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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会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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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谈话愉快又快速地结束了。
白老板工作繁忙，很快就到了下一项日程的时间，要去会议室开会去了。
而居然也从最开始的惴惴不安，到结束时的相谈甚欢，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总算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面。
“等一下，居然。”白一沙忽然叫住他，“这个月末咱们‘计划’的成员有自定义团建，到时候可以带上狍子一起，记得用1491给她发任务。”
他们技术部正好在搞这块的内容。
技术部会将名为“自定义团建”的邮件分发在系统的个人通知当中。愿意参加的员工点击问卷链接、选择想要参加的项目，公司报销；不愿意参加的可宅家自行安排。
“没问题。”居然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这个操作不难，只需要在群发的时候顺道勾选“包敏琪”就可以了。
白一沙仍用手捂着假睫毛开胶的那只眼睛，笑着说：“那就辛苦你们了。”
那只漂亮修长的手罩在脸上，让她的笑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在无奈之中散发出不经意的动人。
在房门关上、毛玻璃模糊她身影的瞬间，居然的心跳漏了一拍。
随后，他的脸似乎烧热了似的，烫了、红了起来。
揣着突然过速的心，他坐回自己的工位，缓缓地拿起桌子上的保温杯，呷一口高千朔煮多了分给他的枸杞菊花茶，企图以养生的力量平复心情。
上次办公室约谈之后，他以为自己已经“Game Over”了。可现在看来，他好像还是“贼心不死”，而且他在白一沙心里的形象好像还“起死回生”了……
今天的谈话让居然感觉像是喝了掺饮料的鸡尾酒，刚开始没什么感觉，现在后劲儿窜上来了。
当时居然还不知道的是，这个后劲儿不仅他有，白一沙也有。
……
结束一天的工作，白一沙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她卸妆洗漱，敷好面膜倒在沙发上。
拿起手机的时候，她的脑中突然浮现出居然说话时的模样。
睫毛精垂下眼睛，小扇子似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偶尔抬起来的眼神透出专注。
他设身处地地为狍子着想，还去看了平时绝对不会去看的书，自己吓得大晚上做噩梦睡不着觉。
“有点可爱。”要不是她正在敷面膜，说不定已经笑出来了。
白一沙在手机上搜索“士兵回忆录”“阿富汗”这两个关键词，挑了本销量高的畅销书买了电子版传到电纸书里。
做完这些，她又想起了一脚踢掉禽兽老师两颗门牙的狍子。
“如果是我，我还有那个勇气反击吗？”她喃喃自语。
她想：她应该是不会的。
思想上谁都是巨人，但行动上还是矮子更多。
人总是在置身事外的时候指点江山，但真的身处其中的时候反而顾虑重重。
她知道，要是换到同样的情景下，她会瞻前顾后、会退缩不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过敏感，然后在晚上回家的时候反应过来，气得恨不得砸东西。
“是不是……勇气是只属于小孩子的东西呢？”白一沙紧接着又摇摇头，“不对，狍子不是小孩子了。”
这时，埋藏在某个角落的旧事浮现出来。
那是白一沙小学时的事情了。
工作态度最敷衍的那个实习老师在课上讲错了内容，她当场指出错漏，被气急败坏的实习老师掐住了脖子。白一沙当场抬手掐了回去，迫使对方松手。
这一幕让班主任看到了。班主任处理问题的方式一如既往，“和稀泥”“各打五十大板”，算是翻篇了。她没赢，但也没吃亏。
白一沙曾经也是敢反击回去的人，活得张牙舞爪、理直气壮。
可为什么现在不是了呢？
她有些睡不着了，起身在家中踱步。
焦虑、失落、疑惑，甚至是隐隐的愤怒在她心中煎熬着。
她觉得自己像是倒退了，越长大反而越没出息了。
