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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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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要微红着一张脸，看着李东聿补票，看着他接过售票员找的零钞，看着他缓缓的移步向她的方向走来。
小巴的过道本身就很窄，加上前排都坐满了人，更是显得拥挤，她看着他侧着身子，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好像那每走一步，都踏在了她的心上，响彻了她整个心房。
“进去个位儿呗？”李东聿附身跟她说道。
覃要这才回神，楞楞的向靠窗的位置移去。
李东聿一屁股坐下，连带着座椅都陷了不少进去。
覃要还在游离的情绪这才回神，“你怎么上来了？”
李东聿抬手摸摸鼻子，“我送你回去。”
有什么东西好像又多了，覃要直觉得脸比刚才更热了，她扭头看向窗外，抬手将那灰旧的玻璃窗打开些许，微微的风从缝隙中穿进，拂过她的脸庞，再游离到脖颈，最终钻进了毛衣里。
覃要被这凉风灌了好一会才将窗户关上，端正的目视着前方。
李东聿看着她一列列的动作，直觉得好笑，但也没好直接拆穿。
他腿长手长，坐在这样小的座位里显得有些拥挤，于是他讲自己往下移了几分，整个上半身靠在椅背上，勉强把身子舒展开，他扯扯覃要的衣袖，说道，“不聊聊天吗？”
覃要这才缓缓的扭头看着他，“可以啊。”
李东聿看着她，知道她现在似乎也说不出什么话题，便主动开口，“这班车到你们镇需要多久啊”
“半小时。”
李东聿突然憋了一下薄唇，“那很近啊。”
“？”
覃要疑惑的看着他。
“半小时很近啊，我还想跟你多待会儿呢。”李东聿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
“还可以，比在城里坐公交的时间还是要长一些，加上他们在中途上客下客，差不多有40分钟呢。”
覃要说得很客观，客观到李东聿觉得这姑娘真是实在，难道她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关系吗？李东聿承认自己很想让她现在就承认这层关系，但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原因无它，他看上的姑娘说了，一切的事情都得等到高中毕业，他答应了，也尊重她这个决定。
但答应和实际的行动却是背道而驰，他们在一起，他总想做一些情侣之间的事情，冲动，暧昧，却也不挑明，彼此之间清楚得很。
他缓缓的将手移到覃要的手腕，然后又缓缓的将手移到覃要的掌心，最后十指交叉，紧紧的握在一起。
覃要感觉到了，温热的，湿腻的，骨节分明的手掌与自己的手握在一起，她下意识的想要挣脱，却被握得更紧，她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作罢。
其实她自己都没发觉，那湿腻的感觉岂止是李东聿带来的，她本身也一样。
李东聿装着若无其事的看着她，身子微微的向她的方向偏去，问她，“那镇上有什么好吃的吗？”
覃要似乎过了刚才那紧张的情绪，缓缓的开口说，“有凉粉。”
“城里有。”
“有酒酿汤圆。”
“城里有。”
“有红糖粑粑。”
“城里有。”
“有藕粉。”
“城里有。”
李东聿腾出一根手指抠抠她的手指道，“你说点城里没有的。”
覃要想了想，本就是一个县城的，哪里有什么很特别的特色，这又不是出省，她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实在想不出来。
李东聿看到了她的全部表情，镇定自若的玩着覃要的手指，她的手指纤长且细，白白的，感觉稍微多用些力就能把它给掰折了，因此他玩得也是小心翼翼，他并没过多的纠结上一个抛出的话题，转而便问她，“桑榆镇这个名字怎么来的？”
关于这点，虽然是临时起意问的，不过他也确实是好奇。
覃要想了想，“应该是养蚕吧。”
李东聿点点头，又听覃要说道，
“从我出生到现在，只要没有出镇的人，家里都养了蚕。”
李东聿漫不经心的点点头，“那不是每年夏天你都有很多桑果可以吃？”
覃要点点头，面部微微带着笑，“嗯，我很小的时候，我哥带我去地里摘桑果，他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跟着，他会时不时的摘好喂我，当然他自己也边摘边吃，大概走了一整行桑树下来，他回头杨了杨手里的袋子，说那是我们的晚餐。”
“我当时兴奋及了，高兴得直拍手，可在抬头的时候，我看到我哥嘴唇自黑紫黑紫的，我哇的一声便哭了。”
李东聿微微耸动着肩膀，很配合的问她，“为什么哭啊？”
“我以为他中毒了，害怕呀！”
李东聿没出声，只见覃要又说道，“小时候很喜欢看武侠片，每次有人中毒，嘴唇都是紫黑的，所以我当时真的以为我哥是中毒了。”
听到这里，李东聿哪里还忍得住，肩膀耸动得更厉害了，“后来呢？”
“后来我哥就说那不是中毒。”他大概也很纠结怎么跟一个小孩说吃了桑果嘴唇‘中毒’的原理，他只说没有中毒，然后就开始哄我。
“不过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那天我的嘴唇也是紫黑色，只是我哥怕我认为自己也中毒了，就没说。”
李东聿耸动着肩膀笑了好一阵才停下。
随即便说道，“知道我家现在的那一片在以前叫什么吗？”
覃要当然表示不知道。
“叫棉花湾。”
李东聿看着她的表情，听话的像个上一年级的小学生，于是他接着往下讲，
