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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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口吃掉馅饼以前，为什么不去天上，把抛下馅饼的大肥羊也一口吞掉呢？
答：因为人类不是弱智。
但楚浪现在就面临着一个令他感到很弱智的棘手难题。
当然不是因为陈赐忽然惊醒后发出的暴言。
事实上，陈赐以为震耳欲聋的辩白，听起来像蚊子哼哼。楚浪就听见了前面几个“我真不是……”的难辨音节，他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另一个更加迫切的问题上。
那就是——
他、付、款、不、出、去！
至于为什么付款不出去，这就说来话长。
简而言之，楚浪收到陈赐转的五十万以后，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这预感似乎并不来自意料之外多出的三十万。
于是，楚浪决定让放出去在外面溜达的触手化为人形，先去找前台结账。
毕竟收了陈赐这么多钱，估计陈赐也不会再付款。但总归是用陈赐的小金库请客……
就在楚浪在角落里逮到某个嘴里还念叨着烧鹅的魔怔服务员，让他拿出手持端pos机给自己扫码结账之时——
完犊子了。
某信付款页面水灵灵跳出来一个红色惊叹号！
“尊敬的用户，您的当笔付款已超过日总计限额，请重新再试！”
楚浪面色沉重，陈赐也面色沉重。
陈赐板着脸：“楚助理，我觉得你有点问题。”
楚浪垂头丧气：“嗯，有问题。”
陈赐一惊：“那你说说，你有什么问题？”
楚浪思来想去，把付款超出日限额的问题归纳于：“我吃太多了。”
陈赐眉头一紧，注视着被沉重氛围包裹的蘑菇楚浪，觉得他们在谈论的话题牛头不对马嘴。
他转念一想，也许楚浪是在乎在他面前的形象？所以被他一打击，就开启了沉痛反思模式。
陈赐本打算直接拒绝，再度强调他对男人过去、现在、未来都没有兴趣。
他又想到，说得太直接，万一打击到楚浪自尊心怎么办？
他才把小金库转过去，下周被断卡以后，还要依靠楚浪度过难熬的消费受限时光，可不能把现在唯一不受老陈监管的楚助理得罪死了。
于是陈赐话锋一转，决定先安抚一下楚浪的情绪：“哈哈哈，谁说你吃太多，其实也还……”
陈赐干笑两声，一抬眼看见不远处两排高碟，“还好”两个字，愣是没能从心说出来。
这厢，楚浪还在怨念画圈圈。
花花世界迷人眼，切鸡烧鹅动触心。
人类的电子金钱系统真难用！吃个十几只鸡和十几只鹅，居然就超限额了！
楚浪还要种蘑菇，忽然被人攥住肩膀。
这次竟然是陈赐面露惊恐，先主动凑近他：“楚助理！楚助理你没事吧？”
陈赐都顾不上琢磨，自己怎么现在才发现楚浪这惊人至极的食量。他抓住楚浪却不敢用力摇晃，怕楚浪一着不慎，撑死在他面前。
楚浪：？
虽然不明白陈赐的反应，但似乎能够拖延买单时间。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于是楚浪婉拒了陈赐要开拉风老头乐带他去找小诊所的提议，借口有点头晕犯困需要时间消食，顺势在包间里的小沙发上躺了下来。
开玩笑，一离开就要结账，一结账就会发现他付款不出去，那五十万……不行！
楚浪紧急头脑风暴中，发现了比吃霸王餐更严重的问题。
别说要把陈赐转错的三十万还回去，他现在某信付款的日限额只有5000！
也就是说。
他要想保住他的工作，给陈赐完成这笔私活，不仅不能让陈赐把多出来的三十万现在要回去，还不能让陈赐发现他付不了大钱的事实！
陈赐坐在红木的软靠椅子上，皱眉思索，总感觉哪哪都不太对劲。
