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两个纸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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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眼镜前辈扶了扶从鼻梁上滑落的眼镜，在救人和询问内情之间，果断选择了打开收款码要钱。
然而点开收款码以后，他又用手掌把二维码盖住，面露犹豫。
“利息就不用了。你还是个新人，才进职场不容易。”
“其实你要是手头紧的话，现在也不用急着还，等发了第一个月的工资再给我就是。”
楚浪的回答却很坚决：“要还的。我答应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尽力做到。”
楚浪从小眼镜手里拿过手机，扫了3000块。
这次付款顺利地支付了出去，没有受到限额影响。
看到某信钱包入账的提示，小眼镜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表情更加温和。
他把手机放回衣服口袋，冲要上前来帮忙的楚浪摆摆手，让他停步，又从口袋里拿出一双白色手套戴上。
紧接着，小眼镜主动把倒在门口的王总，跟拖死猪一样，拖进了包间更里处，把他和昏迷过去的小模特扔在了一起。
期间楚浪好奇地注视着前辈熟练的处理手法，默默学习。
只见小眼镜确认了王总和小模特呼吸平稳后，解开他们的部分衣服，让他们俩露出来的四肢稍微缠绕在一起，又抄起桌上的一瓶开盖白酒，瓶身微微倾斜，往他们身上倾倒。
浓重的酒气弥漫开来。
许是感受到楚浪没问出口的好奇，小眼镜示意楚浪跟着出了门，才解释他做这些事情的用意：“他们在酒吧或者聚餐的时候喝断片了，经常喊我过去付钱善后。”
“不管他们是因为什么原因吓晕了，免得影响你，就当是他们喝断片发魇了。”
“后续的事情你不用管，我来向王总解释和处理。”
至于手套，是为了不在不应该的地方留下指纹。这是小眼镜从影视剧里学来的。有没有用他不知道，不过，保险起见。
楚浪又记住了一点关于人类的秘密，指纹。
他低下头看自己的双手，掌心与手指皮肤皆细腻光洁，却偏偏缺乏纹路。
没有指纹，就说明难以留下能被人类社会检测到的痕迹。在用人型体干一些不那么方便的事情上，他不需要像小眼镜一样另备手套，省去佩戴手套与处理手套的麻烦。
但没有指纹也不完全都是好事。按照小眼镜的说法，指纹在人类社会中也代表着一种身份证明，已经融入了生活中，例如用指纹解锁，亦或是办理身份证，用指纹备案。
小眼镜并没有注意到楚浪没有指纹，他只是随口一提。
手套已经被他扔进靠近员工厕所的垃圾焚化炉里。小眼镜在农庄厕所外洗手池，洗去身上无意沾染的酒气。
他陪王总来得多，对这家农庄颇为熟悉，知道这里有个偏僻的没什么人过来用的员工厕所。借助洗手池里顺流而下的哗啦声，小眼镜提起了楚浪最开始进门的问题。
“你是说，你的某信付款付不出去？”
楚浪点头，他没什么顾忌，把陈赐因为完不成考验，即将被老陈断卡，所以把小金库转移到楚浪卡上要他代付的事情说了一遍。
小眼镜倒不觉得意外，这种富二代因为和家中有矛盾被断卡的事他见得多。
作为执行特助，实际上就是万能打杂，什么离谱的要求，只要老板敢提，想保住工作，就得去做。
这就是为什么特助这份职业看起来门槛低，实际上极其难做。
因为它的工作性质注定了对人不对事，工作业绩更是往往取决于被服务的老板满意度。而满意度又是很主观的东西。
小眼镜接过楚浪递来的手机摆弄了一下，帮楚浪了解付不了钱的原因，自然看到了钱包里的金额，51万7086.01。
“这是你的全部身家？”他微妙地笑了下。
