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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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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庄很多客人,大家都挤在那里取钱。
月光进了柜台,问伙计:“怎么这么多人取钱?”
伙计道:“大家听到谣传,说我们钱庄都是假银,所以纷纷前来取钱。今天都把程叔忙坏了。”
“伙计,你们银票有登记吗?”苏正北道,“比如我要换一千两你们要登记我的名字吗?”
“银子换银票需要登记,主要是防备银子来路有问题。”伙计道,“银票换银子就不需要了,毕竟中间转了很多人,这时钱庄只管银票是不是真银票,就不追究银票的来处了。”
“哦。”苏正北点点头,“我想看看你们的登记簿。”
“是,大人。”伙计从里面拿了厚厚一本账簿过来,“大人,这就是今年的账簿,去年的账簿在老爷家呢,大人要看的话得去达奚府上。”
“知道了,先看看今年的。”苏正北,慢慢地翻看起来。
月光在一旁看着某月某日某人存入多少,某月某日某人存入多少,不由大感无聊,拉拉苏正北,“喂,你看这个做什么?”
“不是说钱庄有假银案吗?我很有兴趣。”苏正北一页一页翻着。
“事有轻重缓急,我舅舅等着救命呢。”月光有些着急,“假银案等下再查不行吗?”
“不行。”苏正北道,“源姑娘,你没事先去找程叔,伙计不是说程叔很忙,你去帮帮他。”
“那好吧。”月光想想也是,便道,“那我先过去了。”
程叔正在里面验银。
“程叔。”月光过去道,“上次都查过了,程叔怎么还不放心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忙着验银的程叔抬起头道,“这次的事情我想一定是上次那客人出去说的,哎,老爷都赔了他足银了,他怎么还不依不饶的。”
“程叔,这次检查有问题吗?”月光忙走过去,关切地问道,“还有没有假银?”
“现在还没发现。”程叔毫不松懈地查着手中的一个元宝。
月光无意识地扫过程叔的手,突然在他左手中指上发现了“八”字形的细小的疤。难道是程叔?怎么会呢?程叔为什么要杀宋莲生呢?
“程叔,你的手上怎么有疤的?”月光问道,“验银也会受伤吗?”
程叔看了看自己的手道:“是的,月光,验银不确定时需要凿开元宝,这是我不小心伤到的。”
“哦。”月光点点头,正要出去叫苏正北,却发现苏正北已经靠在门边听着了。
苏正北道:“程叔,听说你们钱庄收了不少假元宝?”
“是啊?”程叔道,“阿华也真是太不小心了!”
“听说阿华是程叔的徒弟,阿华验完,程叔你怎么没有检查啊?”苏正北漫不经心道,“我听说程叔一向是很谨慎的人啊。”
程叔闻言不由涨红了老脸道:“一时疏忽,所以这次出银我都很仔细地查了。”
“哦。”苏正北应了一声,突然道,“程叔,十万两也算一桩大生意了,真的只是一时疏忽吗?”
“大人这话什么意思?”程叔顿时冷了脸。
“我只是很奇怪。”苏正北道,“宋莲生居然在钱庄存过十万两,而据我所知,宋莲生有几次做假银的案子,都有验银师做内应,这次钱庄就查出了假银,不知与程叔是什么关系?”
程叔冷冷道:“大人这话什么意思?怀疑我和宋莲生串通?我只是一个验银师,不认得什么莲生花生。如果他这么诬陷我,我可以和他对质。”
“程叔,莫不是你以为你杀了宋莲生就没人和你对质了?”苏正北道,“你手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证据,不然郡主为何突然问你的伤疤,因为有人在宋莲生那里看见了你的手!”