他看了眼已经闭眼休息的楚浪，起身拉开门，走了几步到僻静的地方，少见地给老陈去了个电话：“老豆，问你件事。”
在电话里，陈赐把他请楚助理吃饭，以及楚浪的惊人食量说了一遍。
约饭名义用的是庆祝楚浪第一天入职，好不让老陈起疑心，发现他们私下的py交易。
老陈倒是没怀疑，还有点高兴接到陈赐的主动来电——这可是破天荒头一回。
陈赐打电话来不是要钱，也不是信用卡刷爆了催着老陈去还债，竟然是为了关心下属！
“哦，这事呀，我知道，小楚这孩子体质比较不一般，应该是天生的大胃王。”
老陈说：“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就吃得狼吞虎咽，食量吓得饭店老板都不敢再上菜了，怕吃出问题。”
“所以我又带他去医院检查了一遍，医生说他体质很健康，没问题。”
说着说着，老陈忍不住唏嘘：“也不知道我捡到他之前，他在水里面泡了多久，指定是先前被饿坏了，留下了心理阴影。这会儿啊，叫补偿效应。”
“……知道了。”
“诶，诶诶诶，我还没说完，你下周——嘟、嘟、嘟。”
陈赐把手机收回机车外套兜里，路过走廊的时候，他忽然停步，越过走廊和中庭，往对面走廊看去。
在对面走廊，似乎有一个熟悉的背影走过。
他心中一动，还想瞧得更仔细，但那人已经走入拐角，被某个农庄服务员的背影挡住。
奇怪。
回到包间的时候，陈赐还在回想为什么他会对那个背影有熟悉感。
忽然看见小沙发上侧身而眠，边沿还撩着两条修长小腿无处安放的楚浪，陈赐眼前一亮。
对！那高个子，也穿着一身蓝白色的棒球服和牛仔裤，跟他给楚浪搭配的衣服十分相像，只是碍于距离原因，无法确定细节。
可恶——
竟敢撞衫！
另一边，方才陈赐惊鸿一睹的身影，已经在墙角站定。
转过一张素净俊气的脸，笑意盎然，正是楚浪本人无疑。
楚浪打了个响指，嘴里念叨着烧鹅的服务员就回过神：“客人，您有什么新的吩咐？”
“發财包厢在哪？”
没错，这家做鸡名声在外的山卡拉农庄给包厢起名的方式，用的是麻将。
顺带一提，楚浪和陈赐所在的包厢是“红中”。
“我带您去。”
服务员半点没怀疑，也没继续询问，直接带路。
楚浪跟在服务员身后。
他要找發财包厢，是因为他用触手探查周围环境时，看见了熟人。
“咚咚。”
屋内娇笑嬉戏声顿止，过了几秒，一道不耐烦男声问：“什么事，不是让你们不用打扰吗？”
服务员回答：“您好，有一位客人说是看见朋友在这个包厢，想进来找朋友说说话。”
發财包厢内。
王总拍了拍女友，装作吃味道：“小蜜糖，是找你的野男人？”
小模特嘟起粉唇，很不高兴地坐在他大腿上，做了亮晶晶美甲的指尖在他胸口画圈圈：“哼，说不定是来找你的小贱人。”
两人又是一阵柔情蜜意，宝贝亲亲的调戏。
角落里的小眼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作为被无视了个彻底的透明背景板，他身上涌出的浓重打工人怨气，几乎能够就地结成法阵，召唤恶灵。
然而他心中大骂完这对狗日的龟孙男女，嘴上却殷勤地小声提醒衣食老板：“王总，这里是农庄，包间隔音条件不太好。”
“哦，哦。”王总丝毫没因为他们这厢光明正大的蛐蛐被人听到而感到羞耻。
他想起外面服务员还没走，不耐烦被打扰：“找错包厢了，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
“有的。有一位姓刘的客人。”叫门的服务员很固执。
谁姓刘？
首先王总自己不姓刘，他于是问女友：“宝贝，你姓刘？”
听到这种离谱的话，女友这会儿是真生气了。
她顾不上才打完嫩肤针的脸，气得横眉竖目，恨不得用美甲抓男人的鼻子：“王有财，我跟你一年了，你连老娘姓什么都不记得？”
王总原本还在和她玩小游戏，听到女友喊他不愿意提的大名，脸一拉，抬臂把她往外一推：“我看你因为一个包贴上来勾引我，没见过你这样的贱人，尝尝什么味道而已。你也配让我记住名字？”
