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户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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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你们无辜，那就说真相，说为何无辜，但我告诉你，说了什么就是什么，若想翻供，或是倒打一耙，我会让你知道人间同炼狱一定程度上，没有区别。”钟奉谨很平静，也没多教他什么，这样的事越是他的话越好，教多了，反倒弄巧成拙。
他更不会在这儿写什么证词，多此一举，免不了和朝堂扯上关系，可还是越隐晦越好。
找了纸笔，又写了一封信笺，派人送去，也让护卫将这小贼一同送走，如此一来，剩下的事儿，轮不到他操心，都是朝堂的事，同自己没干系。
时候还早，他转头去了票号，这两日顾柏宁有些焦头烂额，却不是为着公事。
钟奉谨是要看看笑话的，坐在一边，悠哉喝口茶，“要不歇歇，去四处转转，票号的事儿我来照看。”
顾柏宁眼睛都瞪大了，“我能再干五十年！”他可不想离开这儿，票号反倒还好些，看管森严，没允许不是谁都能进的，一定程度上算是保护自己了，“她从盛国来融国了……”顾柏宁还以为钟奉谨不知道。
钟奉谨某种程度上不认同顾柏宁，不知道他这是什么做法，一味躲着，和平日睿智果断的他简直判若两人，“怕什么，说开就是了，别耽误人家，也别碍着你自己。”
顾柏宁放下笔，满面愁容，“我没想好。”
钟奉谨放下茶杯，瞧瞧桌面，“那就打起精神，换换脑子想些别的，准备接手孔家吧，很快了。”
“……”顾柏宁以为这事儿且得再等等时机成熟，没想到钟奉谨这几日将这事还顺手办了，可驴也会累死哎！
……
随着钟奉谨两封信笺的送出，朝堂，暗流涌动，京城天牢贼匪被刑部单独提审，吏部暗中对户部进行清查，青云司的暗探放出去散在各州县。
宋学舟入朝为官，眼界却依旧狭窄，一大早就得了消息，原来有些权利在手，要查些什么还真就不难，年前港口一事，正是钟奉谨作祟，那条线路表面上是归属一京城镖局，可实际上，到商务司一查便知，那镖局受控于融安票号，别的更是不用多说，什么去钟府看戏，自己彼时也是真的傻，宋家其实哪里又能和钟府扯上什么关系呢。
朝堂的动静他也不在意，在他眼中，只有钟奉谨这个眼中钉。
一大早就提着厚礼去了表叔父家，和这表叔父的“亲戚之情”实则全是钱物厚礼堆出来的，亲戚间的关系不深，全凭利用罢了，可好不容易等他排上，还是要装着亲切无比，想念深切。
能说些什么呢，大多就是寒暄，可宋学舟是没忘自己目的的，“表叔父，侄儿近来有所关注融安票号，那钟奉谨行事放肆，想来当有不少漏洞所在，若是表叔父能收入囊中，可是要比孔家票号好上百倍的！您是户部尚书，钱财如何用，利息如何定不还是您……”
王尚书当即打断宋学舟接下来要说的，唯恐隔墙有耳，真后悔不该让如此蠢顿之人知道自己那么多的事，“别说了，好侄儿啊，你刚入朝为官，派给你剿匪重任想来你也是辛苦，趁着年节多歇歇。”暗指自己已然给他指派了这么好的差事，不该再肖想更多，更何况，这是要在自己这儿插手，他是不许的，再说了，他又怎么不知道融安票号是比孔家好的选择，只是，融安票号就是铜墙铁壁，尝试又何止一回，可就是都能被融安票号躲过去。
宋学舟只得连声应下，可心中却是不肯作罢，转头就去了官府，丧心病狂的想调钟奉谨户籍，小官吏知道这是新官，势头正盛，也热情相待，只是翻到最后无奈相告，户籍早就被吏部尚书提走了，说是调查，现今还没归还，并嘱咐若是需要，可直接拿着他们这儿开具的文书去找吏部顾尚书提档……宋学舟简直抓狂，这钟奉谨是怎么个神通广大！殊不知，小官吏转头就将谁来查过写成信笺呈报上去，而那信笺最终会回到钟奉谨手上。
钟奉谨收到顾尚书信笺时，正在院子里陪纪青臻透风，实则也没闲着，拿了票号些许要处理的公事回来处理，他认真决议事情，纪青臻撒撒鱼食。
拆开信笺看了之后，钟奉谨笑着随手就递给纪青臻。
“宋学舟调阅你户籍？”信笺上短短一句，让纪青臻生出许多不解，宋学舟这是发什么疯，为什么官府会来信笺告知钟奉谨这样的事儿，钟奉谨户籍又是怎样……“这位宋学舟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收受贿赂、将难民当贼匪清剿、抓人就是言行逼供、现在手还伸到我这儿来了。”钟奉谨假笑，他是真的不知道，宋学舟不自量力的自信从何而来，若是安安分分，他也能是安稳一生的。
