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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2 ...

  •   几人明显感觉头顶有一只乌鸦飞过,还留下六个大大黑点。

      宋槐立马打圆场:“对对对,居然敢污蔑我们段大爷清白,不告到他倾家荡产都是客气的。”

      南桉一边往嘴里塞土豆片,一边:“是,是啊。”
      心下想的是,大神应该不知道自己在传谣上也出了不少力吧。

      段识周:“我去接个电话。”

      南桉哼哧哼哧点头。

      等他一走,瞬间垮下脸,“段大神做事太绝了吧。”
      都是同事,偶尔进出大厦还会碰面的,怎么动不动就上诉呢。
      她以后可不敢私下讲段大神八卦了。

      宋槐瞅了段识周一眼,理所当然道:“咱段妹妹做事仅凭自己高兴,一时一个样。”
      昨天才说拿谣言没办法,今天就说要起诉了,宋槐觉得叫他段妹妹是没叫错的,一会儿一个样,比女生都善变。

      比起高不可攀的段大神,南桉现在明显对接地气的宋槐更感兴趣。说话时语气都熟稔起来,“你为什么叫段大神那么多外号?听起来好奇怪。你们关系很好吗?”

      宋槐慢条斯理地给自己面前的蘸碟倒点醋,嗯了声,说:“发小。”

      三个人坐在破旧掉皮墙头,头顶的三角梅不时被风吹动,道路两旁支起的路灯有飞蛾执着地往上扑腾。

      不知道是向宋槐打听段识周的人太多,还是宋槐介绍他惯了,两人还没多问,他自个儿倒豆子似的说了许多。
      “当时住一个大院儿的,要说穿一条裤子长大也不为过。”

      南桉心存疑惑:“但是叫一个男生妹妹……段妹妹,和大神形象一点都不匹配。”

      宋槐噗呲笑出声,别看段识周现在衣冠楚楚,段妹妹这个外号可是从小被叫到大的。

      那时候一群小伙闹着玩,不小心把他要害伤了,大家以为他没了,又害怕又愧疚,很长一段时间都把他当女孩子照顾。

      这逼还真不要脸,理直气壮使唤他们做这做那儿。

      直到有一天他发现传说中的段妹妹长得比他高了,打篮球技术碾压所有人,身边追求他的女生一茬接一茬。

      他才意识到自己被骗得多狠。

      偏段识周不觉得,还吊儿郎当地调戏他,说以为他就好自己这口呢。

      总归还是顾忌段识周面子,他只简单提了句:“他跟着老人长大的,独孙,家里宠了点,从小把他当女孩子养。”

      南桉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又问:“大神父母都不在了?”

      “没。”宋槐边吃边回:“他爸不在了,但妈妈还在,不过没住一起就是了。”

      纪棉听见段识周家庭情况,表情有些怔愣。
      还以为像他这么优秀又自信的人,家庭应该很美满才对。

      没聊几句,段识周挂断电话走了过来。沿途路过烧烤店门口的巨大冰柜,顺手拿了四瓶水。
      把水挨个放三人面前。

      纪棉注意到他露出的手臂线条,上面青筋明显。
      和颁奖典礼上握着话筒的那只手别无二致,宽大有力,莫名有股安全感,让人忍不住想握。

      他今晚明显没有胃口,打了通电话回来,依旧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好长时间才捡一串素菜往嘴里放。
      宋槐让他没胃口别勉强,段识周笑了下,倒真没再吃了。

      四个人的桌,只有宋槐和南桉吃得认真。

      本来纪棉就是抱着和大神联络感情的目的才组的局,怎么可能真把他晾在一边自个儿吃饭。
      他不说话,纪棉只有自个儿找点话题。

      刚好白天问他的问题还没回,纪棉旧话重提:“段工,你还没说你住的哪片儿小区?”

      段识周一边翻最新上映的电影一边回:“畔沽花园。”

      南桉惊讶:“哇!那不是和棉棉一个小区?”

