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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别怕 ...

  •   纪青臻先回了自己的小院,留意四下无人,这才进了屋子,将床榻下的盒子拿出来,里面放着几块黄金,大概看一眼,对的上数,通通收起来拿好,这才离开。

      走在小路上,纪青臻竟觉得纪家陌生,或许是冷清的缘故,毕竟之前这儿有姐姐,有自己、有时还有宋学舟来、或是三两好友相聚,现在,都没有了。

      到了母亲的院子,她还是免不了心生紧张,怕见不到,也怕见到母亲一如既往的冷淡。

      被请进屋子,纪青臻是高兴的,母亲一如往常,端坐在正座之上,手里是常年把玩的佛珠。

      可纪青臻却一眼看得出母亲消瘦,短短一个月就看得出的消瘦,“母亲,您瘦了,近来身体可有不适?”

      景兰摇摇头,“我近来一切都好,瘦了许是吃的清淡,你不必时时挂念,倒是你,或许和宋家该有好消息了。”

      “没有,宋家悔婚了,与别家结亲。”

      显然,这件事景兰确实不知道,平静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惊讶,“可惜了。”

      “母亲不问为什么吗?”

      “那都是你们之间的事,我多问无益,也只会惹得你伤心,缘起缘灭,冥冥之中,自有注定。”

      母亲简单几句话,纪青臻又是满心欢喜,她想原来母亲也并不是只在意自己什么时候嫁出去,也会想她伤不伤心,有这欢喜,她鼓起勇气问了一直不敢问的,“母亲还有一件事,爹爹当年被贼人刺杀,母亲您是否还记得,彼时在您指认歹人,可还有遗漏的。”

      景兰目光瞬间变得凌厉,一瞬即逝,缓缓问道,“青臻,你问这个做什么,当年官府已经缉拿犯人归案了。”

      母亲的目光凌厉的陌生,甚至满是寒意,纪青臻脑子瞬间清醒,连忙解释,“没有,只是近来梦见爹爹,想到此事,庆叔那时也走了,还记得当时庆叔也很疼我的……”

      景兰竟难得对着纪青臻笑笑,“是啊,可惜庆叔了,殒命当场,不过别多想了做梦罢了,你爹爹知道你惦记着他,在天之灵也会有所安慰,我也会为他多多念经的。”

      她想的也只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安稳就很好,至于庆叔,彼时她也根本一无所知。

      纪青臻又表现的同寻常一样,温顺听话,“是,母亲。”

      没有太多嘘寒问暖,不过几句,纪青臻又被请了出来,只是这回,纪青臻的对母亲的信任,发生了变化,自己也不是没理由的片面相信庆叔,是爹爹重伤不治时将自己叫进房,交给自己一个在盛国开的票号户头,又叮嘱自己找到庆叔,庆叔知道凶手是何人,剩下什么都来不及多说,就去了,至今她还记得父亲大口大口涌着血的样子……

      现在想想自己也太愚钝了,父亲亲口所言庆叔知道凶手为何人,那为何是母亲出面指认凶手,就算母亲也当真知道真相,那方才,又怎么会顺着自己说的庆叔殒命当场呢,而自始至终全家都没人在意庆叔去了哪儿,都只是说或许庆叔摔下山崖,殒命当场,现在连母亲也这样说。

      此时此刻,纪青臻觉得纪府实在太过可怕,自己究竟能相信谁。

      纪青臻抑制不住的心慌,整个人都要站不住,走过正门瞥见官府来人也没多管,只是精神恍惚同叔叔道一声她走了。

      上马车时,幸好有钟奉谨扶着,一脚踩空才不至于摔着,钟奉谨将人扶到轿子里,去握她手发现冰凉不已。

      “臻臻?”

      耳边是钟奉谨的声音,身边有些暖意了,纪青臻这才犹如噩梦惊醒一般回过神来,也紧握着他的手,可有些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更别提她都不知从何说起,只是满眼无措喊了一声他,“钟奉谨。”

      钟奉谨看得懂她眼中迷惘,“别怕,我在这儿,不必害怕。”轻轻拍着她肩膀,他自然不解这情绪从何而来,但当下纪青臻显然不想说,他也不会问,知道她不是别扭性子,待理清了,自然会说,现在多问也是徒增烦扰。

      半晌,纪青臻缓过来,掀开帘子看看路,正要到融安票号了,“你去票号吧,我没事,这就回去了。”

      “歇息一日吧。”

      纪青臻是真心想支开他,勉强笑笑,拍拍他握着自己的手,“不必担心,快去吧,若是不行,我来找你就是了。”

      “好,那我尽量早些回。”钟奉谨懂这是什么意思,也不逼她,下了马车去票号。

      还是先回了钟府,午睡过后,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又叫上小英到街上逛逛,胭脂铺、茶水街、最后去了蜜酥斋,总归是逛了一圈寻常都出现在采买单子上的铺子。

      刚在蜜酥斋歇脚,纪青臻又教小英买冰糖葫芦去。

      可纪青臻方才就注意到,庆叔没在店里,“你们掌柜呢。”

      “我们掌柜近来有事出远门了。”

      “可有说何时回来?”

