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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陛下 ...
白茋晚是很讨厌被围观的,他曾对手下将山说过:我愿意打胜仗,但不愿意打了胜仗之后沿街回府,这和猴子表演完爬回笼子有他娘的什么区别?
要是今天将山在,他指定还要找他吐槽一番,但白茋晚骑在马背上,左右看了一圈,没找到他人。
他问身旁的白渊:“将山呢?”
白渊以一种诡异的表情扭头看向白茋晚,反问道:“义父您说呢?”
哦……花楼里。
“义父啊,”白渊看见白茋晚恍然的神情,语重心长地劝道:“将山不过就是偷吃了一只烧鸡,不,还有一半被你抢走了,他就要经受这么巨大的折磨么?未免过了点……”
白茋晚拽着马缰,马蹄不快不慢地向前踏步,他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军队,整齐的蹄声震得大地跟着颤抖。
白茋晚低了低头,说:“以后你会明白的。”
白渊眼神复杂地看了他几眼,总觉得义父在逗自己。
不出半个时辰,就能到城外了,白茋晚眯缝了一下眼睛,眺望前方。
多久没回来了?
他在心里粗略算了下。
第一次回京是先帝亲自迎接的,当年风光无限,春意盈满,和风皆是舒坦,如今心境大相径庭。
太阳高照,好像进了蒸笼里,每个人头顶都感觉冒烟的热。
马匹也累得呼哧呼哧喘,步子自然慢了些许。
白茋晚解了云丝披风,揩了揩额头的汗,对身后扬声道:“别催马,累了就歇一下!不差这一炷香的时间!”
*
军队跨过护城河,真刀铁枪的撞击声传出十里,石桥像要行将就木般,兵部尚书魏晖魏大人和禁军统领白燃都到齐了。
他们在城外已经等候多时,白茋晚远远瞧见了白燃,轻蹙了下眉,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白渊颇为担心,牵引着马缰凑近道:“义父……”
“赶紧结束这絮絮叨叨的场面话。”白茋晚现在的态度和刚才完全是两个人,一个插科打诨,一个冷若冰霜。
白渊敛容,说了声“是”。
“白将军,真是越来越出色了!”魏晖站在一众官员前面,一边拍白燃肩膀一边大笑道,“我们这些老官都得尊尊敬敬地叫一声白将军啊。”
“瞧魏大人说的。”白燃本是一脸沧桑样,此刻笑起来,眼角皱纹更是多得数不过来。
从宫里派来的贵公公笑道:“白统领就别谦虚了,白家如今蒸蒸日上,皇帝可有意给白将军许一门婚事,到时候别忘了请大人们去喝喜酒!”
魏晖略吃惊地瞥了眼这位贵公公,仰头望着,面带笑容,但没接话。
白燃听到这儿,嘴角抽了一下,干笑两声。
贵公公忽然夸张地瞪了下眼,抬手拍了自己两个嘴巴子,动作轻,不响,然后他低声对二人说:“奴才真是多嘴了,俩位大人……”
“公公你是忙昏了。”魏晖的眼神依旧瞧着远方,话却是对贵公公说的,“我刚刚没听清,白统领听清了么?”
白燃面不改色地说:“并未。”
贵公公眯着眼睛笑了笑,又恢复原本的谄媚样。
恰好,白茋晚他们已经行到了跟前,这短暂的异样没被其他人察觉。
兵马已至,候官行礼。
领头的一众人笑呵呵地迎了上去,白茋晚一夹马腹,翻身下马,随后白茋晚的马就被部下牵走。
身后士兵整顿站齐,纷纷安抚了自己的马,听从白将军安排。
白茋晚上前和前来迎接的官员行礼,寻思客套几句就能入京,可他属实没想到这帮老头这么能说。
以前不是没听过这些文官的长篇大论,当时他还笑话被这群人缠住的余子丘,嘲笑完自个儿溜之大吉,到如今,他也深陷于此,脑瓜子顿时疼得发蒙。
正值晌午,天气炎热,而众人的后方正是京华敞开的大门,已经有不少百姓围在道旁,被士兵压制才没溜出来。
世人早听说了白将军的英勇威猛,茶馆说书人把他的故事讲得滚瓜烂熟,传遍大半京华,因此不少女子想一睹他的风采。
市井街头,人声鼎沸,将正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余叔呢?”白茋晚好不容易在百姓喧闹和文官话语间插个空,连忙问。
白燃说:“他在佘山练兵,晚上你就能见着他了。”
白茋晚问:“身子可好?”
