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实力派 ...
-
作为一个在海外求学的直男，居然对内娱的关注确实不多，所以他不太清楚近几年国内的热点事件，更不知道自家的说唱厂牌曾经送过狐狸精去参加偶像选秀节目。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为了解除“废社”危机，少女们决定成为偶像？
这天下班之后，他出于强烈的好奇心，熬夜补完了两年前的那档选秀综艺。
当然，真人秀的部分他是二倍速、三倍速看的，不然一个晚上看完可能还真的有些困难。
巧的是白一沙那天睡得晚，刷到朋友圈知道他在看狐狸精的综艺，还给他透露了好多当时的内幕。
等到所有节目都播完了，居然懵了好久才缓过神来。
比起自己和白老板用聊天软件共度了一个话很多的夜晚，更加冲击他的是这一晚上在选秀节目里所见的魔幻现实。
说唱厂牌送人参加女团偶像养成节目，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有冲击力了。
更加离谱的是，这位上节目的狐狸精竟然完、全、不、会、说、唱！是个货真价实的，reader！
为了节目效果，节目组特地将部分备采和初舞台练习室片段剪辑到正片里。她因为出身厂牌的原因被要求尝试说唱分段，贡献了尬出天际的“reader”名场面。
【居然是我：白老板，她这个说唱水平……不会让广大网友怀疑F宅基地的业务能力吗？】
【White Shark：安啦，节目组想要热搜事件，特意搞事才这么剪的。】
那段“reader”的部分是故意剪进去的，因为节目组想要的是史无前例的反差、是拉踩、是扮猪吃虎的大爽文剧本。
于是，两个主打“国风”的组合，被节目组特意安排一前一后表演。
前一个组合的成员穿着旗袍和交领元素的打歌服，踩着小高跟鞋，摇着小团扇，扭了一段宅舞水平的“中国舞”。
【White Shark：第一个国风组的表演看完了吗？感觉怎么样？】
【居然是我：说实话，也就字母站的舞蹈区的平均水平，不能再高了。而且怎么说……感觉这个“国风”好像不太正宗，有点日本味儿[捂脸]】
【White Shark：不错，小耳朵很灵啊。这曲子伴奏用的全是日本五声调式，不和谐的小二度到处乱跑，乐器音源还是日本筝和三味线，可不是有日本味儿。】
如果没有对比剧本，这段“汉不汉、和不和”的表演或许能糊弄小部分不明真相的观众，甚至会因为太过平平无奇而被“一剪没”或者遗忘。
但坏就坏在，搞事的节目组把专门为狐狸精拼的“国风二组”放在了她们身后表演，还安排了battle环节。
这只狐狸精是喜欢行走俗世的，基本不怎么“归隐山林”，距离她上一次行走世间不到百年。她可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白纸，最是清楚人心。
她在戏班子待过，是身上功夫扎扎实实的梨园“练家子”，成了一代名角儿后化身遁走。她还在电影技术传入国内的初期拍过无声的黑白电影，做过不夜城最受欢迎的歌女。
能在某一个行业里做到顶峰，说明她具备天赋、悟性和强大的感知力。这些能力使得她在做其他事情时，也能很快地找到方法和门路，进而迅速地入门和精进。
电子鼓的重新编曲，让原本就有蓝调、Bossa Nova结合京剧风格的曲目更加“时尚”和“现代”。
当副歌引入时，狐狸精将通俗唱法的大嗓无缝切换为掀翻天灵盖的戏曲小嗓。
瞬间，居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同于某些捏着嗓子硬挤出来的、鸡叫似的戏腔，这是她在戏班子里女扮男装当学徒、又穿女装上戏台，十年如一日磨出来、吊出来的声腔韵味，什么观众的耳朵都直接打透。
居然赶紧给白一沙发弹幕。
【居然是我：这个戏腔味儿太正了！！】
【White Shark：别眨眼，盯紧屏幕。】
副歌之后，伴奏不快反慢，悠长空灵的尺八声笼罩整个舞台。组合中走中性风的短发女孩饰演男角与狐狸精共舞。
在这个慢下来给观众的情绪缓冲调节的部分，狐狸精和短发女孩用油纸伞和剑编配了一段优秀的打戏，演出了歌词中相爱相杀的剧情。
除了基本功扎实、大招惊艳、编排绝佳的舞蹈之外，她凄然一笑、含情落泪的模样，把观众的心都勾碎了。
那可是千年的狐妖啊！演技能不好吗？
那是擦边球的百合啊！观众能不嗑吗？
【White Shark：你猜猜她学街舞、学通俗唱法学了多久。】
【居然是我：大妖学得快，唱成这个水平……有七八个月吗？】
然而，白一沙的回复告诉他，是他想多了。
【White Shark：三个月。】
【居然是我：……】
【居然是我：[恐惧][恐惧][恐惧]】
【居然是我：[抱拳][抱拳][抱拳]】
稍加现代音乐的指导和审美熏陶，狐狸精就打破了时间在艺术上形成的隔阂，辅助以强大的自学能力，达到了“古今中外、融会贯通”的境界。
【White Shark：七格格原来练芭蕾你知道吧。他爹是很著名的舞台导演和编舞，他娘以前是芭蕾舞剧团的首席，夫妻俩都是首都舞蹈学院的教授。】
【居然是我：所以狐狸精的街舞老师、流行唱法老师是新哥帮忙找的？】
【White Shark：对头。】
怪不得水平这么高。居然心道。
接下来就是导师要求加试的环节了。
节目组示意导师直接把前一个国风组的姑娘叫到台上，做个加试比拼。
那个节目效果可是相当的到位。
鉴于对方声乐担当在报名表上也写了自己会弹琵琶，导师便让她和狐狸精两个人把家伙事儿拿出来，弹唱比拼。