在她转悠到书柜前的时候，一抹扎眼的粉红色突兀地撞入视线。
白一沙有些疑惑，她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本书。
她打开书柜，抽出来看到了书本的封皮。
——《优秀的女孩应该知道》。
“什么玩意儿？”白一沙满脑子问号。
她翻开扉页，看到了自己初中时的笔迹，这才回过神来。
这本书是她十三四岁的时候母亲买给她的，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翻看过了，里面的内容更是半点都不记得。估计是之前她从父母家搬来要用的旧书时，不小心混进来的。
“有意思，我都不知道我看过这种书。”
她翻开书页，怀着追忆童年的心情开始阅读。然而读着读着，她眉头紧蹙。
这东西是什么狗屁不通的女德班教材？
其垃圾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有一段美好的婚姻是检验女孩是否优秀的终极标准”“照顾好丈夫孩子是一个女孩的全部使命”“女孩子要端庄娴静不应在男人讲话的场合随意插嘴”……
草草翻了几页，白一沙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恶心得隔夜饭都能吐出来。
由此，她也回忆起了某些陈年旧事。
小时候的白一沙是个“假小子”，个子窜得高、人也长得壮，长到升初中的年纪了也依然是那个野样子。
当时父母觉得她“女孩没有女孩样儿”，但又怕直接训斥会引起青春期的逆反心理，就采用了这种“润物细无声”的迂回战术，给她买“淑女培养”类的书籍旁敲侧击。
白一沙掐住自己的人中，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她觉得自己还有救。
她揭掉面膜，重重地扔进垃圾桶里。
现在，她好像知道为什么自己越长越回去了。
这个社会框定了她的角色，不想她肆意生长。
某种被压抑许久的愤怒与不甘涌上心头，让她本就稀薄的睡意消失得无影无踪。
“凭什么呢？”
她的问题扔到了空气中，寂静的黑夜沉沉无法回答她。
怒火肆意燃烧，让她立刻就想把手里这本书烧了，再冲回父母家，把自己旧房间里面所有这样的书都翻出来撕了、烧了。
为了不让自己被情绪控制，白一沙给自己倒了杯冰水，一口一口地喝着冷静下来。
“不行不行，书籍是木头做的，烧书是浪费森林资源，影响也不好。这玩意儿也不能卖废品，万一让人拿去读了不就是毒害精神世界么？啧……”
想着想着，这些垃圾读物的处理办法没想出来，倒是她久违地生出了想要写首歌的冲动。
有太多的东西她想说，而单纯的言语又太过苍白了。
躺在文件夹里积灰的某段Beat被她翻了出来。
这个晚上，白老板估计是彻底没觉睡了。
……
两星期后，西区二小，语文教师办公室。
“包敏琪。”
狍子立定站好，“到！”
她在邢老师面前可规整得很。
“周老师的事情，已经有结果了……”邢老师拖长了尾音。
虽然这场风波过去有段时间了，但狍子的心还是提到了嗓子眼儿。
“你做得很漂亮。”邢老师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眼镜，“他这阵子因为缺了门牙无法讲课，因病休假。可是他好像产生了某些心理问题，主动辞职，说是以后都不会从教了。”
狍子高兴得眼睛发亮，“是不是因为我那一脚把他纸糊的尊严踢碎了？”
“看样子是的。”
只敢对弱者小孩出手的纸老虎一旦被戳破，就再也鼓不回来了。
邢老师的心情看上去也十分愉悦，严肃的脸上少见地透出些许欣慰。
“还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你这次语文课的作文《平等的梦想》写得不错，老师希望你把这篇文章作为范文在班上朗读，就当作为离别的礼物送给大家。不知道你怎么想？”
“好啊！我当然愿意！”狍子欣然答应。
为了解锁技能树，狍子利用课余时间上网课，原有的知识与新知识融会贯通，在入学三个月内学完了小学阶段的所有知识。儿童节之后，她就要转学去“计划”合作的初中了。
忽然，她想到了一件事，问道：“邢老师，我们是不是下午有科学课？”
邢老师瞥了眼课表，点头道：“是，你很期待吗？”
“当然，这节课要做废纸再造纸的实验。白老板赞助了我一箱子碎纸，是碎纸机里拿出来的，要多少有多少，我都告诉小组的其他成员不用带废旧报纸了，直接用我的就行。”
狍子的嘴角都快咧到后脑勺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