      纪棉也没想到这么巧,畔沽花园除了离公司近之外几乎没有一个优点。大神看着不像那么缺钱的人,竟然也会住那个地方。

      “那林灿灿——”宋槐口无遮拦,想说林灿灿还不是也住那里,好在及时反应过来,话锋一转,“住畔沽花园的人多了去了,离公司近还省钱。等我房子到期,我也搬那片儿去。”

      “别。”段识周收藏了几部电影,准备回家慢慢看。听他这么说,直接表示拒绝,“您还是离我远点儿吧。”

      宋槐:“……”

      想到住一个小区,纪棉觉得献殷勤的时候到了,“大家住在一块儿,如果段工有需要帮忙的事可以随时找我。”

      她只想着刷点好感,没注意这话从一个女生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奇怪。

      宋槐稀罕地看纪棉两眼,转过头和段识周对视,眼神颇具深意。

      他轻咳两声,心想,这位妹妹不会也对段识周有意思吧。

      纪棉完全没意识到氛围不对,她属于越紧张越不知道怎么聊天的人,看段识周专注于各个视频软件切换,多少猜到他是剧荒,于是主动说:“要不要我给你推荐几部电影?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

      段识周滑屏幕的手指终于停下,意味不明地瞥她一眼。

      同桌的南桉、宋槐吃东西的动作明显变慢。

      纪棉浑然不觉,还以为段识周对她的话题有了兴趣,绞劲脑汁搜刮自己本就贫瘠的阅片记录,再把她认为好看的电影名字说出来。

      老实说,纪棉每天工作学习的时间占据多数,看过的电影实在很少。
      且都是火到一定程度后跟风去看的,其中不乏一些营销炒作起来缺乏实质内容的烂片。

      她推荐的几部段识周早八百年就看过,但见纪棉一脸认真安利的诚恳模样,他还是一脸‘我对你说的电影很感兴趣,有时间一定会看’的认可表情。

      宋槐觉得纪棉表现得实在太明显了,他也不甘示弱。嘴里塞了根鸡翅就开问,“新同事,你是不是对段妹妹有意思啊?”

      空气死寂。

      纪棉:“?”
      段识周:“……”

      南桉一口矿泉水险些直接喷出来,纪棉还没回答她就先解释:“不可能不可能,我们班——额,我们棉棉没那个意思。”
      纪棉大学四年给南桉留下的印象就是好好学习、断情绝爱,至今这八个大字依旧根深蒂固。

      她坚信一见钟情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在纪大班长身上。

      纪棉倒是没什么,觉得可能是自己哪里表现得太突兀,让人误会了。

      餐桌氛围有一瞬凝固,原本悠哉游哉搜索电影的段识周轻飘飘地看宋槐一眼,抬手就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听着是关心,暗地里下的力度只有宋槐知道。
      “一桌子吃的堵不住你嘴是吧?这么爱八卦要不要我把你大学追系花的事讲出来给大家开开胃?”

      宋槐闭着嘴猛咳,段识周两巴掌下去,他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不过他确实只是随口一说,毕竟有林灿灿的事在前,身边追段识周的女生也挺多的,不怪他先入为主认为纪棉有意思。
      但这会儿回过味来,觉得这么说一个女生是挺不合适。

      于是顺着段识周的话找补:“别呀,那么丢人的事说出来我以后还混不混了。”

      南桉的注意力果然被这件事转移,忙问两人:“什么意思?他怎么追的?”

      段识周这才松开宋槐的肩膀,偏头扫了眼纪棉,确定她没被宋槐的话影响心情,才难得好笑地勾了勾嘴角,“你自个儿说吧,那么丢人的事我可不好意思往外说。”

      宋槐拧着一张脸:“段识周,不带你这样的。”
      他可从来没把段识周小时候穿裙子的事说出去过。

      段识周无所谓笑笑。

      青江大厦这边出了名的卷,写字楼八九点钟灯火通明是常事。
      这家烧烤又是附近味道排得上号的,一些因为加班错过晚饭时间的人加餐首选就是来这儿。

      几人坐着坐着,原本清冷的烧烤摊逐渐热闹起来。

      一顿饭勉强算是有滋有味,最起码纪棉点的菜都吃了个七七八八,尤其宋槐面前,烧烤签、肉骨头一大堆。
      段识周嫌弃地看他一眼,抽了张纸巾递过去,“饿死鬼也没你这么造的,就你吃得多,待会儿你买单。”