      “那倒是没有。”

      如此一来,纪青臻更是不知如何是好,今日在纪府种种就让她心中疑云密布,现在庆叔又不在京城。

      小英买了糖葫芦上来,就看见纪青臻魂不守舍,同早上一般,“夫人,您还好吗……”

      纪青臻想说一点儿也不好,“包起来,回府吧。”

      回去也是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脑中仔细回想着整件事情,还有父亲在时的所有事情,生怕有什么疏漏,许多记忆都不是太清晰,只记得父亲总是在去往各地谈生意的路上,说是融国各地,可为何父亲临走前会给自己一个盛国票号的户头呢?

      而父亲临终所言必定是真话,彼时自己找回庆叔,庆叔告诉自己当年杀手目标就是父亲,父亲亦早知如此就将户头钱财交给庆叔,让他来日交给自己,庆叔仓皇逃窜下才得以保命。

      庆叔和父亲说的一样,那么母亲所言,就可谓是漏洞百出,先是说彼时指认了凶手,又说庆叔当场丧命,这两点都不对,那母亲又为何要说谎,总不可能是掩饰凶手。

      而庆叔说起凶手亦是同往常不同,看得出庆叔对凶手身份很忌惮,彼时纪家声称生意纠纷才招至仇家,可以庆叔的脾气身手,根本是不会对生意人有所忌惮的,只有一种可能,当年公之于众的原因是假的,不会是生意纠纷,仅仅生意纠纷不会让庆叔如临大敌,让母亲谎话连连……

      而庆叔显然还有些什么,是没告诉自己的,现今他又出门,纪青臻不由得更加担心,恐怕庆叔已经着手此事了,隐瞒,或许是为了保护她。

      眼下她束手无策,找不到庆叔,又总不能去逼问满是谎言的母亲,不是生意的纠纷,真正会是因为什么,每每本该在融国各地为生意繁忙的父亲,又和盛国有所关联。

      ……钟奉谨回了票号,想想还是不放心。

      今日回纪府,显然,纪云晟夫妇俩对青臻愧疚还来不及,青臻也不会为他们感到恐慌畏惧,那必定就是她心心念念要见的母亲了,她们之间说了什么,而她在意的,左不过几个人,父亲母亲和姐姐。

      找了护卫来,“将夫人近来行踪都交给我,今后得更仔细盯着,有什么不对劲儿,随时来回禀我,还有,再查查纪云韧,往深了查,尤其是被仇家刺杀一事。”直觉使然,彼时刚认识纪青臻,查到纪家,尤其是纪云韧那,他就觉得不大对,太潦草又简单了……让纪家迅速扩张,生意遍布南北的人,怎么会那么简单,又怎么会轻易,被刺杀。

      护卫去了,拿着纪青臻行踪,钟奉谨认真翻看,倒也没太多,她几乎不太出门,可出门,就去许多地方,似乎都是她寻常下采买单子的铺子,每回每个都不落下……这难免,太过刻意,显然她是有自己的事,大手一挥,钟奉谨又让护卫挨个儿查这些铺子,或许正是有了什么连接,得到什么线索,才有今日之事。

      说到底还是担心多一些,钟奉谨叫了几个升平阁她爱吃的菜送回宅子,回去路上看见有卖糖人儿的,买了一直拿在手中。

      纪青臻正问着怎么今日升平阁来送菜了,就见钟奉谨拿着糖人回来,大手拿着糖人显得格外小心,又用力,生怕一个拿不稳摔了似的。

      她也知道不必多问了,难得真放松下来,笑着接过他手上糖人,“多谢你。”如果真的被在意,那么一定感受得到,纪青臻此时对此再清楚不过。

      钟奉谨笑着,敛敛她耳边碎发,爱意涌动,两人间悄然发生着变化。

      趁着还早,钟奉谨拽着她出来散步,毕竟事情摆在那,一时之间得不到结果,那么难免人一闲下来愁事就会上心头,忧愁不会消散,但更不能压抑,散散心转化一小部分,也是好的。

      纪青臻知道他什么意思,从善如流,肩并肩走在街上,实则过了年,就有些春日气息,夜间也并不十分寒冷,冰雪也消融,晚风吹来,带着些潮湿,纪青臻是喜欢这感觉的。

      手里拿着糖人都要化了,她吃上几口,“其实啊,糖人太甜了呢,可父亲每每出门前都答应我给我带糖人回来,自那以后,见到糖人,我就是会买,吃不下也要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别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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