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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乖乖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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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慕容桑既然向棒棒哒游乐园、向鬼屋告了假，那即便不和盛家晔去度假，也没必要销假。她又不是工作狂。
至于盛家晔，他也没销假。
他像慕容桑一样做着大闲人，但又做不到像慕容桑一样闲得心安理得。他想着骄子集团和唐儒生身边会不会有人趁虚而入，想着王念恩怎么还不来“兴师问罪”，想着慕容桑除了那一句“相信”，就又没下文了？
以至于他天天寝食难安，就差脱发了。
此外，还有一件事令他费解。
过气小明星莎莉像变了个人似的，对他立志说要好好钻研一下演技了。
他认识莎莉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没什么心眼儿，也没什么头脑的女孩子就在前不久还为“黑红也是红”而沾沾自喜，如今在反思和立flag了？
他不懂：“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莎莉郑重其事：“不是受刺激，是找到了榜样和目标。我们节目组有个群演，他的努力被大家看到了，被荣老看到了！我有跟他取取经，他说努力不一定会成功，但不努力一定不会成功。”
盛家晔嗤之以鼻：“这话说得也太没新意了。”
莎莉高八度：“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是振奋人心！”
盛家晔一愣。搞什么？前不久还为他神魂颠倒的莎莉，如今为了个群演，跟他唱反调了？
逼得他问了个不怎么上道的问题：“他长得帅吗？”
莎莉长长地嘶了一声，拿不准：“不好说。”
盛家晔又不懂了。帅就是帅，不帅就是不帅，或者是一般般，什么叫不好说？这群演长得是有多……多难以言喻？
直到这一天，是唐儒生二表叔的葬礼。
二表叔，这关系不算太亲，平日里走动也不多，唐儒生没时间来，不来又说不过去，便派了盛家晔来。
盛家晔问慕容桑，要不要一起。
按常理，二人还没约会过几次，葬礼不是什么好去处，但盛家晔急于让慕容桑了解他的地位——了解他在唐儒生身边的地位，而慕容桑急于和盛家晔升升温，那二人也就不用按常理了。
追悼会在正山公墓最大的一个追思厅举办。
唐家远远近近都算上，数唐儒生生意做得最大，但其他人多少沾沾光，都不差，到场的个个人靠衣装。
出于对逝者的尊重，也是给盛家晔面子，慕容桑难得没裹着她那件长到脚踝的羽绒服。
虽然她还是从头到脚一身黑，但在外的青果领大衣、在内的落肩连衣裙，都是上好的羊绒，外加一双六十年代风格的小牛皮长靴，既保暖，又上得了台面。除此之外，她戴了窄边的礼帽，耳垂上是一对玫瑰金镶钻石的耳钉，正圆形，小巧，未必有多贵，胜在不张扬和醒目之间的尺度刚刚好。
就这，足以让盛家晔眼前一亮了。
盛家晔有一双发现美的眼睛。否则，他也不会在鬼屋里就“发现”了慕容桑。
但今天，她还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期。
他见过没钱的装有钱，也见过有钱的不讲究吃、不讲究穿，但谁也藏不住自己的本质。只有慕容桑，在他的阅人无数中只有慕容桑能在有钱和没钱之间“横跳”，两边都能做到从容不迫，那一股清清冷冷的“自我”是由内而外的。
于是，盛家晔几乎全程握着慕容桑的手。
之前他也重视她。
今天，他对她视若珍宝。
慕容桑是个一百一十分的女伴，跟在盛家晔身旁，见到唐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也如盛家晔所愿，见到他代表唐儒生在人群中掷地有声。至于为什么比一百分还要多十分？
因为当盛家晔面对一位杨女士时，没认出来她是谁。
但慕容桑认出来了。
于私，杨女士是唐儒生的四叔在上个月才领进门的续弦，于公，人家和骄子集团也算是合作伙伴。
所以要不是慕容桑给盛家晔救场，盛家晔免不了失礼。
事后，盛家晔问慕容桑：“你怎么会……”
“这是我功课的一部分。”
谁布置的功课？自然是慕容通达和焦小倩。宝贝女儿将来是要接班的，先认一认铺天盖地的人脉网总没错。
