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着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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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们，迄今为止，如果要问楚浪对他遇见的第一个老板的印象——我当然知道大家在期待什么——但很抱歉，所谓触手鞭笞触手缠绕触手XXOO十八技之类的旖旎之念是确乎没有的。
虽然小头控制大头是十分常见的情形。放在人类身上，无论男女。
但楚浪又不是人！
对一只才经历过成年礼，甚至没完整经历过第一次生理期的小触手怪而言，人类世界的生活是全然新鲜的存在。
而在他见过的所有人类中，和“地主家的傻儿子”有异曲同工之妙的陈赐，是个性尤为绽放的一朵奇葩。
老实说比起以往看见他就吓得尖叫发疯的小绿皮小蓝皮，楚浪对于人类这个精神承受度上限惊怪的新玩具尤为珍惜，尤为期待。
他以一种相当包容的态度，接收着来自异界的知识与文化，也以一种他自认为相当谨慎的尺度，控制着与人类的交往。
即便发生什么他意料之外的事，他也报以“啊原来人类中还能发生这样的情形”的心态，也就是俗称意义上的，无限接近于一切皆有可能。
但即便是这样的楚浪，面对陈赐放下一生脸面提出的请求，也不禁陷入几秒沉思。
而后他放下筷子，语气沉痛地询问：“陈总，你疯了吗？”
陈赐：“——”
他表情空白了一瞬。楚浪的反应并不在他设想过的诸多可能里。
陈赐以为出现了交流上的语言障碍，他决定把话讲得更明白一点，同时左手伸出两根手指头，右手握成拳头，用肢体语言作为辅助：“是二十，听明白了吗，二、十、万！”
“作为给你的奖金。”陈赐猛然张开双手，如同礼花绽放。
“我不要。”
“哈？！”
陈赐双手撑桌，挡在他与楚浪之间的是高高摞起的两排厚白碟。
即便以陈赐的身高，即便以楚浪的身高，他依旧只能越过白碟的高度，看见楚浪那双过于浓黑的眼睛。
挺直的鼻梁，夹在两排白碟露出的缝隙中间，左右两侧都被碟边弧形截断的红润嘴唇，影子倒映在油光锃亮的碟沿上，无数张嘴在一张一合，说着令人难懂的怪话：“我不吃嗟来之食。”
“不是劳动所得，无功之禄，我不接受。”
拜托——拜托拜托拜托！！！
陈赐捏住鼻梁，脑门酸胀，他被肉麻得有点无法控制脸上表情：“哥们！！哥们！！！先停一停！！！”
“苦情倔强小白花剧本，台词早就过时了，不流行了。”
楚白花歪头，从能够遮住他大半张脸的白碟高楼旁伸出半个脑袋，露出素净的俊俏脸蛋。
他慢吞吞又加了一句阿婆那晚在他耳边常念的话：“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陈赐：“……”
陈赐喷了：“靓仔，你真是个适合打工的料子。”
太！老！实！了！哇！
但作为给楚浪发工资的老板，陈赐很难不喜欢这种……咳咳，适合压榨的老黄牛员工。
他本来还在担心以楚浪直白表现出来的贪财，会不会拿到二十万以后就转移跑路，没想到人家这么盗亦有道……呃，这个词好像不对，应该说，坚守原则。
所以陈赐也不装了，摊牌了，不花力气在吊胡萝卜抛馅饼上了。
“好吧，我承认，话还没说完。”
陈赐往椅子后一靠，两条长腿在桌帘垂落的圆桌下随意交叠：“老头儿给我的所谓考验，我肯定是完不成，所以我打算用发奖金为名义，为我们俩保留最后的香火。”
楚浪举手。
陈赐：“放！”
“香火是什么意思？”楚浪炯炯有神。
某归国留子大言不惭：“香火啊，就是拜佛用的蜡烛线香什么的，也用来比喻后代子孙——跟希望一个意思！”
说着说着陈赐挥挥手，他自己对语文课也没信心，有时候捡着词语乱用，估摸着差不多就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听明白了，下周老陈头断我卡之前，我要转移一部分我的小金库到你卡上，帮我度过暂时难关。”
“你就跟着我，我要用钱的时候，你买单。”
楚浪这下恍然大悟了：“所以这二十万，是用来收买我的封口费！”
诶，上道。
但不是二十万，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随便甩二十万，那还怎么拿捏楚浪办事，楚助理可是一点点钱都能露出满足表情的老实人。
给多钱，他还不跑了！
陈赐被楚浪的顺杆爬哏了下：“你胃口挺大。当然不是，这是我小金库的一部分，前期先试试水。如果这段时间平安度过，事成之后，另有个人奖金给你。”
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难怪离开公司后，陈赐的脾气出乎意料的好，又是请他吃饭，又是不计较他危险驾驶，楚浪觉得有些奇怪，还特意小小挑衅了一番，谁料陈赐连挑衅也不接招。
