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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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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临川忽然凑过来，把顾一着实吓了一跳。
少年拿着筷子的手倏地缩紧，悬在半空微微颤抖着，半晌才憋出来一句：“......听你的。”
他就像被吓着的兔子一样，浑身的毛都竖了起来，却生怕被人看穿心中慌张似的故作镇定，甚至还有板有眼地说了句“听你的”。
唐临川见好就收，拉远了和他的距离，顺道拍了拍他的肩：“逗你玩的，想回去就回吧，我起码要晚上才能结束。”
“好。”
顾一点了点头：“那我，我等你。”
有点犟。
唐临川“啧”了一声，原本想让他该走就走，可话到嘴边时撞上他那双过于执着的眸子，又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算了。
想等着就等着吧。
免得回家不舍得开空调热得慌，在这儿吹吹风也挺好的。
他把桌上一瓶没开封的冰水捞在手上，转身向办公区走去。
一边还没吃完饭的小警察们见领导走了，纷纷热络起来：“弟弟，你叫什么名字？”
顾一舒展眉眼笑了下，规规矩矩答道：“顾一。”
“顾一啊。”
那个问话的小警察觉得稀奇：“这个名字少见。”
“你从哪来的？”另一个人问，“真是唐队家属啊？”
“我......”
顾一下意识地看了眼不远处那个背对着自己的高挑身影，轻咳一声：“是他弟弟。”
“原来是弟弟啊。”
对方好像有些失落：“白期待了，还以为有八卦能听。”
“老大你都敢八卦，”他朋友挤眉弄眼道，“还想不想混了？”
“要混的要混的。”
他们几个打打闹闹成一团，将周围的空气都染上一抹亮色。
顾一抱着唐临川留给他的一瓶水坐在原位，听着近在咫尺的热闹，觉得像是有一滴热水落在心中，慢慢融开一片温热。
这和在BLUE的感觉不一样。
BLUE是清吧，很少有人这么大声地讲话，都是自顾自点了杯水坐在角落里，不与他人攀谈，即使醉了也是老老实实地醉在原处，等着服务员送来醒酒的东西才能稍微清醒些。而他又是个不愿意主动说话的，哪怕是同事搭话也只淡淡地回一两句，很少被这么多叽叽喳喳的人围在中间。
就好像一潭陈年的死水被人丢进枚石头，溅起一片波澜。
他下意识地抿嘴笑了下，便听一个小警察低声说：“你们也太过分了，别吓着人家了。”
“最近很忙吗？”顾一摸了下鼻子，问他们，“感觉唐......我哥好像好久没正点回家了。”
“忙，忙着呢。”
一提起工作，几人脸上均露出几分菜色，稍微收敛了些方才的活泼：“嗐，大案子。”
话音刚落，身边的人便一巴掌拍在他背上：“吓唬人家干什么？哪来的大案子？危言耸听。”
顾一摩挲着矿泉水瓶的手顿了下，心中了然。
估计是不方便多和外人讲。
他识趣地没再多问，抱着水在休息区找了个位置，摸出那部满是划痕的老旧手机，轻车熟路地打开了一个小游戏app。
那是个最常见的数独游戏，一共3000关。顾一从去年开始玩，到现在已经过了快2000关。
他垂着头在格子里填数字，听着一边挂在墙上的时钟的秒针“咯哒咯哒”走过一圈又一圈，等五六关打完才抬头，惊觉外面已经金乌西坠，夜晚的霓虹取而代之，在天际染上一层五彩的光影。
室内冷气开得有点大，唐临川披了件外套走过来，与平日相比多了几分痞气。
他自然地伸手轻轻碰了下顾一的胳膊，蹙眉：“穿这么少，你不冷啊？”
顾一仰起头看他，对他笑了下，摇摇头。
唐临川把一个三明治丢给他：“等烦了吧，还不回家？”
“不回。”
顾一把手机屏幕亮给他看，邀功似的：“我有东西玩。”
空着的格子要被填满了，唐临川看见数学就头疼，囫囵在他头上揉了一把：“嗯，厉害。”
“还要多久？”顾一问他，“我可以接着等。”
“回家待着不好吗？”
唐临川对他的执着有些诧异：“喜欢这儿？”
“......也不是。”
只是回去的话，又是自己一个人待着。
他不大喜欢一个人待着。
“还要两个小时吧，”唐临川说，“随时想走就发消息和我说一声，钥匙给你。”
他说着将一把钥匙丢给顾一。顾一手忙脚乱地接到怀里，而后牢牢地攥在手心里。
其实两个小时都说的有点少了。
陆杰的死法和师梦婷一样，意味着这个案子即将被定性为连环杀人案。
淇县太平了太久，连恶性偷盗抢劫都少，遑论这种连环杀人案。
上面高度重视，给了他们一个时限，要尽快破案。可是下命令的人嘴唇一碰说得轻松，查起来却并不轻松。
犯人反侦察能力很强，线索少之又少。
唐临川抓着那条九年前的蛛丝马迹，回来翻了一下午的档案，却仍没看完，还剩了大半，预备着过会儿再看一些。
法医那边加班加点做尸检，估计今晚报告就能出来。局里少有这样全部出动的时候，眼下七点多仍灯火通明，打印机的声音一直响着，像一台永远不知道疲惫的永动机。
和他们很像。
唐临川叹了口气，低声嘱咐道：“你想回去就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他说完后动作顿了下，又把外套取下来披在顾一身上：“披着点，别着凉了。”
顾一抬头看他，动了动唇，刚想说什么，周朋义却端着泡面桶从一边过来，手上还拿着几张打印出来的监控资料。
唐临川的注意力瞬间从他身上被转移开，被周朋义喊到了一边。
“陆杰是从小区另一边的门出去的。”
周朋义嘴里叼着泡面叉子，说话含糊不清：“那个小区有好几个报废的门，连年杂草丛生，很少有人走，所以安排便衣的时候忽略了这点，但好在有监控。”
唐临川接过打印出来的监控截图看了半晌，轻声道：“他带了个人回来。”
“是的，但是另一个人始终没被拍到正脸。”
周朋义从一摞截图下面抽出一张档案：“刚刚调了酒吧的监控，查到昨晚陆杰出门见的是这个人。”
唐临川的目光落在那张证件照上。
那是个30来岁的年轻人，头发爆炸似的蜷曲起来，凹了个有些过时的造型。一双眼睛阴鸷狭长，眉毛不怀好意地上挑，像是在挑衅照片外的人。
唐临川捻着A4纸的指尖蜷了下。
他好像在哪见过这张脸。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