保证,最坏的结果就是让郑柳被赶去轮回,下辈子平平凡凡地度过而已。”
云榛对这个回复也算是满意,反正要让郑柳选择,那他自己还宁愿做普通人呢。
“时罔呢?”郑柳那头他算是放心了,只是时罔的事却是只字没提,多少让他有点不安。
“……他跟于纸走了,但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去哪儿了,”宿从熠说起此事,也是有些羞愧,“我现在去找他。”
他的法器在寻人寻物上有些作用,用去找人,自然不会有错。
“不用了,”云榛摇头,“你去找宋南楼,陪他找藏魂坛。”
“至于时罔,我去找他。”
“不行,”宿从熠一开始还当是云榛在说笑,但见他面上严肃,也知道他是真心实意的了,自然得阻止住他,“你现在的眼睛完全看不见,怎么可以去冒险?”
云榛要是出事了,自己怎么和宋南楼与时罔交代?
“我自有办法。”云榛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小纸人——那是隔壁老爷子给他的两个纸人。
拿出那两纸人后,云榛便笑吟吟地看着林汝治,整张脸上都写着不怀好意,“你给我指个路呗,你之前也有相关经验,我相信你可以胜任的。”
林汝治明白了他的意思——云榛是想让自己附身在纸人上,然后再让自己给他引路。
但相关经验又是什么鬼?他只是曾经有过被关在纸人里面的经历,而并非他给人指过路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多靠谱呢?
而宿从熠就是那个不知道的人,他来灵司会较晚,还真没了解过林汝治的事情,于是他下意识地以为林汝治给云榛导过盲,那可不就是有经验了?
可这还是不行,宿从熠还是觉得危险,拧着眉,想说要不自己附在纸人身上……
“小宿,你们在阴间是不是没找到所有的藏魂坛?”云榛突然问道。
宿从熠一愣,如实回答道:“的确如此,我们只找到了一处地方,且不说其他的,但数目显然不对。”
听对外界的描述,至少还有几百个坛子。
“所以我合理怀疑幕后主使把坛子放在人间,所以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去找坛子。”云榛缓缓道。
“我带着小林去找时罔,首先是我们俩都对现在的情况没有什么太大作用,其次才是我内心不安,不放心时罔。”
“主次不要颠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