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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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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学校后，大家都面临着考试地狱。
大学生的考试大抵上不是复习而是预习，一个月学完几个月的东西还是得稍微花一些功夫。
一时间，总群安静如鸡。
时间过得飞快，圣诞节，元旦，考试，攀比谁暑假放得早，最后是正式放假。
漆辞回到位于南方的家里，开始了属于宅女的生活。
她每天画点画，偶尔和陆以然讨论一下技巧，或者视频撸猫，不知不觉便临近春节。
除夕夜，漆辞一个人在家。
她在编中国结。
女生穿着棉质的白色睡衣，坐在床头，不太打理的长发有些散乱地垂在身后，动作看似迟缓，但步骤却十分熟练。
很快，她打完最后一步。
红色的中国结，不大，很适合作为挂坠。
确认没有什么瑕疵后，她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钟。
时间是晚上八点。
想了想，她摸出手机。
微信里，不少人在好友圈晒年夜饭，群里则红包满天飞。
她在家族群抢了两个红包，看了一眼年夜饭，很快又退出界面，在好友圈发了一张刚用照相功能拍下的中国结。
与此同时，微博弹出了“特别关注”的提示。
《明日》的更新。
自从得知陆以然就是无泽以后，每看到这部作品心情总有一点微妙。
但作品还是非常好看。
她一条条翻看，最后看评论。
评论里清一色的新年祝福，还有不少晒图。
【大大新年好！】
【大大吃年夜饭了嘛——［图］】
【我也还在吃】
那些主色调是红色的图五花八门，但都不约而同地传递出了喜庆，哪怕是漆辞，都感受到了些许热闹的气息。
她心念一动，在编辑好的评论里加了一张图。
做完这些，女生把手机一扔，蜷在被子里又睡了一觉。
再醒过来，已经快12点了。
她是被爆竹声吵醒的。
看了一眼时间，没有“大的”变化，漆辞揉了揉眼睛，掀开被子，打开门，从冰箱里抽了一袋饺子，准备上锅热了吃。
等水开的时候，她摸出手机。
有许多提示。
微博突然多了不少粉丝，她略有诧异，往下翻时发现，新增粉丝最底下那个，是无泽。
……诶。
漆辞嘴角微弯，知道陆以然大概是看到了好友圈，在微信给他发了一条消息【学长放爆竹了吗】
刚刚更新，他似乎挺闲，回得很快。
【S市禁这个】
【听起来会少一点年味】
消息发送完毕，窗外的声音像被按下了音量增大，震耳欲聋。
一看时间，发现指向了0点。
她低下头，想发一句“新年快乐”，却发现对方捷足先登——
【新年快乐】
不早不晚。
就在这时，门响了一声。
“辞辞。”母亲打开门，看到大厅的灯亮着，说了一句。
漆辞应声，将饺子下锅后走了出来。
“吃东西了？”
“嗯，刚下了饺子。”
“我们带了点菜，要不要吃一点？”
“好啊。”
漆辞走过来，从母亲手里接过东西，准备再回厨房。
“辞辞。”
“嗯？”
“最近有去找过医生吗？”
“有的。”漆辞顿了顿，“已经没什么了。”
又过了一阵，她听到母亲问：“在学校开心吗？”
“嗯，很开心。”
*
年后，三月，开学。
S市还有些冷，漆辞回到学校时，时间已近傍晚，她一个人走在有些冷清的校园中，不远处还有三三两两提着行李的人。
准备拐进宿舍外的路，一个熟悉的人影正往外走。
“学长。”她招了招手。
陆以然应声停了下来。
他穿着深色的长风衣，人背风而立，亮起的路灯将他的半张脸埋进光影中，却有种独特的质感。
他冲她点了点头：“需要帮忙吗？”
“不用啦，我没什么东西，”她指了指自己仅有的一个背包，又转身从背包里翻找了一会儿，递了一样东西，“这个给你。”
陆以然伸出手，感觉到女生细软的指尖轻触手心，微微一顿。
她的手离开，手心剩下一个中国结。
是在好友圈放过照片的那个。
“开学快乐啊，学长。”漆辞说完，扭头往宿舍走了。
回到宿舍，已经有人在宿舍里了。
漆辞一进来，就看到——
路璐的行李箱打开着摊在地上，人躺在床上，嘴里絮絮叨叨：“我不想收拾我不想收拾我不想收拾——”
“……”
漆辞走进来，将背包放下。
“辞辞啊——”
“晚上好。”
“你的东西怎么能那么少啊，羡慕。”
“可能是因为不想收拾？”
