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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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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金宝原本放在桌子上的双手猛地颤抖了起来,近乎神经质地瞪着眼睛看向唐临川:“凭什么查我?你凭什么查我?”
“配合公安工作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唐临川转身看向他,“你还有什么问题?”
罗金宝的声音多了有些惊慌的沙哑:“你们知不知道我爸是谁?我爸是——”
“谁稀罕管你爹是谁。”
周朋义“啧”了一声:“你服不服?不服等尿检结果出来了喊你爹来好好看看你这个争气的大儿子!”
刚刚还叫嚣着“我爸”的人这会儿似乎冷静了几分,两手握成拳落在桌上:“别,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唐临川笑了下,慢慢走回桌前坐下:“嗯,早这样不就好了?怎么非得闹一通。”
“你们得答应我。”
罗金宝的眼睛里满是血丝,额上一道青筋“突突”地跳着:“你们得答应我,说完就放我走,不再查这个查那个......你们答应我!”
“你先说正事。”
周朋义手里的文件袋毫不客气地敲了敲桌子:“你跟陆杰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们......”
罗金宝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抱住了头:“我们就是找了个地方喝酒,然后聊了些什么别的东西,我俩就各回各家了。怎么?他有问题啊?他老婆找上门了吗?”
“他死了。”
唐临川将现场的照片推给他:“今天早上发现的,死在家里。你是他见过的几个人之一,有什么想告诉我们的吗?”
罗金宝又锤了下桌子,原本平复下来的声音再度高亢了起来:“不是你什么意思?你怀疑我杀人啊?我可以告你的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
唐临川不动声色地将他的色厉内荏尽收眼底:“但是我们并没有说是你杀人,只是怀疑,然后找你合理问询而已,罗先生不用这么紧张。”
“我!”
“老实点。”
周朋义及时接棒唱黑脸:“给我坐好了,把问题回答完没你事自然不会为难你,你要坚持现在这样闹后果可就难说了。”
罗金宝慢慢坐回了原位,眼中仍带着浓浓的愤怒和惊慌,一眨不眨地看着唐临川:“我没杀人。”
“嗯,行。”
唐临川好声好气地和他说:“除了这个呢?还有什么要告诉我们的吗?”
“我们那天就是喝了点酒,”罗金宝两手的大拇指不停地摩挲着,“说了点之前的事,还有近况如何,在哪工作,之后就散了,真没什么。”
“之前的事?”
唐临川眉心动了下:“你们之前认识?”
“认识。”
“在哪认识的?通过什么途径认识的?”
“我们......”
罗金宝快速地舔了下唇:“我们是同学。”
“什么同学?”唐临川一边问着,一边抬手在桌底下敲了周朋义的腿,“高中,大学?”
“高中同学。”
罗金宝的眼神不停地往周朋义身上瞟,似乎生怕自己说的话出了什么纰漏,一个不小心再把自己折腾进去:“我们都是淇县三中的学生,分班后进了同一个理科班。后来高考考去各个地方,大家都是老同学,每年同学聚会也聚不上,这次见了面大家都挺开心的,所以就喝了几杯。”
“那他有没有和你提起过什么人?”
唐临川状若思考道:“姓师......师什么来着?老周,你记得吗?”
老周陪着队长演戏:“不记得了,他当时说得挺模糊的,忘了叫什么了。”
唐临川将目光又转了回来,认真地看向罗金宝:“嗯?罗先生,他有没有和你提过?”
罗金宝的喉结滚动了几下,似乎咽了口唾沫。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扫过面前的人,扯了扯嘴角:“没提过,怎么了?”
“真没提过?”
唐临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行,谢谢你的配合。”
罗金宝罕见地沉默了,不再如刚刚一般嚣张地大喊大叫,乖顺得像是换了个人。
“老周,剩下的交给你了。”
唐临川将文件夹拿在手里,将座椅往旁边一推:“处理完他直接下楼找我。”
“哎等等!”
罗金宝猛地向前扑了下,手痉挛着往前伸去,像是想抓住唐临川的衣摆:“警官,警官!你说好了要放我走的”
“哦?”
唐临川转头,好整以暇地笑了下:“我说好放你了吗?我说过吗?”
“你不讲信用,我要去投诉你......”
“请便。”
唐临川客气地指了下房顶角落里幽幽亮着的摄像头:“你如果需要证据,我还可以让技术人员帮你拷份录像来看看,我到底有没有和你说过能把你放了。”
罗金宝喘着粗气,一双眼死死地看着唐临川,瞳孔几乎要缩成了针尖:“你他妈的......”
周朋义喊来外面守着的两个警察,让他们帮忙把罗金宝桌旁挪开,手腕上重新上了副手铐。
“你要带我去哪?”罗金宝的声音嘶哑,“放开我,别他妈碰我。”
唐临川不以为意地对周朋义说:“带他去尿检,然后找副局开个单子送拘留所去。”
“你凭什么拘我?我没犯法!”
唐临川似乎抱歉地轻声道:“刚刚扫黄缉毒的兄弟给我发消息了,说你刚才消费的娱乐场所被查出来贩售LSD和情/色/交易,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罗金宝像只被人掐着的鸡,梗着脖子,眼睛微突,似乎难以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问询室的铁门在身后“咣当”一声合上,唐临川“啧”了一声,揉了下僵硬的脖子。
其实把人放在拘留所也算对罗金宝的一种变相保护。
现在陆杰死了,说不准那个凶手会因为陆杰见过罗金宝再对人动手。
他望向窗外影影绰绰的霓虹灯,想起了另一件让他更在意的事。
刚刚提起“师”这个姓时,罗金宝和他对着呛的嚣张气焰似乎瞬间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种压都压不下去的情绪。
或许可以称之为,恐惧或者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