      纪棉面前倒是干净。
      女孩子讲究,坐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在自个儿面前放了张卫生纸垫着,吃下的烧烤签也是整整齐齐插进垃圾桶。

      宋槐没什么异议。

      “不用,”纪棉主动站起来,把手机调到支付界面,“说好了我请客的。”

      周围来来往往的人很多,声音细碎嘈杂。纪棉确认几人吃好之后,独自走到前台买单。

      段识周淡定坐在位置上,遥遥看她。

      她的身影纤细,没入人群里很容易就消失不见,但小小的身躯又比旁人多了几分韧劲,往前一站,很难被忽视。
      尤其那双眼,清风朗月,时时刻刻都让人想到清澈澄亮的海水,又像青青草原,宽广无垠,诱人深陷。

      明明打扮没那么精致,偏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段识周顺手拿起桌边的矿泉水喝下最后一口,见她结完账过来,自然地起身,“走吧。”

      宋槐扯了张纸飞快擦拭嘴角,站起来的时候顺便问了南桉地址。

      可惜的是,她们一南一北,也就段识周和纪棉顺路。

      宋槐直接安排:“大神,纪棉交给你,南桉交给我,大家路上小心,到家发个消息。”

      南桉没有异议,临走前还挂念着纪棉客厅的灯,看了眼段识周,又看了眼纪棉,果断选择可靠的那位。
      “段大神,你要是今晚没事的话,帮我们棉棉换一下灯吧!”

      纪棉也想起这档子事,耿直地问他:“可以吗?”

      这点小事段识周没理由拒绝。

      回去路上两人肩并肩走在路上。

      段识周这会儿终于有功夫把刚才收藏的电影翻出来看,纪棉抬头偷瞄一眼,好巧不巧,她有听过这部电影。

      她绞尽脑汁终于想起一点内容,问他:“这个人好像就是大反派,对吧?”

      段识周:“嗯。”
      声音冷淡。

      话题要么不开始,一旦开始,再沉默下来只会比不说话的时候更尴尬。

      纪棉硬着头皮继续讲:“明明和丈夫真心相爱,但因为丈夫背叛,反倒把自己逼成了精神病,虽然她害了很多人,但我觉得这个女的也挺可怜。”

      “嗯。”
      比刚才那声更冷淡。

      算了,纪棉甘拜下风。

      晚间的风略微带着些凉意,从公司到小区一路倒也走得悠闲。不知道是不是他专心看电影的缘故,两人速度慢腾腾的,和散步没区别。

      很快就到了小区门口,纪棉去旁边百货店买了同款灯管,带着段识周一路回到自己家里。

      上周五刚搬进来,卫生是打扫完了,但家具还没太置办完毕。

      段识周看了眼她空荡荡的屋子,开关连按两下,确定坏掉的灯管位置,从餐桌边拉了根凳子放面前。

      “可以踩吧?”
      “可以可以。”

      段识周站上去,借着窗外悠悠月光将灯罩取下。手上动作不停,漫不经心地问她:“搬来几天怎么都没让人来修?”

      纪棉老实巴交:“之前送快递的和换锁的师傅都说帮忙,我告诉她们我男朋友会修。”
      不让陌生人进门是单身女性的自我修养,要是今天没有段识周,她一个人踮踮脚应该也是可以的。

      ‘男朋友’三个字明显把段识周烫得不轻。

      他低头瞥了纪棉一眼,想从她脸上找到开玩笑或者什么别的表情,但都没有。

      她是真的很诚恳,一双眼睛毫无杂质、大大方方地看着他,眼神里似乎还在传递一个讯息——你行不行,不行我来。

      段识周:“……”
      没那个意思,干嘛说这么撩拨人的话。

      他默默拧下灯管,视线因光线较暗而模糊不清。

      纪棉仰头,贴心打开手机电筒。

      万籁俱寂,窗外疏影横斜,偶尔有疾风劲吹,猫狗乱叫。

      段识周低头看她,又抬头,又低头,两人面面相觑。

      段识周:“别把电筒照脸上,谢谢。”