路璐一噎：“我觉得你变了，你怎么学得跟那些二次元一样了。”
漆辞笑了笑。
正说着话，另一个舍友从外面回来：“号外号外，听八卦吗姐妹们！”
路璐腾地一下坐起：“咋了咋了。”
结果这舍友刚想说，一扭头看到漆辞，人顿住。
漆辞眨了眨眼，不明所以。
“朋友，”舍友的目光忽然沉重起来，走过来啪地把手拍在她肩上，“节哀。”
漆辞：“？”
路璐却是一点就透：“咦，我们陆学长有啥动静了？”
“啊？”
“今天陆学长送一个女孩子回宿舍。”
“还是一个美女？”
“对对，听说还是舞蹈专业的。”
“其实我觉得我们辞辞也不差。”
“也对，学长上学期不也总送我们辞辞回宿舍吗！”
漆辞听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终于听明白说了什么。
……怪不得今天会看到他从那条路走出来。
“不过肯定关系匪浅。”路璐叹了口气，走过来虎摸漆辞，“没事，下一个更乖！不就是男人吗！”
“？”
漆辞看她们还想说，及时阻止：“你们想的有点多。”
路璐摇了摇头：“你知道世纪flag有哪几个吗？”
漆辞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这个技能我就没死过’‘我们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以及，”路璐弯唇一笑，“‘钱真好赚’。”
“……”
漆辞决定闭嘴，只能对她们八卦的声音仿若未闻，默默转头收拾东西。
东西不多，多是一些本子，将桌子擦过一遍后，她一本本将它们插入书架。
做完这些，手机亮起群通知。
【@全体成员明天晚上八点福满地三楼社团吃白食啊！！！】
——一般情况下，除了社长和陆以然，社团通知都比较有社团特色。
不过漆辞看了一会，发现还真是“吃白食”。
【卧槽周富婆回来了！富婆看看我！】
【呜呜呜呜呜周姐牛逼】
【周姐好久不见哇！！】
【周茜学姐太好了吧yyds】
“哦哦哦他们还在论坛找到了这个美女，”就在这时，路璐握着手机喊道，“辞辞记住你的情敌她叫周茜！！！”
“等等，”另一个舍友说道，“据说周茜上学期在美国交换，人富二代，白富美，经常包场请同学吃饭，评价颇高。”
路璐扭过头，神情认真：“辞辞，咱们还是放弃吧。”
漆辞：“………………”
*
第二天，除了社团又@了一次全体成员，漆辞还收到了岳哲的私聊。
【学妹收到消息了吗】
【你要来我是没什么意见的】
【但是那个女人真的】
【非。常。恐。怖。】
“……”
实话说，漆辞对和陆以然关系匪浅的周茜并不感兴趣。
但当岳哲这么说起来，她反而有些好奇了起来。
八点，漆辞准时到达福满地三楼。
宴会厅内，大概摆了几十桌，乍一看十分正式——直到漆辞看到，尽头的台子上，挂着栗山未来、鹿目圆、伊莉雅和本间芽衣子的高清挂画。
上书横幅，萝莉都是永远滴神！
漆辞：“……”
怎么觉得哪里不对？
此时，人们大部分似乎已经按部门坐在了一起，耳边不少聊天的声音，因而总体显得有些嘈杂。
漆辞正茫然完，想摸出手机问问，他们部门的座位在哪。
刚打开，岳哲的消息带着音量扑面而来。
【学妹快跑！！！】
漆辞一愣，嘈杂中一个声音清晰地冒出——
“漆辞来了吗？！”
漆辞抬头，高挑的女性以霸屏的颜值直接闯入视线，还没几秒，人直接走到了她的面前。
女生很美，美得不加掩饰，且经过妆容的修饰，直视着人的时候几乎令人喘不过气。
……周茜？
漆辞的反应……她几乎没有反应，澄澈的眸子带着一丝惘然，像是一只迷途的鹿。
周茜跟她大眼瞪小眼了三秒钟，终于开口——
“你好可爱啊。”
漆辞：“……？”
“陆以然！你从哪里搞到的这么可爱的萝莉？”周茜半蹲在漆辞面前，回头高声道，“是兄弟就教教我——”
漆辞被这一幕震得说不出话，不多时，岳哲和陆以然的身影从人群里冒出头。
岳哲直接冲上来揪着周茜：“周茜你个死萝莉控放开我们部员！！！”
“萝莉都是大家的！你个傻逼离我远点！”
眼看着两个人有打起来的趋势，漆辞在想着是劝架还是先溜为敬，陆以然已经走了过来。
他似乎还对此见惯不怪：“先走吧。”
漆辞快步跟上。
岳哲和周茜的battle成功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让漆辞安然无恙地走到了部门的位置上。
甫一坐下，几个部员就开口了：“刚才那个阵仗好吓人。”
“原来周学姐是萝莉控？想不到啊。”
“漆辞好惨哈哈哈……”
漆辞坐下，不知道是在思考什么，还是因为没回过神，看上去有点恍惚。