原来是有求于人。
天上没有白掉的馅饼。
除非是他抢来的馅饼。
激烈运动后才捕获来的食物，吃起来更香，更劲道。
楚浪笑了：“没问题，陈总，你转多少钱都行。”
楚浪答应得太快，陈赐拿出手机，要点转账，半天没点开付款密码页。
“如果我卡断了，就没钱给你发工资，没钱给你发工资，你就要走人。所以，这不仅是在帮我，也是在我们两个人一起渡过难关。”
陈赐语重心长：“楚助理，做人呐，眼光要放长远。你还年轻，还有无限可能，未来还会有很多个二十万。”
楚浪眨了眨眼：“陈总，你说话越来越有陈董的风范了。”
这对陈赐而言可称不上夸赞！
他绷着脸，咵嚓一下点开某信，噼里啪啦打字搜索楚助理三个字，但没找到人。
楚浪提醒：“陈总，我们还没加好友。”
“不早说！”
陈赐招呼楚浪换个座位，坐他旁边，点开好友申请码：“你扫我。”
陈赐的某信头像，是个猛男画风的红皮肤小恶魔，粗线条画出的小黑手举起尖叉，邪恶地露出满嘴尖牙。
毫无疑问，这是陈赐的私人号。
用户名就很简单了，Chen-gby。
楚浪看见扫出的添加好友头像，有点好奇横杠后连接的字母是什么意思，不过他没问，先点了发送申请过去。
叮咚！
陈赐也看见了楚浪的头像和用户名。
他握住手机的手臂抖了抖，衣服下的皮肤表面冒出一层鸡皮疙瘩：“你头像怎么是全黑，怪吓人。”
楚浪却很认真地反驳他：“这不是全黑。”
陈赐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还把头像点开放大，把眼睛贴近屏幕去看。他觉得眼睛要看瞎了，也没能从那一片浓郁的黑里看出什么别的东西。
陈赐气笑了：“你说这不是全黑图，是什么？”
“是宇宙。”
“……”
楚浪歪头：“陈总，你怎么不说话了？”
陈赐没好气捏住他脸，把他脑袋扶正：“可恶的家伙，别卖萌。”
这么二次元的动作被这家伙做出来居然毫不违和，女娲造人简直太不公平！
即便从小到大没在颜值上输过，作为公认的帅哥，面对楚浪近距离的歪头杀攻击，陈赐也不得不发出感叹。
“你有时候像个……”
“像个什么？”楚浪问。
“像个诗人。”陈赐嘟囔道，“显得老子灵魂特庸俗。”
楚浪没听懂，再次强调：“真的是宇宙，你看，这里面有颗星星，是我的母星。”
“行行行，你来自m78星云。”陈赐说了个梗。
楚浪其实早就在电脑上查过星图，所以他再次认真地反驳：“你说反了，不是m78星云，是m87星云。”
陈赐通过添加好友，一边转账，一边嘴上道：“行行行，没想到你小子也是奥特战士，失忆了还能记得这个，可见是真爱了。”
楚浪又迷茫了，奥特战士是什么东东？
不过他没有再辩解下去。
陈赐转完账，示意楚浪点收款：“个人建议，你最好把头像换了。全黑头像在我们国家的文化里寓意不太好，一般和葬礼啊死亡啊沉重啊什么的联系在一起。”
“尤其是在Y市这片土地，很多人有信仰，容易被忌讳。虽然我是不搞这些迷信之类的。但我妈信佛。所以，你懂的。”
陈赐耸耸肩。
“那好吧。”楚浪换了另一张头像。
这次是一张黑色的底图中央，有一圈红色的涡流，形成圆环的涡流中央，还有一团黑色的洞。
陈赐盯着头像看了几秒，见旁边的楚浪在收款，赶紧把图片拖出来，用ai识图。
“还真是m87星系啊……超大质量黑洞……”陈赐用目光逡巡着一行行缓慢跳出来的ai智能搜索结果，心中对ai搜索总结的态度很不耐烦。
但是在识图上，ai搜索比寻常搜索更好用。
天文宇宙，属于陈赐关注圈以外很远的领域。
然而某一天他忽然看见m87星云的这张图，看见图上犹如火焰的圆环，他的身体里忽然滋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着魔感，令他难以离开视线，甚至舍不得眨眼。
这一边，楚浪点完收款，蓦地睁圆眼。
他扭头看向旁边痴痴捧着手机的陈赐——坏了，没想到这家伙灵感也不低，被他的母星吸引了。
不过，只是轻微的吸引，很好解决，只要强制打断他的注意力即可。
楚浪拍了拍陈赐的肩膀，低头凑近他说话：“陈总，你转错钱了。不是五十万，是二十万。”
陈赐猛然惊醒。
他眨了眨略显干涩的眼睛，拍下额头，被近距离放大的脸庞吓了一跳。
怎么会有人皮肤如此细腻，几乎脸贴脸，鼻尖对着鼻尖的距离，竟然都看不见明显毛孔。
可并不像假人似的全然光滑，而是带着人类所特有的真实纹理，捏上去似乎软软的，又很温暖。
是了，他捏过的，令指尖流连忘返的丝滑触感。
陈赐又缓缓眨了一下眼，突然跟触电似的往后弹，连累得椅子也往后拖出一道痕迹。
“你你你……我我我……！”
那片宇宙中的迷人黑影，渐渐与楚浪透出担忧的脸庞重合在一起，直到被楚浪完全取代。
陈赐张口结舌。
他欲哭无泪：“我真不是男同。”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着迷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