这句话问得妙,妙在没有主语。
白燃神情缓了缓,道:“都好。”
“那我就放心了。”白茋晚点点头。
魏晖这人特别会暖场子,一见二人没话说了,赶紧补上这个空档,一边招呼身后的员外郎一边说:“这太阳也够大的了,有劳白统领将这些士兵安顿好,你们几个跟着白统领,手脚麻利些。老臣要带白将军入宫,皇帝还候着呢。贵公公,走吧。”
白燃点点头,和白茋晚对视一眼,两秒过后,将视线转移。
白茋晚用余光看到了,他朝魏晖作了个揖,说道:“劳烦魏大人了。”
*
红墙青瓦,宫女们沿着墙边低眉款步行走,不敢弄出丁点动静,生怕扰了宫中贵人。
一切繁琐活被按部就班的执行,这高高耸立的围墙,如同密不透风的樊笼,不知困住了多少代人。
高堂之上,正坐一人。
乐庆帝在宣政殿审批奏折。
贵公公提前进来,向皇帝通报。
“让他们进来。”皇帝搁下了毛笔,端起茶瓷,上边飘着几片浅绿茶叶,喝了口上好的龙井,润了喉咙。
殿中所有站立的奴才跪地,脑袋深深垂下,庆乐帝笑着起身迎接,厚重的龙袍属实碍事,落下步子之前都要仔细查看衣摆是否挡在了脚下。
须臾,白茋晚领着白渊等几个亲信大步走来,上了年纪的魏晖跟得有些吃力,走到殿中央时,他已经微喘了起来。
白茋晚顿了顿,很快整理好衣着,跪下行礼,气沉丹田道:“卑职,参见陛下!”
声音响彻大殿,几经反复才渐渐削弱。
庆乐帝收了收笑容,伸手扶他起来:“入座吧,白将军。”
皇上再次回到高高在上的龙椅。
“朕听闻你昨日就到了城外,想着让余子丘接应一下,但不巧的是城中出了点事,一时实在腾不出人,”庆乐帝笑看白茋晚,那笑里,带着几分假意与试探,“白将军不会不满吧?”
皇帝想的是什么,白茋晚心里跟明镜似的,但他仍要装模作样的惶恐。
一辈子都在君君臣臣的关系中演戏,到最后假戏成真,真戏或输或赢。
这就是他为何不愿在待在朝中的原因。
“陛下真是折煞卑职了,”白茋晚连忙起身,深深弯腰,“陛下能许臣回京好好养伤,臣已是万分感激。臣一介武夫,除了会带些小兵属实没多少本事,如今离疆回京,已经算失职,要不是这身子骨着实扛不住了,万万不会做这拿俸禄不干活的罪人啊!”
末了,白茋晚竟真咳嗽起来,咳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让白渊都不忍看他。
庆乐帝等他咳完,愧疚道:“朕……朕真是……唉!闲以,朕一直把你当亲弟弟,为你事事多让三分,旁人犯错朕二话不说就罚,再怎么求情都不好使,唯独你,不管错误或大或小,朕总想着替你压下去,别落人口舌。 ”
白茋晚垂头听着,眼眸闪动了几分,轻轻叹了口气。
皇帝老儿这么快就想给白茋晚一个下马威。
一边的魏晖侧耳细听,尽量把自己隐藏起来。
“朕念着你的情,你也得念着朕的情不是?”庆乐帝眯起眼,警觉地看着白茋晚,迫切地想从他脸上发现点不忠的端倪,但语气依旧柔和:“如今京华城中武将足够了,官职高的不好撤下来,官职低的朕也拿不出手,以后你就在家安心养伤,俸禄照发,不用你操心军务。朝中大臣但凡敢为难你,尽管向朕说!闲以,朕为你撑腰!”
白茋晚嘴唇微微张了张,“闲以”这个字,被他反复无声念着,半晌,他仰起头,神色凝重:“臣至死忠于宋室王朝。”
换句话说,他不会埋怨皇帝给了自己一个空职位,更不会想着怎么扰乱朝政。
“好,好!”庆乐帝大笑,一时忽略了他本不应该察觉到自己怀疑的表现,“你先回府休息,宫宴开始前朕命人叫你。”
“卑职告退。”白茋晚作揖,领着白渊走了。
偌大殿堂,庆乐帝的表情露出疲惫,他捏了捏眉心,冲魏晖摆手:“通知礼部的人过来,你下去吧。”
魏晖:“是。”
皇帝对白茋晚是爱又怕,如今白茋晚主动提出回京养伤,让他在欣喜之余起了很重的疑心。
他回来当真是为了伤势太重而养病,还是另有谋划?