“我也是小时候无意中知道的，我就开始缠着我爸问，为什么是棉花湾，”这其实是很简单的事情，可我那会就是轴，扯着我爸问那棉花呢？哪里去了。我爸当然说没有，可我就是认为既然叫棉花湾那就得有棉花，我扯着我爸膀子要了一晚上棉花，最后还被我狠揍了一顿。
覃要没忍住——笑了，笑得肩膀都在抖动。
李东聿看着那笑容，觉得特别舒服，特别的暖，那暖阳洒满了他的全身，填进了他的胸腔。
两人之后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小巴停下，有的乘客下车，有的乘客又上车。
上车的乘客沿着逼仄的通道往车的后箱走，快到他们身边的时候，她紧张得手都抖了一下，李东聿感觉到了，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原因，他迅速的将两人的手藏进衣服兜里。
新上车的乘客在他们的后方坐下，最后一排的座位比前排高出许多，因此李东聿也并没有将二人的手从兜里拿出来，倒是覃要挣扎了几次，最终被李东聿给按下。
其实到这里的车程已经过半，因为上了新乘客的关系，两人活跃起来的气氛就这样被浇了下去，最后聊的也都是一些关于学习的话题。
覃要到镇上的时候，李东聿没有下车，覃要就站在窗外看着他，他只说叫她先回去，他就着这班车再回去就行。
其实覃要的家就在离小巴不足百米的地方，她缓缓的向自己的家走去，到门口的时候却没急着进门，就朝小巴的方向看着，李东聿当然看到了，他打开了车窗，向她挥挥手，示意她快回去，覃要看着他说话的嘴型——外面冷，快回去。
覃要心里暖暖的，有些不舍，却也还是听话的进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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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要抬步往里走，穿过公共的走廊，他家就在这楼里的最里面，抵拢了尽头的三居室，外面单独一间厨房。
她看着厨房的门虚掩着，用手轻轻一推动，探了半颗脑袋往里看，父亲正在做菜，她轻轻的唤了一声，“爸爸。”
覃父耳尖，并没有因为炒菜的油炸声而没有听见覃要的唤声，他扭头看向门口说，“回来了？”
“快进来，爸爸给你留了好东西。”
覃要这次用力将厨房小门推开，凑到覃父面前，“是什么啊？爸爸。”
覃父将灶台上的火转小，转而扭身到碗柜，打开木门，将一个饭盒端出来递给她，“打开看看。”
覃要接过覃父递来的饭盒，抠开盒盖，里面居然是兔头。
她很久没有吃过兔头了，记得上一次吃是很小的时候，一家四口出去旅行，那会妈妈身体还好，爸爸借了叔叔的车，一家人向旅游地灌县驶去，游玩了一大天，对当地的吃食也不是很熟悉，便随便进了一家饭馆，却没想到歪打正着，那是一家很有味道的饭馆，面积不大，生意却很好，要不是因为他们到得早，根本排不上号，而那饭馆的特色就是兔头，名字起得也很简单“尤兔头。”
覃要虽小，却很是喜欢吃重口，兔头虽然不辣，却味道十足。父亲看她吃的那样，逗的哈哈大笑。
覃要问父亲，“爸爸去灌县了吗？”
覃父摇摇头，将火转大，“你黎叔叔去了，我让他给你带的，赶紧吃吧。”
覃要一边洗手一边问，“哥哥和妈妈呢？他们吃了吗？”
覃父笑笑，“哥哥现在不爱吃这个了，至于你妈妈嘛......”
覃要没在说话，套上塑料手套就开始动作，也没出厨房，就站在父亲的旁边。
覃要吃完后已经是半小时后，他看见父亲还在忙，便说先出去看看哥哥，细算起来，他也有快一年没有见过哥哥了。
她转身出厨房，准备往客厅走去，见哥哥正好出来，她高兴的上去挽着哥哥是手，“哥哥，你去哪里？”
桑湛侧头看看她，然后又杨了杨手上的垃圾袋。
“我跟你一起。”
桑湛没有拒绝。
两兄妹缓缓的向外面走去，穿过那道长长的走廊。
桑湛问她，“最近怎么样？”
她说，“好。”
桑湛又问，“学习呢？”
她又说，“挺好，就是班上有个男生每次考试都比她多一分。”
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说这个男生时，脸颊带着的那一抹笑。
桑湛看到了，却也没有多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将垃圾放进垃圾桶，又有一搭没一搭的往回走。
覃要虽然平时在外话不多，但在家人面前却特别的活络，好像外面那个冷漠的覃要只是一个分身，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被爸爸宠着，被哥哥宠着，被妈妈......
快进卧室的时候，覃要却拉住了桑湛的手，抬头问他，“妈妈还好吗？”
桑湛怔楞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没事，最近妈妈的身体状态还不错，问题不大的。”
覃要悬着的一颗心稍微放下一点。
覃父蹭着两兄妹丢垃圾的时间，已经将几个大菜上了桌，都是两兄妹爱吃的，覃要看看墙上的摆钟，也将将到5点。
她问父亲，“爸爸，我们今天开饭这么早吗？”
覃父带着笑回答道，“早点吃，吃了让你哥带你出去放烟花，你说好不好？”
覃要一听烟花，兴奋及了，跟着也就落了座。
她看着四方桌上空空的那一方，“妈妈不上桌吗？”
父子二人一时哑口，虽也没有回答。
她扭头看着主卧方向的门，默默的低下了头，刚才极好的心情也不负存在。
一双手轻轻的落在她的头上，她随着方向看过去，是哥哥。
哥哥一上一下的来回轻抚着她的头发，眼神为难又心疼，“要要，别难过，不是因为你，妈妈就是累了，想休息。”
一顿饭吃得毫无声息，已然没了才进门时的喜悦和期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