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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山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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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啊大小姐!眼下我正跟着这线索,您切记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耐心等待,待查清,我马上告诉您。”整整六年,自己连去大少爷坟前看看都做不到,日日夜夜,想的都是手刃仇人!可现在当真到了这节骨眼上,大小姐也如此在意,反倒是让他有所顾忌。
此事重要,当年那杀手,现今在京城,似乎又不是寻常人,一切都得更小心,原本轻易不想将大小姐卷入其中,可他更怕若是身遭不测,老爷的仇不得报。
当年的事,牵扯到的实在是太多,更是复杂,现如今也只得更小心才是。
“好,庆叔,您一定小心,有事只管找我,京郊或城区,这两处钟宅,都找得到。”
“大小姐……”庆叔就在京城,早前的风言风语听得更多,打探之下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更心疼纪青臻。
“不必如此,我一切都好,只是都得劳烦庆叔您在外帮我多照看生意,还有爹爹的事。”父亲留给自己两个方子,有关文房之物,这方子是纪家也没有的,纪青臻将其中一方子交给庆叔,庆叔可以全然信任,现在远在盛国,她已有了铺子,有银两进账。
甚至那晚,她想用父亲留下的钱救纪家,奈何,实在数额太大,她支撑不来,现在,也更懂得,丰厚自己羽翼的重要。
“这都是我该做的啊,若不是您拿出老爷所留方子,我这把老骨头恐怕连安身之处都是没有的,对了这是进来的进账明细,都存入盛国票号中了,还有这是您定期要的黄金。”庆叔是再会做事不过的,也知道纪青臻出来一回或许不易,支开旁人也易让人起疑,是以不敢耽搁,拿出账册黄金。
“好。”纪青臻不是草包,账目一目了然,她心中有数,揣好黄金,看了眼楼下小英进来,来不及再多说什么,将账目递给庆叔,满眼信任,“庆叔您自己也多加小心,有事一定随时找我。”
庆叔重重点头,亦是不耽误片刻,转身出去,小英回来看见就是纪青臻品茶用点心正是惬意。
“放下糖葫芦,你也吃一些,我见平日你是喜欢这姜糖酥的,今日多吃几块。”纪青臻将那盘推过去,笑意暖然。
“多谢夫人。”小英实心眼,自顾自吃起来,哪里能注意到纪青臻眉目间的忧愁呢。
“这些,都没动,放这儿也是浪费,小英,差人装上,再新点些栗子糕那几样年节吃的,单装着咱们去票号一趟吧。”纪青臻想着,来都来了,似乎去看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装作关心他了。
更何况庆叔这儿的糕点做的实在太甜,这阵子她着实吃太多了,还真有些吃不下,偶尔直反胃,权当是找个人分担了。
借口合理,纪青臻去了票号。
说来这还是她第一次来这儿,一来在融国作为纪青臻她没什么钱来这儿,二来,纪家的钱也都不在这儿,所以还很是陌生的,不过许是票号的人都有被吩咐过,见是她来,一路畅通无阻,走了许久,直接到了他门前。
没用小庄通禀,忽然,她也想瞧瞧,他平日什么样子。
也没敲门,拎着餐盒悄悄推门进去,踮着脚尖走两步发现这屋子还挺大,桌子就在屏风后,过了屏风纪青臻打算吓吓他,突然大喊道“钟奉谨!”
可她清楚感知到,似乎刚开口,冷飕飕的什么就架在脖子上。钟奉谨也是剑出鞘才看见不对,可手就是比脑子还快,再扔下剑时纪青臻脸色俨然冷成冰块,纪青臻将餐盒扔在桌子上,连忙坐在椅子上,有点儿冒冷汗,腿有点儿软,钟奉谨过来扶着被她一把打开。
钟奉谨心里将小庄抽了八百个来回,方才正处理公事就听有人蹑手蹑脚进来,他也不是没经历过刀光剑影,这场面也是经历过,当是又碰见来杀自己的了,这才……
“我当真不知道是你,怎么也想不到是你青臻,吓着你了。”钟奉谨愧疚不已,递茶又擦汗,站在边儿上,难得还有些手足无措。
纪青臻打开他手,“歇着吧你。”眼下也怪自己蠢,真是不该来,还想吓唬人,自己要被吓死了,但想来也是他没少遇见诸如此类危及性命的事,心里倒是没真怪他。
“得,我就吃一堑长一智吧。”
钟奉谨掀开她衣领,怕方才剑气伤着她,果然,还是有些小小皮外伤,“下次还是让小庄他们通禀一声儿的好。”
纪青臻看着钟奉谨不知哪儿找来个药膏,接了过来,自己抹了抹,瞥了眼他,“下回……”下回再来,算我不姓纪!