女友来之前精心做的潮流发型乱了，几绺发丝从脑后盘起来的发包里搭下来，遮住她的眼睛。
她捂着半边脸，趴在地上嘤嘤哭泣。
王总没搭理她。他心里有团火，觉得被外人听笑话，这会就要去开门解决引发矛盾的导.火索，叫老板开除这个没眼力见的傻缺服务员。
小眼镜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不明白刚才还如胶似漆的狗男女怎么就吵成了这样。
他心里扇了自己两巴掌，还是觉得老板的女友有些可怜，于是硬着头皮开口道：“小靓姐，地上凉，也不干净，您先起来。”
被称为小靓姐的小模特，抓住小眼镜伸来的手，借力起身，一屁股坐在一桌子残羹冷炙旁。
她夺走小眼镜给她拿来的抽纸盒，又气又恼，最后憎恶地对小眼镜骂道：“你也敢看我笑话！谁要你烂好心！”
小眼镜：“……”
这回他是实打实，当着小模特的面，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他就不信，王总这龟孙子会因为这个白眼开了他！
王总也确实没注意到身后这点小插曲。
他心里想着今天回市里肯定又要大出血。唉，倒不是觉得小模特哄不回来，大不了一个包不行就两个，两个不行就三个，是心疼待会要刷的钱。
配货算上，加起来也不便宜了。
因为这份破财带来的肉痛，他竟然灵感一闪，模模糊糊地冒出一个念头……
他的特助，眼睛仔，是不是姓刘来着？
念头冒出来的时候，王总已经气冲冲打开了原本反锁的房门。
下一秒，他胸口冒出一股凉气，手也松开把手。
“咚！”
忽然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无论是小模特，还是小眼镜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往门口看去。
看见门口的人，小眼镜犹如他乡遇故知，又惊又喜：“楚浪，你怎么——”
他话音未落，旁边的小模特竟然被激发出美声颤音的超强天赋：“鬼啊~鬼啊！”
“开老头乐的鬼，追过来了！”
小模特面色惨白，颤颤巍巍伸出手指，指着门口笑着走来的幽灵、魔物、恶鬼。
她一口气没喘过来，只觉腿一软，眼前天旋地转，霎时间步入王总的前尘，轰然倒地。
小眼镜没听明白，就听见鬼啊鬼啊的尖锐爆鸣，转瞬间躺尸两人。
他很疑惑：“什么鬼？”
楚浪朝身旁的服务员挥挥手，很郑重地道谢：“谢谢你带路，我没事要找你了，祝你工作顺利，再见。”
服务员点点头，转身离开。
他感觉一阵轻松，走着走着，忽然发现脚底踩到了什么。弯腰捡起来一看，是两三张黏在一起的百元大钞。
“哇塞，今天好幸运！”
“走路上居然都能捡到钱，走狗屎运喽。”
与此同时，楚浪跨过王总的“尸体”，跨过从他口袋里诡异滑落并敞开口的钱包，反手关上包厢的门，对唯一的幸存者小眼镜嘻嘻笑道：“是他们心里的鬼。”
楚浪还记得阿婆说过的另一句话。
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这大白天的就被鬼敲门吓晕了，可见这亏心事一点没少干。
反正楚浪可不觉得自己是鬼，他明明是触手怪！
怎么能胡乱瞎喊，给怪乱扣帽子呢！
“刘前辈，好久不见。”楚浪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说好的，连本带息，我来还钱。”
“另外，还有一个问题在困扰我。请你教我如何解决。”
好心的人类啊——
“万分感谢！”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鬼啊！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