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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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府今日当值的护卫才刚换班，外面就传有人来找。
“谁啊？这么早就登门。”护卫踏上台阶朝外面一看，只见整整齐齐两排人站在下面，护卫朗声询问，“来者何人？”
打头的是个尖嘴猴腮的家伙，他梗着脖子口气不小，一副跋扈派头：“惜王府的人都不认识？让你们封大公子出来，我们主子有请。”
护卫抱起手臂，同样不客气道：“如果你们是正常拜访，我们自然能给诸位通传禀报。但如果你们是来故意生事的，就别怪刀剑不长眼。”
瘦猴气得叉腰怒骂：“你这个下人好大的口气！惜王府的面子都不给，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护卫依旧纹丝不动：“我奉命行事护卫府上安全，你一不拿腰牌二不拿拜帖，大清早纠集这些人来我们府上堵门又是何意？若你所言属实，那你就是借着惜王爷的威风胡乱生事！若你所言为假，我就更不能放你进去，谁知道你们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来？到时候事情闹大，我们主子自有缘由把你们送去官府查办！”
“你！”瘦猴伸手一指，张口就骂，“你个贱种，啊——谁？是谁？”
“是我。”封绝在高墙之上单腿屈膝，从墙上垂下来的那条腿更显他身形修长伟岸。
下面的人都循声往上看，只见高高的红墙之上，封家大公子一袭洒金白衣，上好的丝绸锦衣做底，外加一层轻纱外衬，上有精致描金刺绣，与内衬上的纹样重叠交错，日光一照，那叫一个金灿灿。封绝垂眸受着众人的注目礼，折扇一开，簇簇红枫纷纷扬扬，也不知是打哪儿出来的，反正飘的漫天都是。
透过层层叠叠的落花红叶，封绝低沉嗓音像是自天穹处传来：“何人在下面惊扰我封府清净？”
护卫也张大了嘴巴，他们还是头一次看见大公子这副打扮，又奇怪又眼熟的，很像在府上做客的那位江湖仙子的做派，就很绚烂。
对了，那位与公子形影不离的江湖仙子呢？
瘦猴也想问这个问题。
他摘掉插进头发里的碎叶，恭敬地给封绝行了个礼。若不是碍于封府在京城的地位，他也不必如此低声下气。
瘦猴眼睛一斜，坏水又噌噌往外冒，他对着封绝露出一副吃瘪样子：“封公子明鉴！今日无意打扰封公子，只是我们主子邀请封公子和那位江湖贵客到府上一叙。只是贵府的下人实在不懂事，拦了我们这么久，如果不是封大公子出现，还无从得知此消息。只怕以他们今日行事，恐怕平日也少不得误事。”
护卫抱剑怒斥：“血口喷人！”
封绝：“咳。”
护卫拱手：“属下知错。”
封绝问瘦猴：“来人之众，不知你们背后是哪位主子？”
瘦猴挺胸抬颌：“当然是惜王府。”
“既是王府的人，自然不该怠慢。”封绝问，“封某在外多年，实在不曾与王府打过交道，这府上的腰牌可曾换过？今日凑巧，我也跟着相看一番。”
瘦猴：“公子不信我？”
封绝说：“你既然说自己是惜王府的人，总得有凭证。何况惜王府上有多位主子，连要见我的人是谁都不告诉，恕我眼拙，可没看出贵府的待客之道。”
瘦猴到底老老实实拿了腰牌。
封绝意料之中，这种放肆的行径，果然又是李椋的手笔。
瘦猴说：“腰牌既然看过了，公子可跟我们走一趟了。”
封绝问：“哦，你刚说你们主子要见谁？”
瘦猴提气：“公子您，和贵府上那位江湖客人。”
封绝在墙上摇着折扇，很是逍遥自在，说出的话却实在气人：“哎呀，太不凑巧，他已经离开了。”
瘦猴：“……”
封绝问：“既然如此，诸位请回吧。”
瘦猴追问：“他何时离开的？”
封绝啧啧：“有时辰了。”
“他要去哪里？”瘦猴急切地上前一步，没注意到封绝已经冷下脸了。
“你的话太多了。”封绝冷笑一声，“看你是惜王府的人我才与你说这么多，既是下人，就别越了身份。”
瘦猴：“……”
封绝随手扔下一把海棠果：“诸位不白来，这东西好吃的很。”说完翻身下了高墙，转瞬就消失了。
啊啊啊啊啊啊！瘦猴原地抓狂，旁边跟班抓着海棠果咬了一口，那叫一个酸！
哐！
封府大门紧闭，门口的两只石狮子威风凛凛。瘦猴捏爆海棠果，染了满手红。
“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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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别院。
祈澜团坐在塌上，精巧的手炉原是封绝别院里的，为了他们的计划，封绝昨晚就回了封府，只留下他们继续在别院等消息。