庆乐帝不得不防,至于现在对白茋晚的态度,只能是万般照顾,他不做出格的事,庆乐帝就不能使绊子让白茋晚寒心。
边疆战事暂且不稳,在外的几位将军能力又都极其有限,只有白茋晚有这个本事能统帅百万军师、牵制三方外族、保护大楚安稳。
庆乐帝盯着空荡荡的大殿,眼神深得似一泓死潭。
是时候再养出个将军了。
*
白渊陪在白茋晚身边,低语一句。
白茋晚看了他一眼,脚步没停,对带路的宦官说:“贵公公,我自己出宫就好。”
贵公公刚要笑着推辞,抬眼却见白茋晚笑里藏刀的表情,心下一惊,磕巴道:“还……还是让奴才带您……”
“不必了。”白茋晚收了视线,咳嗽一声,淡淡道,“本将不想说第二遍。”
话音未落,白渊侧身挡在了俩人中间,为白茋晚披上披风,贵公公吓得腿都哆嗦了,哪敢再说“不”,行了个礼便忙不迭地离开。
白渊睨了贵公公的慌乱背影一眼,刚要开骂,白茋晚就低喝提醒他。
“噤声。”白茋晚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身后有人盯着,“扶我走。”
说完,立刻变得虚弱起来,原本高大矫健的身子因胸腔剧烈的震动而弯下去,手背青筋暴起,走路都轻飘飘的。
*
出了宫,当马车驶到白府外,没等马车站稳,白渊抱着白茋晚一跃而下,慌忙地往院子里跑,大门口的侍卫见了,连忙问怎么了,白渊没工夫向他们解释,只说把快点把带回的军医找来。
白茋晚紧紧薅着白渊的领子,呼吸不畅,艰难地说出话:“慢,慢点,颠得我肉疼。”
白渊闻言放轻动作,脚下可丝毫不减速。
他们已经好久没回来了,院子内修葺了不少,但白茋晚的院子一丁点没动,还是原来的模样。
从府邸大门到白茋晚的院子,路上丫鬟和侍卫看见这幕纷纷怔愣,白渊一脚踹开屋门,将白茋晚小心翼翼地放到榻上。
“嘶啦——”
白渊一把撕裂白茋晚的上衣,顺着衣物往下检查,果然,侧腰的伤口崩裂了。
“茋晚!”门外突然闯入一位女人,正是白府的当家主母,白燃在白茋晚母亲死后娶了大理寺卿的二女儿——鲜莹莹。
在白茋晚很小的时候,鲜莹莹对待他说不上有多好,但也不至于打骂,顶多算是不过问,等白茋晚稍大点,各种心思和本领逐渐显露后,鲜莹莹这才有点做主母的样子。
“出去。”此时白茋晚疼得脸色煞白,嘴唇有些微紫,束发不知何时散落两缕,落在眉前,白茋晚阴沉的眸光望向突停在门口的鲜莹莹,见她没有反应,非常心累地说:“烈原,带夫人出去,我要解衣上药。”
刚好,军医赶到,一帮手下着急往里赶,鲜莹莹被烈原带了出去,十五六岁的烈原依然有份稚气,他说:“我家主子吩咐我了,我不得不带夫人出来,夫人你别怪罪,主子要脱衣服治伤,您一介女子,也不适合瞧着。夫人您先回房,一会儿主子状态好点了,让丫鬟们告您一声。”
鲜莹莹本来有些不高兴,听完这个小鬼说话,以帕掩面,浅笑道:“你这小子,想得倒周全,罢了,我先回去给他炖个汤好了。”
烈原送走夫人,忙不迭地跑回主子屋里。
屋内,白茋晚已褪去了衣物,军医鼻尖紧张得出了层汗,白茋晚深吸一口气,弓着身子对他说:“先止血,大致包上。”
白渊登时看向他,对他心里所想一清二楚,白渊知道自己说了后义父可能不会听,但他还是试探道:“将军,您今晚去不了了……”
白茋晚沉默两秒,忽地笑出了声。
众人皆是一愣。
下一秒,只见白茋晚捂着止住了血的伤口,竟堪堪坐了起来。
“我故意震裂伤口的,我不这么做,等会儿装病重不太像。”
又是这样,云淡风轻,好像这刀口不是划在自己身上似的。
白渊数不清他有多少次为了不让人担心而强撑着挤出笑,虽然打仗的时候大将军一倒整个军队的士气大降,但白茋晚就是为了让将士们安心,不知有多少伤是硬生生拖成今天这模样的。
白茋晚吩咐道:“看我干屁,赶紧准备水,我沐浴更衣,宫里人快来了。”
军医皱紧眉毛,犹豫道:“这伤口沾不得水,会感染的。”
“我会避开的。”白茋晚一脸疲惫,闭了闭眼,有气无力道:“按我说的去做吧。”
末了,白渊背对着白茋晚,凝重道:“那位贵公公提前把皇上有意给你赐婚的事说了出去。”
白茋晚沉吟片刻,冷汗浸湿衣襟:“……知道了,你……下去吧。”
贵康留不得。
这篇文纯纯练笔练逻辑,不好的地方尽管提,这样我也好改正。
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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