对方女孩的琵琶本来就是现学现卖、拍拍视频、装装样子的。在如此强大的对手面前，她的心态全线崩塌，一首古风流行歌弹得稀碎，勉勉强强唱下来了。
而狐狸精二郎腿一翘，身段曼妙地抱着琵琶来了首正宗的《秦淮景》。
和着酥软绵甜的吴侬软语，那轻拢慢捻抹复挑都搔在心底痒处。
弹幕都疯了。
看得出来，观众们感受到了封建社会的地主老财包养歌女的乐趣。
很快，导师又开始按照耳返中节目组的要求向狐狸精提问。导师们都对她的传统唱法表示肯定，但有些担忧她的唱法与偶像女团格格不入。
同样的问题，此前和节目组的编剧暗中问过她。所以，狐狸精会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是节目组可控的。她不卑不亢地还击了导师的质疑，还弘扬了一波传统文化、强调了民族自信。
【White Shark：这下节目就意识形态正确、更好过审了，还能上热搜。】
【居然是我：节目组可真能搞事。】
之后的舞蹈比拼环节更是降维打击。
可怜前一个组合的女孩很努力地表演了准备好的加试选段，却被狐狸精国家队水平的水袖表演残忍地按在地上摔打。
看得居然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居然是我：总觉得对面组合的女孩强忍着眼泪，有些可怜。】
【White Shark：是，她们对这个安排毫不知情。节目组是为了戏剧化冲突拿这个小组合开刀献祭。】
那些女孩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成了节目效果的牺牲品，遭受重大打击的模样还成了表情包素材，为广大搞事儿网友贡献了成吨的表情包。
后来不少网友注意到了她们表演中的“和风”元素，分析了近些年“古风”被“和风”“洋风”入侵的现象。
针对此事，一开始涌现出来的文章大多都是理性的批判和科普。但在无良媒体和营销号的洗稿、抄稿、恶意剪辑、病毒传播之中，风向开始走偏了。
“卖国贼”“卖/肉/区视频博主”“精日”……乃至更加难听的谩骂和人身攻击，落在了这群小公司的小偶像身上。
看着白一沙发来的当年评论区截图，居然心里头有些难受。
【居然是我：这已经是网络暴力了吧。】
【White Shark：是，但这是节目组愿意看到的，讨论、热度、出圈。】
【White Shark：节目组和公司会觉得黑红也是红，总比默默无闻好。而且在封闭录制、提前录制的节目中，她们和广大网友是有时间差的。】
【居然是我：但是她们也不完全与世隔绝对吧。藏手机不说，公司、节目组、工作人员的态度也能看出来外界的评价和走向。】
【White Shark：好在节目组还剩了点良心，后期真人秀的部分设计了一些剧情洗白，算是给了她们一个善终了吧。】
选秀节目都是初舞台最有讨论度，做得也最用心。搞笑的、实力的、貌美的、貌丑的轮番上阵。首轮舞台圈粉之后，各家开始有组织地洗脑、卖惨、集资打投，开启一场资本的狂欢。
“计划”最初选择女团选秀节目，只是希望狐狸精能够凭实力出圈赚流量，卡在成团位之外，并借着这个跳板向女演员的方向发展，有点“醉翁之意不在酒”。
但是观众可不是这么想的。
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完全脱离了节目组的控制。
狐狸精吸粉的能力实在是太强了，男女通吃，无数秀粉拜倒在了她的狐爪子之下，第一次公开排名人气直接干到了榜首，甩了第二名一倍多的票。
同时，F宅基地的官博被粉丝冲了。
【居然是我：？？？】
【居然是我：为啥？？？】
【White Shark：当然是因为公司面对黑子喷子不作为，甚至没有为选手组建官方后援团，对狐仙姐姐不上心、有意雪藏她！公司不给匹配的资源，对狐仙姐姐不公平！】
不仅是官博被粉丝维权的信息控评了，粉丝组成的民间后援团甚至租了卡车和LED屏幕、举着条幅到F宅基地门外进行示威活动。
【White Shark：整个事情就变得很魔幻了。】
【居然是我：……】
【居然是我：真是一言难尽。粉丝这么做，是不是给咱们公司添了很多麻烦？】
【White Shark：说来话长，打字好累啊，我给你发语音行不行？】
“啪唧”！
这是居然的水果手机砸到脸的声音。
他用的是Pro版本，更疼些。
【居然是我：@12??4szi为哦i吧%??&……】
“居然是我”撤回了一条信息。
【居然是我：没关系，你发。】
半夜三更，能听到白老板说话的声音！这大概就是“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一条十几秒的语音发过来了。
居然怀着虔诚的心情点开那条语音。
“就……怎么说，有点搞笑。那些粉丝特别怕对家或者公众指责她们没素质、给狐仙姐姐丢脸。虽然来势汹汹的，但都很‘有礼貌’，还给我们员工送奶。”
或许是因为躺倒的姿势，白一沙的声音比平时多了些暖融融的鼻音和沙哑，透过劣质的语音收录，在居然的手中响着。
居然先是保存了这条语音，之后讲了好几次才把自己的语言发出去。
“粉丝送的奶，就是节目冠名商的那个奶吗？”他问。
白一沙在语音中无奈地笑了，“对，见一个员工往人家手里塞一箱，箱子里还放了图文版的奶票使用方法，保姆级教学教你如何组建官方后援会。”
“粉丝这是要教公司做事啊。”居然哭笑不得，“那奶肯定很难喝吧！”
她笑了，“难喝到想吐。但神奇的是，乳糖不耐受的人喝了竟然没拉肚。”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实力派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