楚浪感到空气中有什么东西，静静地发生了看不见的变化。
他眨了眨眼，掩去莫名涌上来的兴奋感，一边掰手指计数，一边老实回答：“对，陈总给了我两万，说是置办行头和预支零花，另外五十万是他的小金库。”
“本来加起来是五十二万，还了你的钱以后，还剩下51万7000。剩下八十六块零一毛，是我自己的钱。”
微妙的气氛消失了。
小眼镜叹了口气：“唉，兄弟，干这一行都不容易。进了天赐集团总部，好好干，能跟着陈家的太子爷，起码比我有前途。”
小眼镜把手机还给楚浪，言简意赅：“你没做实名认证，也没有绑定银行卡。”
“现在的支付软件可以说安全风险防范意识强，但也比较流氓。钱可以收进来，但金额超限，支付的时候就会弹风险提示。”
说着，他顺手填了1块钱，让楚浪自己输支付密码，看跳出来的弹窗提示。
“尊敬的用户，经智能风险系统检测，您刚支付成功了一笔转账。您钱包中现有的余额已经超过限额5000，请尽快完成实名认证，或绑定可用银行卡，否则支付功能将受限，无法使用。”
楚浪沉思。
楚浪输入金额为0.01，向陈赐发起转账。
陈赐秒收。
随后红皮肤小恶魔头像扣了个：？
楚浪懵了，躺在沙发上的身体赶紧翻了个身，用安详睡颜侧身面对坐在椅子上，抱肘等他醒来的陈赐。
陈赐盯着楚浪看了好几眼，又低头看手机里的对话框。
“梦游？”
古有曹生好梦中杀人，今有楚生好梦中转账。
陈赐悄悄走近沙发上睡着的楚助理，仔细端详一番，就差上去贴胸口听他呼吸了。
没看见楚浪的手机，也没看出他在装睡。
陈赐又大马金刀地坐回原位，摸了摸下巴。
包间内的空碟已经被一个服务员手脚麻利地撤走，因此坐在圆桌边的陈赐，能够轻而易举越过圆桌，看见对面沙发上的楚浪。
话说，他到底为什么要留在这一直等楚浪醒来呢？
陈赐是这么体贴，这么富有耐心的人？
这个问题，装睡的楚浪其实也在疑惑。
最后他们俩心有灵犀地得出了一个统一的结论：因为楚助理/我还没结账！
突发危机暂时消弭。
楚浪继续研究这个难搞的手机转账。
楚浪又输入了0.02，这次他再输完支付密码，就跳出了支付受限的红色感叹号弹窗！
经过多次实验证明，如果不能绑定银行卡，或者上传身份证明，他最多每天只能付一分钱出去！
连日五千的支付限额都没有了！
那么钱包里的517086.01，和0有什么区别。
哦，还是有区别，因为起码他可以付0.01……0.01……0.01……
陈总，靠一分钱，你——能在这个金钱至上的人类社会活下去吗？
小眼镜不忍楚浪捧着手机垂头丧气，原本有些嫉妒的情绪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对楚·新晋穷光蛋·浪的深深同情。
他知晓其中的内情，楚浪失忆了，没有家人、没有固定居所、也没有身份证明。
楚浪现在用的手机号，是买的非实名制登记的手机号，用手机号注册的一些常用软件的个人账号。
购买非实名手机号的渠道，还是小眼镜给楚浪推了个本地消息灵通的人，去对方开的二手通讯器材维修回收店买的。
手机也是一并在那买的。
总而言之，放在常人身上好解决的问题，落在三无黑户楚浪身上，还真是一道难关。
他想说些什么安慰楚浪，谁知楚浪抬起头，脸上竟然精神奕奕，并没有小眼镜所以为的低落消沉。
“算了，既然还是身份证明的问题，我之后再想办法一并解决。”
刚才思考期间，楚浪已经想清楚了，获得一个合法身份，帮助他融入人类社会，本就是他最初的三大目标之一。
现在要改变临时工的现状、要能够使用手机支付，都需要身份证明。他得想办法尽早解决才是。
楚浪向小眼镜道谢：“谢谢你帮我找出了原因。”
说完，楚浪就打算离开。
小眼镜却从背后叫住了他：“等等。”
他拉开衣服内袋的拉链，掏出钱包，舔了下大拇指，从里面一张张捻，点出三十六张红票子：“我给你兑些现钱。你能转账以后，再把钱转给我就是。”
“拿着。”小眼镜笑了下，这次是真心的，“这三千，这次不要利息。是我兑给你的现钱，不是借款。还有六百，是给你的红包。”