直到陆以然倒了一杯茶，放在她面前。
一抬头，陆以然平静解释道：“她今天有点激动，岳哲会说的。”
漆辞不甚确定：“额，可是……周茜学姐好像和岳哲学长的关系……不太好？”
“周茜学过散打，小时候把他打进过医院，”陆以然说，“所以他比较有阴影，不过在部门的事情上会稍微硬气一点。”
旁边听到的同学都惊了。
“草，我们还是把部长叫回来吧，死了我们就没部长了。”
“但漆辞同学是真的很可爱——”
漆辞总有点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
“没什么，”陆以然摇头，“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等岳哲回来，大家又调侃了他一会。
聚餐环节倒是没什么事儿，周茜是宅舞部的部长，跟久未见面的部员们聊得很嗨，没空过来找他们。
不过等饭后水果上来时，周茜还是跑到了他们这边。
“刚刚吓到你了吗？”女生直接抽了椅子在漆辞身边坐下，明艳的脸上笑容十分有感染力。
虽说有些过于灿烂了。
“还好。”
“你还真和他们说的一样。”
漆辞眨了眨眼，表示疑问。
“属性呆萌的天然萝莉。”周茜说完，瞥了一眼淡定吃饭的陆以然，“虽然我觉得很暴殄天物，不过你大可以考虑一下这个一根筋的傻子。”
……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漆辞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这……”
“没错，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相亲，我就是在撮合你们。”
“？”
“骗你的。”
“……”
“主要是他这人，太死脑筋了，除了画画什么都不在乎，简直就是个问题儿童，不过听岳哲那个傻逼说了之前的事，觉得非常难得所以想见见你。”
周茜说着说着，突然靠近她，在她耳边道：“其实呢，陆以然这人孤独又倔强。他妈妈是个画家，在他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他姥姥身体也不太好，总是也没办法好好照顾……草干嘛拽我！”
眼看周茜还想说，陆以然已经不动声色地握住她的胳膊，将她拉离漆辞。
被她瞪住，男生收回手，没什么情绪地回视了一眼。
“嗐，翻译一下，”岳哲在一旁补刀，“大家一起长大，都把你当个男的，所以意思是你最好别离人家妹子太近。”
“……”
“你不是还有话要说？”对岳哲的话，陆以然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淡声。
周茜嘴角一抽，到底是没再说什么，认命地站了起来。
等她走了，陆以然的声音柔和了一些：“他们有时候会有很多没必要的操心，你不需要太在意他们的话。”
“没事，”漆辞停了停，“周学姐也是为学长好。”
其实她“认出”了周茜。
“十年后”，唯一一位来拜访陆以然的人，就是周茜。
她还记得，那天，她刚睡醒，走下楼梯时听到了他们的争执。
……也不算争执，大部分时候都是周茜在说话，且情绪激动。
“你就不该在这里。”
“那些事情你根本没有错，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是你我就……不对，老娘直接和他拼了！”
后来，陆以然平静地打断了她。
“……没有意义，你知道的。”
……
……
“诶我们的漆辞学妹是高兴得当机了？”
漆辞倏然清醒，便看到有一只手在面前晃。
“啊……？”
“啊什么，没听到周茜说的吗？”
这时，漆辞才看到，不远处的周茜站在台上发言，她似乎说了什么重要的事，以至于大家的表情都夹杂着惊讶和兴奋。
“……什么事？”
“……”
有同学没憋住说，怪叫了一声：“《光的世界》获得了最佳绘本——你获奖了啊同学！！！”
“太厉害了，我还以为这个本被腰斩了！”
“还是新剧情，小人果然杀不死强者啊。”
“漆辞同学好样的。”
因为当初团队直接解散，部员们反而对“到底谁完成了绘本”心知肚明。
漆辞听着他们的声音，忽然觉得世界有点不真实了。
饶是陆以然，脸上也带了一丝笑意。
他的语气平静，一下令整个人都安稳下来。
“恭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