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
顾一早上醒来时下意识地向旁边翻了个身，而后身子蓦地顿了下。
他不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的。
身侧的人呼吸很轻，成为了这间空调房中的第二个热源。
顾一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起来，撑着床慢慢坐起身，向床沿挪去。他的动作原本算得上小心，可最后一下时却将床单蹭歪了，猛地抻了一下。
唐临川蹙眉，慢慢睁开眼，便看见少年一脸惊恐地坐在床沿看着他。
“没把你怎么样，”他忍不住笑了下，低声道，“你昨晚梦游，我怕再出什么事，就把你抱回来和我一起了。”
顾一轻轻“哦”了一声，脸上发烫地垂眸道：“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有什么麻烦的。”
唐临川伸了个懒腰：“你要起床啊？这么早？”
顾一点了点头：“我先去洗漱了。”
他说完，带着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从床上蹦了下去，甚至险些摔了一跤。
唐临川看着他的背影闷闷地笑了，然后肉眼可见地发现小孩耳朵尖泛着红，欲盖弥彰地把卧室门猛地关上。
偶尔早起一次也没什么。
他靠着床板坐起身，将手机开了机，发现没有成堆的微信跳出来时才松了口气。
群里都是值夜班的同事要别人带夜宵，一片祥和安宁，岁月静好。
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唐临川把手机锁了屏，起身下床准备去做早餐，刚推开门便看见一道身影溜进了厨房。
“去厨房做什么？”他挑眉，“顾一？”
顾一从玻璃拉门后探出头，笑了下：“做早餐。”
他手里拿着个蛋，说完后又把头缩了回去，继而是一道清脆的打蛋声。
唐临川抱着胳膊靠在厨房外：“挺熟练啊。”
顾一悄悄瞥了他一眼，复又低下头去：“嗯，之前在福利院经常做饭。”
他十分娴熟地将两片面包裹上蛋液，然后放进锅中翻炸片刻取出来，再顺手把两盒牛奶温在热水里。
唐临川看着他忙忙碌碌的背影，心中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
这套房子说是他的家，但也不过是一套房子而已。之前每天上班下班回来，房子里没什么活物，也没人等自己回来，和外面酒店的客房没什么两样。
只是多了一个人，却让他有了种名为“家”的感觉。
“顾一，”他忽然开口，“你想没想过......”
锅中油爆开的声音有些大，盖住了他本来就不高的声音。顾一的衣服溅上了几滴油点，正有些惊慌地要去擦，闻言也只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
“算了，没什么。”
唐临川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夸你能干。”
***
昨晚值班的便衣今早回了警局，休息片刻准备下班了。
陆杰昨晚被放回去后出了趟门，然后又返回住处，全程大概只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他神色没什么变化，好像一如往常一样。
周朋义叼着烟把他们递上来的报告看完了，摆摆手让他们回家。
“唐队，你说我们追着这条线索靠谱吗？”周朋义眉心要拧成疙瘩了，“怎么看这个陆杰也是个只会在暗中偷拍照片的变态，不像是有胆量杀人的。”
唐临川瞥了他一眼：“其实我有个问题。”
周朋义坐好，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你说。”
“昨天审陆杰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到他神色有变化？”
唐临川和他说出了自己昨晚想不明白的事：“在看向他拍的照片时，他好像除了惊慌之外还有别的表情，但是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别的表情？”
周朋义满脸费解：“唐队，你看花眼了吧？那种人还能有什么别的表情？就这样的偷拍惯犯我见多了，拍的时候不想想丢不丢人，被人抓住了求爷爷告奶奶让我们别通报。要是道歉有用的话，要我们干嘛？”
唐临川“啧”了一声：“不是你想的那样......算了。”
他摇摇头，把手里的资料往他桌上一拍：“干你的活吧。”
直到午休，负责盯着陆杰的便衣才来了消息：“没发现被监视人有异常举动。”
“他出去上班了没？今天坐的几路车？”
唐临川随口问了个问题，那头的便衣声音却忽地一顿，继而多了几分凝重：“唐队，他今天没出来上班。”
没出来上班？
他原本指间正转着根圆珠笔，闻言手上动作一顿，转头对一边的警员道：“打电话给邮政局，问问陆杰今天请假了没有。”
小警员应了一声，给邮政局打了个电话，回复是陆杰没请假。
“坏了，”周朋义低声道，“出事了。”
***
陆杰家住在一所老旧的小区里。楼房是用老旧的红砖盖的，一碰就抹了一手的墙粉，看上去像是钉子户聚集的产物。地面凹凸不平，坑坑洼洼的全是积水，纵使已经下完雨快12小时了，仍让能落脚的地方像地中海一样被水坑包围着。
楼下围了道警戒线，唐临川带着人上去，将锁着的门踹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骤然扑面而来。
在他们到之前的半个小时，陆杰家楼下的邻居给小区物业打了个电话，说楼上漏水了。物业正巧拿着钥匙来，看见楼下围着的警察先吓了一跳，转身想走，却被周朋义拦住了。
“跑什么？”
他打量了一眼那个穿着西装的瘦小男人：“有话问你，别跑。”
瘦小男人脸上满是汗水，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
“死者你有印象吗？”周朋义给他看了一眼陆杰的照片，“邮政局工作的。他什么时候来这儿买的房子？”
“就，就三年前，”瘦小男人说，“旁边是个高中，原本的住户是个高三学生家长，来陪读的，孩子考上大学后房子就卖了。他正好来看房，一眼相中这套买了下来。”
周朋义“哦”了一声，旋即问道：“你怎么记得这么熟？”
“那是因为......”
瘦小男人从怀中摸出了一张手帕，哆哆嗦嗦地把自己额上的汗擦了：“当时和他来的还有个女人，他们一人提着一个手提包，付给我的钱都是现金。”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