“楚浪，恭喜你成功入职！”
小眼镜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喜庆的红包，把六百大洋卷好塞了进去，递给楚浪。
楚浪一手接过三千现钞，一手接过红包。
作为久经沙场的社会人，小眼镜没给楚浪再说什么感谢的机会，挥挥手，潇洒离开了。
这是楚浪第一次收到代表祝福的红包。
很开心啊！
以外他都是那个给予祝福的角色，这还是他第一次收到具象化的实体祝福呢！
楚浪把红包打开，拿出用钞票卷成的纸卷，和那三千元一起收进口袋。
他发现红包里还鼓鼓的，于是又把红包打开，往下抖落，倒出来两个细细的纸卷。
第一个纸卷上写着：王总其实不是王总。他爹才是真正的王总。但陈总，真是陈总。
第二个纸卷上写着：关于陈董事长的考验，即便陈总决定认输了，你也可以把资料找来看看。也许有用。
关于第一个纸卷上的话，楚浪稍微能够理解一点。
在楚浪前往天赐集团求职前，小眼镜前辈曾经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在电话中给他做过一些紧急培训。
其中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告诉他，即便是富少与富少之间，也存在等级。
譬如按照小眼镜的说法，像王有财这样的富二代，只能算比较一般的存在，一般他老豆划给他的零花钱可能也就月两三万，超过了限额，就要刷爆卡内额度透支。
家里资产过亿的，月五万左右。
再往上，要么确实家世实力雄厚，要么自己做出了一摊子事业，要么就是败家子。
毕竟对商界而言，什么是生命？
不是动不动过亿、过百亿、过万亿的固定资产，而是流动资金！
所以不要得罪不好惹的人。进入大集团，一定要谨慎行事。
小眼镜告诫的话犹在耳畔，楚浪忽然意识到，陈赐居然能随随便便从小金库里掏出五十万，划给楚浪——
嗯！给他打工，有前途！
幸好他有遵循前辈的告诫，谨慎行事（……），所以才能顺利留下来！
至于第二个纸卷，楚浪记住其中的内容，暂且将两个纸卷都收了起来。
说起考验这事，提醒了他。
虽然他现在没法付钱出去，陈赐转给他的五十万被不可抗力所封印，但只要老陈不断掉陈赐的卡，不就暂时可以解决他俩被迫风餐露宿、流浪街头的一分钱大危机了么！
楚浪对如何弄到身份证明尚无头绪，他决定先把老陈要陈赐看的资料先弄到手。
他的好奇心，被小眼镜的话吊了起来，注意力便不自觉偏移到了更感兴趣的情况上去。
楚浪顺着原路返回了先前發财包厢所在的走廊。
想要回到红中包厢，就得穿过一道连接两道走廊的连雨廊，雨廊靠外的一侧，借由一面红木镂空的巨大精美影壁，与前厅相隔，中途还要经过东风、南风、西风、北风四个连成一排的包厢。
楚浪看了眼木制墙壁上的挂钟，已经是下午两点多。
小憩的时间太久，他注意到红中包厢内，陈赐的表情已经有些烦躁不安。他得在陈赐的耐心彻底耗尽之前，尽快赶回去。
按理说，楚浪散去人形拟态，恢复触手行动更快，楚浪原本也打算找个无人的角落，就地化为触手，嗖地蹿回包厢。
然而，经过东南西北风一排包厢时，楚浪忽然产生了一股被什么东西盯上的悚然感！
他觉得这股感觉颇为新奇，立刻扭头回望。
四扇一模一样的黑色大门紧紧关闭，毫无动静。
于是楚浪耸耸肩，继续走自己的路。
但他很清楚地知道一点，他被盯上了——！
吱呀——
其中一扇黑门，打开了一条缝隙。
一只手，抓住几圈悬挂着驱魔十字架的黑曜石项链，猛地握住了边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两个纸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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