“晚上有什么安排？”盛家晔话锋一转。
慕容桑似懂非懂，却心直口快：“去你家？”
盛家晔甘拜下风。
他这个“高手”也只是打算先搞一搞浪漫，如果气氛到了，再回家，也就是和慕容桑更进一步。结果慕容桑这个“菜鸟”一步到位？仿佛是在说：别整虚头巴脑的行不行？
见盛家晔不说话，慕容桑一语道破：“如果我们去了迪拜，早就……”
早就睡了。
这话，她没说出口。
她不是放浪不羁，是把事物的发展看得透透的。二人去度假，只订了一间房。若不是王大力管闲事管到了机场，她和盛家晔早就更进一步了。这是事实，她也只是在阐述事实，没必要扭扭捏捏。
“抱歉，”她继续道，“是我打乱了进程。”
下一秒，在这无人的角落，盛家晔拥慕容桑入怀。
这一次，盛家晔又没和慕容桑在一个频率上。慕容桑跟他摆事实，讲道理，他却觉得她在屈服于他。当时，是他这个姐夫和小姨子的不是，今天，说抱歉的却是她。
盛家晔觉得，她得多在乎他啊……
感动，他是发自肺腑的感动。
再下一秒，一只花圈落在盛家晔和慕容桑脚边。
一只花圈而已，算不上巨响，也伤不了人，但足以让那二人下意识地分开。没错，那二人的下意识是分开。并非你将我，我将你抱得更牢。
紧接着，二人抬头。
只见二楼一圈栏杆摆满了待售的花圈，少了这一只，留下个缺口。
只见一抹黑色的身影离开得不疾不徐，明目张胆，却也没让他们瞜着个正脸。
显然，花圈不会自己长腿。
显然，是那人将花圈拎过栏杆，再五指轻轻一松……
盛家晔和慕容桑对视。不等盛家晔开口，慕容桑摇摇头，表示不认识。她也不是什么人都认识……
“我去查一下监控。”盛家晔要走。
慕容桑脱口而出：“算了。”
盛家晔不解，等慕容桑的下文。
更不解的是慕容桑自己。算了？她为什么要说算了？首先，她虽然是个“末日论”爱好者，但不代表她接受死于非命。其次，就算她接受，她凭什么代表盛家晔得饶人处且饶人？
她连是什么人都不知道，为什么要饶？
于是，理智让她改了口：“我在这儿等你。”
追悼会就是在这时拉开了帷幕。
众人围一圈最后再看一看逝者的遗容，从抽泣到嚎啕大哭，有一个过程，其中势必有人真心，有人假意。慕容桑就是有“大隐隐于人”的本事，不动声色地环视了众人。
没有。
这其中没有对她和盛家晔“下黑手”的那人。
在场的，也只少了去查监控的盛家晔一人。
所以连个可怀疑的对象都没有……
慕容桑回到那无人的角落，只三五分钟，那未能物尽其用的的花圈被人清扫得干干净净。她再一次抬头，连那少了一只花圈的缺口都被填上了，好一副无事发生。
她上楼的脚步有些急，不符合她一贯的作风，小牛皮长靴的鞋跟叩出咚咚声，倒是能遮掩她不断、不断紧促的呼吸。她不知道楼上有什么在等着她。但她知道盛家晔会一无所获……
倒不如她上楼去碰碰运气。
口字型回廊，没人。
慕容桑按住微微喘的胸口，蹑手蹑脚地走到那人“下黑手”的位置。一张字条贴在栏杆上。一行遒劲的字迹，没说写给谁，也没有落款。
只有四个字：乖乖回家。
而这大概是慕容桑二十一年来唯一一次“自作多情”。
她觉得……这就是写给她的。
中午，慕容桑回到家时，又一次让慕容通达和焦小倩意外了：“桑桑，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在父母看来，宝贝女儿取消了和盛家晔的度假，虽然嘴上说没事，照旧，但天天宅在家里，这好不容易去约个会，好不容易打扮得漂漂亮亮，没半天就回来了？这哪有热恋的样子？
不是热恋，这段关系就少一层保险啊！
慕容桑有腹稿：“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肉麻吗？
但父母要的，就是她这样一句斩钉截铁。
回到房间，慕容桑大字型倒在床上，天花板上是中北市的地貌图，用于当世界末日到来，她知道第一步往哪跑……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同样的问题，父母问过她一遍，她自己也要问自己一遍。
骗得了父母，骗不了自己。
答案是：她被区区一张字条给“劝”回来了。
此前，盛家晔去查监控，不幸被她言中了，空手去，空手回，一无所获。能拍到二楼口字型回廊的监控，都出了故障。这是巧，还是不巧？
慕容桑试探性地说了句我们改天再约，但只要盛家晔坚持，她还是会跟他走。
但盛家晔没有坚持。
他今天代表唐儒生来，出了这样的小插曲，他不能不草木皆兵。
唯有将字条揣进了口袋的慕容桑知道，似乎只要她“乖乖回家”，小插曲就会到此为止。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