“你尝尝,方才我去吃糕点了,吃不了总归是浪费。”就是绝口不提特意给他带来的,新点的栗子糕什么在她口中也是剩的。
钟奉谨对着她的心思一眼看透,拿出块糕点,还有些热乎气在,心上沉甸甸的爱意,握住她手,“想我就说想我,这几日公事有些多,这几日都没回得去,想着赶一赶,同你能多待上几日”
纪青臻轻哼一声,不置可否,只是,不得不说,在这儿同他坐着,心中竟比方才平静不少。
看着他明明是用糕点,可看向自己的眼神却越发炙热。纪青臻不自然道,“那你吃完就处理公事吧,我这就回去,冬日里天黑得早,路又远些。”松开他手就要走。
“等等。”
钟奉谨却是一把拽了回来,正面将她抱住,低低头还闻得见方才抹药的淡淡草药香,纪青臻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圈上他又宽又结实的背,抱了好一会儿,还是她拍拍他笑着问,“这样下去,还能赶紧见到吗。”
“在京城再置个宅院好了。”
“少教我搬来搬去。”纪青臻锤他,毕竟她不大喜欢这感觉。
送纪青臻上马车的钟奉谨目光还如同粘上她一般,没忘了定目标,“我一定早几日回去。”
看着马车离去,钟奉谨心中又是幸福又是不舍,只觉人生值得。
京郊路程远些,一般来说都是要趁着天黑前赶紧回去,不然一来是山路危险,二来,出了京城,治安要差许多。
快马飞奔却也平稳,纪青臻还想着今日庆叔所言,也看得出庆叔有所顾忌,只是顾忌的是什么尚未可知,但无论如何,为父亲报仇这事,一定要做!
这么想着,马车却突然颠簸,颠簸很重,纪青臻坐着直接摔了下来,心下知道大概是出事了。
果然,没一会儿几支箭已经射穿轿顶,不能坐以待毙,纪青臻跑出马车,可只见周遭已然乱成一团,厮杀声、火光、蒙面人,只见两边山上尽是火把,他们已然是被重重包围,几个护卫受伤,血流不止,小英被吓晕过去,一个护卫见状不妙,不知派去找寻增援的兄弟能否顺利,豁出去向空中放了护卫烟雾,红光直冲天际,但随即,一支箭正中他胸口,随即倒地不起,也换来山上匪徒更猛烈的攻击。
“掳了那女人赶紧走!!晚了援兵都来了!”
刚听了贼首的话,纪青臻只感觉耳边咻一声,肩膀直接麻住,一阵钝痛不可思议看着自己肩膀,一支箭赫然钉在自己身上,这会儿还没流出血来……就是头突然,晕得很。
“让带走!!听不懂啊!哪个兔崽子还在这儿射箭!!”
“老大!涂了效用最强的迷药!”
“行行行!!还不快快快!!!”
纪青臻之后什么都听不见了,也什么都不知道……
……
夜幕初垂,钟奉谨在案前聚精会神为了完成早些见的约定,升平阁的餐食他都提前敲定了,就打算夜宴后泛舟湖上,想想都满是动力。
小庄敲门就进,掩不住的不安,“公子!护卫来报,夫人回京郊路上,马车遇袭了!夫人现在匪徒手上。”
有一瞬间钟奉谨是不信的,敢有人动手到他头上,“汇集护卫,百里弩也带上,将年末盛国送来军犬带着。”
一把拿过架子上佩剑,满面肃杀,“现在就出发。”
没有片刻耽误,乘上骏马就朝着京郊进发,京城内和京郊大部分的护卫尽数跟上,暗夜中无数身影闪过,到京郊比寻常快上百倍,钟奉谨看见路上四分五裂的马车,几个护卫尸体,还有马车旁边一滩血,旁边还有钱袋子,是纪青臻的,他记得,当即只觉血流直充颅顶,军犬闻了血腥味,四处打转,看来这些匪徒也是有所准备,钟奉谨拿出药膏,这药膏是长姐亲手调制,用药独特,不会被复刻,拿去给军犬闻了闻,没一会儿,军犬都辨别的一个方向,狂奔而去,钟奉谨握紧手中冷刃,赶在最前方。
明明不信鬼神,可这短短一路,他心中求遍了各路神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