程叔顿时脸色煞白,愣在那里没有说话。
“程叔,你是一个验银师,应该知道验银师最忌讳的就是串通外人骗取钱庄钱财。”月光也很不可置信道,“程叔究竟是遇上什么天大困难,要换取银子?你是老验银师,你需要用钱和外公,舅舅讲,他们肯定会帮你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程叔凄然一笑道:“我不是为了钱。就是因为我是老验银师,我的声誉不能毁在这件假银案上,原本我已经慢慢将很多钞仔铜换回了真银,可是前不久宋莲生跑来威胁我,说如果我不继续给他把三万假银换成银票的话,他就要和业界说我曾经将十万假银看成真银,我原本没有理会他,没想到他就找人换银子,故意用我给的真银换了假银过来理论,惊动了老爷,查出还有那么多钞仔铜!我不能丢这个脸!我也不愿意再将三万假银换银票给他,所以我只好杀了他。”
“程叔,你又何必呢?”月光了解了其中的纠葛不由道,“你都说了那钞仔铜失传多年,你一时检验失误,外公舅舅也可以原谅你的。何必为了宋莲生这样的人渣毁了自己呢?
“可是当时我想不出别的法子,只想着让他闭嘴。现在一切都晚了。”程叔摇头。
月光摇头:“程叔,你一时意气杀人,却连累舅舅和涟漪都做了牢。”
“什么?老爷坐牢了?”程叔急切道,“是不是因为那把匕首?苏大人,宋莲生是我杀的,我愿意承认。你放了老爷吧。”
“那是自然。”苏正北点头,“不过那个阿华就是去了哪里?”
程叔叹了口气道:“阿华他爹去世,他急着回去奔丧。晚上只和我一个人说了就匆匆忙忙回了老家,我早上本想告诉老爷,可是出了假银的事,我一时鬼迷心窍,就暗示大家阿华卷了真银逃走了。”
“假银案和杀人案终于水落石出,舅舅和涟漪也可以无罪释放了。”回去的路上,月光有些感慨,“是名声成就了程叔,也是名声毁了程叔。苏正北,程叔会怎么样?”
“宋莲生作恶多端,他的死没有人同情,但是杀人就是杀人,我也只能尽量向上面说说情,希望府衙看在程叔也是受害者的份上从轻发落。”苏正北道,“对了,源姑娘,明天午时我们就出发,别忘了过来集合。”
“哦。”月光应了一声突然想想不对,忙追问道,“什么出发?什么集合?”月光不明所以,“我为什么要过来集合?”
苏正北冲她一笑:“这次案子又与你有关,所以还是麻烦你回平城录笔录。”
“诶——?”月光不由嚷了起来,“可是我才离开没多久啊!”
回答她的是苏正北的笑声,他头也没回,只冲她摆手:“别忘了午时。”
一听月光说达奚君和赵涟漪没事,外公马上就派了车去将人接了回来。
等车到了,月光一看,不由大失所望,赵涟漪并没有戴上海棠花,舅舅在旁边也无精打采。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外公很是欣慰。
“涟漪,你还好吗?”达奚玉问有些惴惴不安地问道。
赵涟漪看他一眼,又看看旁边的秦盼盼:“这位就是你要娶的女子?”
达奚玉问更是不安:“对不起,涟漪,我应该早点告诉你我要成亲的事了,而不是让你从别人那里听说这个消息。涟漪,只是我——”他不知该说什么。
赵涟漪却摇摇头:“不必说了,玉问,我其实比你以为的更了解你,你喜欢新鲜刺激的事物,而我却喜欢有条有理的生活。不过,我们做不了夫妻还可以做别的。”
“别的?”达奚玉问有些疑惑。
“母子啊。”赵涟漪将那朵海棠花戴到了头上,看着达奚君甜甜地笑了。
“涟漪,你答应了?”达奚君大喜。
赵涟漪微笑点头。
“母——母子?”达奚玉问目瞪口呆地看着赵涟漪和自己的父亲眉目传情不由呆住了,悄声问一旁的月光道,“月光,他们什么时候好上了?我怎么不知道?”
“表哥,你的眼里只有秦盼盼,怎么会知道呢。”月光不由大笑,“外公,看来达奚府要办两场婚事啊。”
“呵呵呵呵。这样很好。”达奚昌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看来这次坐牢君儿也不算吃亏,多了个媳妇啊。君儿你说是不是?”
“是啊。”达奚君喜气洋洋地拉住赵涟漪的手道,“我太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