      纪棉愣了。

      许是隔壁下晚班的人到家,原本寂静的环境开始有了响动。
      伴随对方门开门关,纪棉耳边充斥着开柜、换鞋、说话、打沙包等等声音。甚至连隔壁那户说话的声音都能隐约听见。

      别处越热闹,衬得她家越安静。

      对,又黑又安静。

      纪棉默默把手机拿远些,觉得不够,干脆把它放到桌上,后知后觉问他:“……你怕鬼啊?”
      语气听起来有些抱歉。

      段识周默了,倒也没否认,下巴朝桌上的新灯管稍抬:“递一下。”

      纪棉听话地把东西递给他,脑子完全跟不上嘴巴反应,接着又问:“……那我一会儿需要送你回家吗?”
      她发誓,这单纯只是一句疑问,绝对没有任何瞧不起胆小鬼的意思。

      段识周就站在那儿,抬头换灯的时候忍不住闭眼长吐口气,明明不想搭理,但又忍不住极其无奈地提醒:“不会说话可以闭嘴。”
      搁这儿抖什么机灵呢。

      纪棉答得干脆:“好的。”

      段识周:“……”

      她果然没有说话了,安安静静找了根折叠凳坐着。
      也不玩手机,视线就这么围着段识周转。

      他站得高,又刚好处于手机光投射下,那束光印在他身上,衬得整个人干干净净,跟她租的廉价套房格格不入。

      她还是第二次在一个人身上看见与生俱来的贵气,第一次是陈屿川。

      不过他和陈屿川截然不同,陈屿川对任何事都是胜券在握的样子,稍微超出预期一丁点都不接受。
      而且换灯管这种事也不会发生在陈屿川身上。

      但段识周,他就像朵蒲公英,风往哪儿吹,他就往哪儿扎根。即便所处沙漠,他自能造一片绿洲。
      比陈屿川更接地气的同时,又露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儿。

      纪棉想起他写在作文里的那句话。
      “只有经历过埋葬的种子,才能焕发生机。缝隙里的光,也能映在我们身上。”

      无论所处环境,他始终是领奖台上那位意气风发的少年。

      很快,新灯管装上去。
      段识周跳下高凳,站在开关前试了一下。

      客厅一瞬间从黑暗变得亮堂。

      “好了。”

      纪棉道谢。

      段识周手上沾了灰,问她:“能不能借用一下洗手间。”

      当然没问题。

      她领着段识周去把手洗了。

      宋槐已经将南桉安全送回家,现在正和段识周发消息汇报。

      段识周边擦手边漫不经心给他回语音,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提醒:“自信是好事,过度了就不太好了。”
      “租个豪华公寓三天两头往我家跑算怎么回事?实在不行你把钱给我,正好最近吃不起饭。”

      宋槐不服:“就住几天你好意思收房租?”

      段识周面不改色:“我说收的是房租了么?”

      不是房租是什么?

      纪棉听不懂他俩暗话,但宋槐对他的德行可谓一清二楚,立马炸毛:“我靠!段识周你还要不要脸!两个大男人睡觉,你管我要嫖资?”

      纪棉:“……”
      她什么都没听见。

      段识周咬牙切齿:“……我TM说的是饭钱。”

      她一直在旁边安安静静等他聊天,见段识周拿起桌上放的包,立马出声:“我送你。”

      畔沽花园地标市一环,零八年后政府重点发展市中区建设,周边能拆的建筑拆得七七八八,矮旧楼房换成高楼大厦。

      原本这里是附近最先修起的小区,房价一度炒到巅峰,冲的就是政府将这边规划成新商业圈,计划重点发展。
      但好死不死这片儿当初是个万人小区,人均一栋楼的程度,一听拆迁,各家各户坐地起价咬死不肯让步,做着一夜跻身亿万富翁的梦想。

      谈了好几年,谁也拿不下来。最后不得已,房产商将目光转至他处,万人小区维持原状,连带着畔沽花园的房价也一跌再跌,倒是便宜了纪棉她们这些打工人。

      纪棉跟着段识周走进电梯,出来的时候接到杨振华电话,这才想起忘和外公交底。

      她心虚地按下接通键,果不其然,‘外公’两个字还没喊出口就迎来对方一阵怒吼。

      “你前些天说了什么不记得了?说过的话就当放屁,亏我还给你买了几把春芽,现在都蔫儿得不像话了。”

      纪棉捂着听筒,往旁边稍稍,压低声音解释:“外公,我这边工作有点忙,本来打算这周末去看你的。”

      杨振华:“你手机拿来是摆设?几号过来不知道给我说一声?”