纪青臻不想表达任何看法，但也知道，若是宋学舟还和从前一样，那他入朝为官也不会太顺利，只希望他聪明些，对自己和别人，都好。
“臻臻，彼时无论宋学舟是否悔婚，你都会退婚，对吗。”
听钟奉谨忽然说起这事，纪青臻也不忌讳，仿佛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没错，但其实也并不怨怼，伤心难免，但实际上的损失还没有，可而后宋家水路断了，货出不去，宋学舟悔婚，先来纪府退婚，转而立即迎娶包家姑娘，这其中前后的事情，都不必多说，你当真多此一举，彼时一个赌字，其实已然将我们之间种种切断，我们是再无可能的了，你不该再影响于他，或许没了这门亲事，以后他还会找到迎娶自己喜欢的人。”这些事，纪青臻也是近来才知道的。
钟奉谨向来敢作敢当，没做的自然也不认，今日更不可能平白无故为那宋学舟背锅，“水路是我的没错，可我确实懒得做什么手脚，那时年前灾祸频发，常有杀人抢货的事，官府征用整顿，一应文书具在，彼时官府还扣货物查看，用以统计补贴，是宋家自己怕查，忙不迭带着货跑了，瞧，臻臻你还是识人不清，选择摆在眼前，人在做选择，所以有的人，只能说是咎由自取，自食恶果。”
纪青臻看他一眼，说的应该是真话，她也没什么可说的了，相识多年，只希望宋学舟自修善缘，悬崖勒马，若真是如同钟奉谨说的，那他的仕途想来会相当短暂。就这这个话题，他们没继续多说什么，多说无益。
……
没几日，京城马上热闹起来。
人人都知道，户部尚书王大人连夜被查，整个儿尚书府一夜之间都空了，官员家属被带到天牢审讯，府中下人直接被发卖，众说纷纭，却也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宋学舟更是紧忙避风头，收拾着自己的烂摊子，一时间没法儿再到钟奉谨那找乱子。
恰巧，吏部还送了个犯人给官府，说是在贼匪中找到个喊冤的，称自己能对别的案子作证，这就给送来了。
官府自然知道其中是怎么回事儿，繁杂也得硬着头皮接下，由此，又宣了孔纪两家，说起孔家，这大人也是烦扰不已，这刚过了几日啊，不少百姓来告，说是在孔家票号的银子被三推两阻，就是取不出。
无奈之下，大笔一挥，签发几张传票，定了日子开堂。
左不过一个月，纪青臻再回纪家，却觉得格外陌生，还好，没被拦在门外。
刚进门就见到叔叔，发觉叔叔苍老了许多。
纪云晟听到小厮通禀，一瞬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怎么也不敢想，纪青臻还愿意回纪家，老远就出来迎她，“青臻啊！是青臻，你回来了……”可当真见到，也只有寥寥几句，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可对着钟奉谨，他不仅有话说，甚至还有的是动作打算招呼着，“钟！钟奉谨！”说着就要去拽他衣领……
纪青臻没想到这场面，以为纪云晟的文人做派是不会有这些的，“叔叔，事已至此，况且，算是他帮了纪家不是吗。”
纪云晟不依不饶，“你出去，你不是纪家的客人！”
钟奉谨看了眼纪青臻，纪青臻点点头，只是回来看母亲，或许本就不该让他同行，还是别闹出太大动静就是了。
钟奉谨也不是来这儿同纪云晟纠缠的，闹出事还是对纪青臻不好，就顺着纪青臻的意思，转身出去等着。
纪云晟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举动是可笑，面对纪青臻，觉得自己尤为羞耻，“青臻，是叔叔一家对不起你，让你受了委屈……”当晚被官府释放，回到府中知道自己因何得救，彼时他是恨不得自己死在牢狱之中的，百年后，他该怎么去见大哥呢。
“叔父，我想去看看母亲。”纪青臻没对纪云晟的话做出些什么回应，只是看门见山。
“好，好……快去吧。”纪云晟擦着自己眼角泪花，不再多说什么，说再多也没有用，仔细想想，这份亏欠，根本就是没法儿偿还的。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户籍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