两人猜到了惜王府和苏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先前在京城之中太过招摇，饵抛出去了那么远，鱼咬钩了自然要收紧鱼线。
别无他选，封绝就得跑这一趟。
祈澜靠在腰靠上出神，祈二小姐端着一盘炒瓜子推门进来。
“怎么这副表情？担心封绝那边？”她问。
祈澜没否认：“有点。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对方什么时候出招，要出什么样的招，都是未知。”
祈蔚给祈澜抓了一把瓜子，坐到了小桌另一侧：“封公子是个有本事的人。再说这里可是京城，他一介世家公子，肯定不能轻易就让人欺负了，所以你就稍安勿躁，放宽心吧。”
“也不知道那边的人要几天才有动作。”祈澜抓过几颗海棠果把玩。
祈蔚一笑：“几天我们都等得起，反正此时该着急的是苏家。何况封公子不是还跟你学了些唬人的法子，他身边还有听雨楼的护卫跟着，没什么可担心的。”
祈澜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蹲守在惜王府和苏府的听雨楼护卫快马带回消息。
黑羽进前禀报：“公子，一刻钟前，苏府的人马出了城。”
祈澜腾地坐直身子，鱼这么快就咬钩了？
“可惜王府倒是没有动静。”黑羽分析，“看来惜王府和苏家果真是一条船上的。只是属下不明白，惜王府的人早上闹得那么大，怎么这会儿装鹌鹑了。”
“无非是掩人耳目。就是不知道要掩的人是谁了。”祈澜放下心，挥手道，“去歇着吧，今日天凉，厨房有煮好的姜茶，喝完暖暖身子。”
黑羽却不见动弹，他瞧着祈澜的神色无异，也稍微放下心来，只是问：“公子今日可曾服药？既然不打算立刻用解药，之前的汤药也断了不成？眼见着一天比一天凉了，公子本就畏寒，可不能再遭罪了。”
祈澜揣着手炉安抚道：“无妨，我心里有数。”
黑羽心里叹息一声，只得退下。
不多时，封绝也来了别院。
白羽就是跟在封绝身边的听雨楼护卫之一。
见了祈澜，白羽兴高采烈地还原早上的场面，尤其是说到天降红叶的时候，白羽一拍大腿：“当时发现那帮人往过来了，封公子就让我们把装了枫树叶的口袋系在了封府前面的树枝上，用根丝线拴着。公子你猜怎么着，那边封公子在墙上一打开折扇，我们在院里的树上一拽，丝线断了，口袋里的枫树叶就都飘下来了！那一片的胡同口风特大，吹得满天都是红叶，把那帮人全唬住了哈哈哈哈。”
祈蔚磕着瓜子看热闹：“没想到封公子骗人的本领也这样好。如果不是护卫们亲口说的，别说惜王府的人了，我听着都觉得实在是气人。”
封绝莞尔道：“临时抱佛脚跟祈澜学了几招，相处这么久，也就融会贯通了。”
祈澜不乐意了，揣着手炉笑骂一句：“合着是跟我学坏的啊？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过河拆桥。”
封绝连忙作揖行礼：“罪过罪过，这不让他们嚷嚷一早上要见江湖仙子给闹的嘛。看在我坐墙上吹冷风的份儿上，小仙君可饶了小的吧。”
“你就拿我取乐。”祈澜抬手扔过去一颗海棠果，封绝伸手接过，“谢小仙君赏。”
祈蔚：“哈哈哈哈哈哈。”
其他人也都没看过封绝如此……接地气的样子，也不是封绝在他们跟前端着，只是当今这副样子实在是跟封家大公子的江湖人设大相径庭。
祈澜倒是见怪不怪。
祈澜与封绝单独接触的次数太多，早就在他端方自持的规矩下，窥见了他同龄人的飞扬意气。
按照原书的设定，封绝比祈澜大不了几岁，一个没有叛逆期的世家公子，哪能是生来就这一副不通凡尘喜乐的高贵模样？
不过是封绝把属于自我的那一部分本性掩埋在他心里的海棠树下。
幸好，他遇见了祈澜，等到了书中世界的变数。
祈澜挖开冰封的地面，撬起尘封的罐子，掀开被心血浸染的封口，被强行剥离的本性丝丝缕缕地蓬勃钻出，深埋多年的幼稚姗姗来迟，终于回到了封绝的身体，连通他的大脑和思想。
终于在这一刻，封绝找回了完整的自己。
——和他亏欠的少年时。
……
翌日一早，祈澜一行人趁着月未落日将升之际从别院启程。
天际一片雾蓝色缭绕着山影重重，祈澜策马扬鞭，身前是璀璨朝阳，身后是流光万顷。
封绝在山道上遥遥相送。
“公子。”别院的管事给封绝披上披风，“山间早晨风重，莫要着凉。”
封绝翻身上马：“若有人问起，你知道该如何说。”
管事点头：“晓得晓得，这别院除了公子并无外人来过，大家伙嘴都严实的很，公子放心。”
封绝颔首，往京城的方向调转马头：“驾！”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14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