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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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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倒是没等多久，宴会正式开始了。各家各户又重新聚在一起，在席上落坐。宫中宴大多按官职高下分的席位，彭家位子卡在中间。
季氏皇帝居高位，位中央；往下便是齐氏与葛氏，分掌兵权与相权；稍后便是崇王府同赵氏，新臣与老臣遥遥对坐。
年少的坐在家中长辈身后，成家立业的便自开一席。三殿下典御寺首座，年近三十，育有一儿一女；邻座崇王府大公子供职御史院，早年丧妻，庶出子女却甚多；对座葛世谦国子监太傅，娶一良家男妻，看着情深意切；可惜赵老将军的儿女们皆战死沙场，不然这儿也该有他一席。
再说彭五他们也该成婚了，可惜京城狼多肉少，你看季逢还不是从外面寻了一个？
彭十三的眼珠溜溜转着，比那礼部竟还操心，盘算这满座哪还放下空。
马上季逢大婚，亲王又多出一位。日后，彭五成婚要在将官那片添一个；齐晗诚也得成婚，侯爷们的位置最未那就加一个吧；好兄弟葛世昌若得一娇妻，凭他的志向在彭家旁边放一个就行；还有他彭负佞以后会坐在……
彭十三惊醒，他还不知道四皇叔的职位，甚至连四皇叔的名字都还记不清！
呃，皇叔他们这一辈……好像季氏从不循字。似乎位高权重，兄弟相争，手上尽沾满了亲人的血，所以帝王力图格外冷血，皇帝的孩子皆取单字，分王领职，各自为家。
名字当然问不出口，彭十三就偷偷问自家五哥，“……那个，五哥，四皇叔任何职啊？”
彭负邪瞥他一眼，嗤笑，“小十三思春了？也想打听打听小王爷呀？”
“别废话，说了就是你嫉妒。”
“嫉妒谁？你？”彭五猖狂。
彭十三摇头，偏头笑着对五哥说，“嫉妒人家小王爷，这高龄也有少男少女惦记，偏偏某人调戏不成又被波水。”
前日彭五街上遇一小姐，闲谈几句，正当互换姓名时，被齐唅诚一杯茶水泼了满身。
提及，彭负邪就咬牙切齿，“真不知我上辈子干了什么惹了那活阎王，他不能人道有问题还次次毁我好事！”
彭十三瞪圆了眼，“这是真的吗？齐晗诚有这毛病？”
“不然呢，你何时见过那阴间鬼对何人有过特殊？整日除找我麻烦，其余时间半死不活的。”彭五越说越气，正巧一扬起头对上了洵阳侯府的方向，狠狠瞪了齐晗诚一眼。
“嗯？他好像对……”彭十三句未说完，手背就挨了蔡清婉清脆的一声，彭五也没躲过。
“什么地方！你俩越发不懂事。”蔡清婉低声训斥，彭五彭十三齐齐缩了缩脖子，一时安静如鸡。
另一边，齐晗冬好奇地看着彭家的热闹，扭过头问自家大哥，“他们说了什么，邪哥哥怎么很生气的样子？”
齐晗诚在家里吃药吃多了，脸惨白，更像那阴间恶鬼。一口菜不吃，只喝着酒。
“在说我坏话吧。”
齐晗冬无条件信大哥，又问，“那怎么把他自己说得这么气？”
齐晗诚朝那边望了一眼，寡淡的脸上唇角上扬一个不甚明显的笑。
“因为脑子全用在别处了呗。”
齐晗冬不懂，又转过头问江望北，“小嫂子，你听懂了吗？”
江望北看着齐晗诚，揺揺头。
他眼里，在这京城的无边繁景之中，这位小侯爷是第一怪人。身旁的人虽觉他怪，却不知道他已经疯到了哪一步。
宴过一半，彭负佞瞧见四皇叔起身离了殿，他也装模作样内急走了出去，彭五同葛世谦说话，没顾上他。到了外面四下无人，彭负佞立即健步如飞朝小梅林的方向跑过去。
清秀公主从前在宫中伴蔡太后，宫人为讨太后喜欢，在清玉轩种了这一小片梅林。从旁人嘴里听彭夫人年轻时的故事，对彭十三来说是很神奇的感受。
梅林阑珊，长空彻夜满星。
男人背对着彭十三负手而立，闻声扭头，朝他望去一眼。
仿若凤鸣啼血，千军万军，尽损。
他的四皇叔，宛若秘星。
彭十三的心砰砰直跳，他吃过亏，所以他知道他接下来做的要搭进去自己的一生。但彭负佞从不是坐以待毙的人，那一句盛世公子从未夸错过他。
彭负佞这个人，生如盛世。
“四皇叔，我现今十八，婚娶即无期，何不择优而栖？”
他吊儿郎当满身风流，仰头笑嘻嘻望着他的四皇叔，风不醉人人自醉。
他信里写得大胆，自定终生又是私约梅林，小王爷还当他赌气过多。
但小王爷却认真地在问彭十三，“我以往一人独行，还未曾将心交付于谁。负佞，你当真？”
承大于天，诺重于命。彭负佞目光移动，穿过四皇叔颈侧的垂落的散发，落在很遥远的地方。
“当真。”
他一笑倾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