      天地良心,她倒是给老人家打了几通电话,对方没接,她就忘了。

      纪棉:“外公我错了。”

      杨振华:“呦,你哪儿会错啊,错的都是我,是我老头子多管闲事,你呀,爱来不来,最好以后也别来。”

      纪棉有错在先,不敢和杨振华叫板。又是道歉又是保证,好一会儿才把人安抚好。

      挂断电话扭头一看,发现原本站在一旁等她的段识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个小孩给缠上了。

      正是和宋槐吃烧烤那次偶遇的小男生,他紧紧抱着段识周大腿,张嘴就是:“哥哥,我要看狗,给我看狗!”

      纪棉:“?”

      段识周居高临下睨着眼前这个刚到他大腿根的小屁孩,小孩人小劲儿大,整个人挂件儿似的缠他身上,想走都不成。

      他被气笑,抬了下脚,又退回去。好商好量和他讲:“喜欢让你爸给你买呀,抱着我做什么。”

      小孩一副哭唧唧的样子,“我们去买了,买不到,我就要看你的狗!”

      不知道是不是小男生都这样,说话雄赳赳的中气十足,一开嗓整个小区都是他的声音,气势十足,一副全天下都得顺着他的样子。

      段识周完全不吃这套,哦了声,笑笑:“对哈,我那是限量款,仅此一只别无分号,你买不到。”

      小孩一听更不干了,抓紧段识周裤褪就要往上爬:“我要看机器狗!我要机器狗。”

      从看,变成了要。

      “……别爬了啊。”
      段识周稳住他小身板,把人往地上放,心里想着再让他扯一下,裤子都得被扯掉。

      “我不!我就要你的机器狗!!”

      没想到她就打个电话五分钟不到的时间,段识周还能惹上一桩小官司。眼瞅着小孩开始耍赖,纪棉生怕他直接往地上躺,给他们来个三百六十度扫地机表演。

      段识周丝毫没有要惯着他的意思,由着对方揪他裤子,欠儿吧唧地警告:“不可能的,再不起来你爸妈就过来了。”
      小男孩不怕,他又说:“再不起来我放狗咬你。”

      纪棉:“……”

      他说得太认真,小男孩果然被他唬住,拽裤腿的劲松了不少。

      段识周趁机把脚抽出来。

      纪棉原本就打算送他到楼下,这一耽搁,走过去的时候问了句,“什么狗啊?你养狗了?”
      她问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明显很感兴趣。

      “电子狗,装了个系统。”段识周咳嗽,淡淡解释,“没什么稀奇的,残次品,过几天就报废了。”

      纪棉哦了声,依旧好奇:“我能看看吗?”

      是不是女生对小动物什么的都那么感兴趣?

      两人在这站的这会儿功夫,小男孩爸妈已经从小区内部超市买完东西走了出来。看他又像个拖把精一样在地上扭来扭去,抓起来就是一通怒吼。
      “大晚上的你犯什么病?还想去人家家里看狗,没看这都几点钟了?跟我回家,惯得你。”

      纪棉顿时有一种自个儿被骂的心虚感。

      正想说算了,段识周已经懒懒拒绝:“改天吧。”

      纪棉哦了声,两人在楼下分开。

      宋槐赶到的时候,段识周刚洗完澡坐沙发上,面前矮几放的机器狗眼里冒着红光。

      宋槐看着眼前扭曲诡异爬行四肢伸展不开的东西,打从心底问了句:“你真的,不觉得,它很丑吗?”

      “以前不觉得。”段识周沉默几分钟后,看向宋槐,“要不我改改?”

      宋槐事不关己:“可以啊,不过我觉得这玩意儿怎么改都那样。”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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