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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桑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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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来的人是谁？”林适在库房边把大小不一的红箱子放到柜子上，边问一旁的宋准。
“是都月族朝贡的人，坐在顾大人旁边的是他们的朝贡使白桑拓。”宋准手握墨笔，把林适放好的物什的位置记录在册。
“不过今年来那么多朝贡使，只有白大人登门拜访，他来干什么？”
宋准拍了下林适的后脑勺。“这不是我们能关心的事。你放完东西，直接回后院，不要到前面去了。”
“好的，我知道了，你下手好重。”林适收拾完东西走出门。
“坏蛋宋准，整天就知道教训我。你不让我到前院，我偏要偷偷去。”林适从小路偷偷绕到大堂的后窗，看见一个穿月纹罗衣的男人坐在右侧的檀木椅正在品茶，左边没有人。
“在看什么？”
“看朝贡使。外国人长得就是好看，皮肤和深闺大院的姑娘一样白，眼睛还是蓝色的。”林适一回头，看见顾尚安在旁边，鸡皮疙瘩瞬间起来了。
“嗯，这是确实。”顾尚安鼻腔哼了一声。“但我觉得他下面坐着的那个金发的更好看。”
“顾...顾大人，你怎么在这里？”
“我看你们俩半天没把东西拿过来便去了库房，宋准说你回房休息了。”顾尚安说，“既然你已经来了，把这个给白桑拓，刚好给你近距离看他的机会。”
林适端着托盘走进大堂，“白大人，顾大人有事先回了，这是他所赠之物。他还让小的传一句话，‘白大人之谏言我们会着重考虑，不日给你答复。’”
白桑拓掀开托盘上盖着的红绸布，一只无暇的白玉镯子安静地躺在衬布上。
“‘细观玉轩吟，一生良苦心。雕琢复雕琢，片玉万黄金。’镯子出自大人的故乡，是上等的羊脂玉，可无论多好的玉料，均需要匠人的反复雕琢方能成器，希望大人耐心等待。”
“请你务必转告你的主子，”白桑拓用不太标准的官话说，“我可以等，但时间不留人，如果不是眼下还有许多事需要我去完成，我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证明我族的忠心。这只镯子我会日夜佩戴，玉在人在，玉碎人亡。”
“阿止，你在想什么？”萧继治问道。
“没什么。”顾尚安看着远处倒地的人说，“我大概猜到他们的把戏了。这些人假冒官兵，借白桑拓挑起两国争纷，我怀疑和之前偷玉璧的是一伙人。”
“嗯，我们可以顺着这条线往下查，看能不能揪出幕后主使。”萧继治说。
远处舞女以绫为刀，菟丝花似柔软纤细的绫缎，一旦搭在人身上，便收紧缠死，若碰到脖颈，便是当即毙命。
可谁料她哥哥阿布丁被两名官兵缠住了，三寸长的刀斜插进阿布丁的大腿，立马鲜血直流。
“哥哥！”舞女转身欲助阿布丁，谁料旁边一个身高八尺的壮汉手持双锤，一锤叫她飞出十几米开外，重重砸落在地，正好到了顾尚安他们藏身的巷子口。
顾尚安看着舞女口中吐血不止，知道她已经伤及内脏，难以生还。舞女向前爬行几米，费力抬头看向顾尚安的腰部，一双顾盼流波的大眼睛似悲似喜。
“你逃出来了啊，真好...快逃，逃得越远越好...”
“你在跟谁说话？从哪里逃出来了？”顾尚安皱眉问舞女。
舞女咳血几声，随后倒在血泊之中。
“萧继治，叫你的暗卫解决剩下的人，不要留痕迹。我们还要再回锦绣阁一趟，如果我没猜错，这场戏的幕后指使，现在依然在锦绣阁之中。”
“阿兄，为什么...”
“此事不可声张，无论是谁利用了白桑拓，都是想要挑拨我们和都月族的关系，如果让官府的人来解决这件事，只会越闹越大，反而让他们得逞。”顾尚安似乎知道小兰想问什么，没等她说完便开口。
三人插小路又到锦绣阁，此时的店铺大门紧闭。顾尚安抬头看那匾额。
“难怪。”
“什么？”萧继治说道。
“这匾额过于显眼，是为了掩盖更加重要的信息。小兰，你看匾额底下写着什么？”顾尚安说。
“四十九号！”小兰说道，“这是小六之前告诉我的碰头地点。”
萧继治手握在霄练剑的刀柄上，一脚把大门连同门闩踹开。“走吧，我们进去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名堂。”
黑云在天际翻腾，时而传来闷雷滚滚。大堂空无一人，其间衣服杂物凌乱散落一地，暗红的血迹从大堂南面的小门直到后院。
萧继治在前面带路，小兰在中间，顾尚安则断后，三人随着血迹一路走到先前藏尸的屋子。有一个黑影手拿火把，肩上扛着软绵绵的苏氏，从苏氏紫斑点点的手可以看出至少毙命三个时辰了。
轰隆一声惊雷，照亮满屋的尸山。
“来者何人？”
“你这刽子手，为何杀这么多无辜之人？”
“看样子你们是来主持公道的侠客了。”黑影仰头大笑。“可惜你们来太晚了。”
“杀了你就还不晚。”萧继治挽了个剑花，直逼黑影的七寸而去。黑影抓住苏氏的脚，一把甩向萧继治，在萧继治躲避的瞬间，侧身凫跳，几步到顾尚安的身边。
顾尚安脚勾起地下的木棍，反手冲黑影的腰腹打了一棍。
黑影闷哼一声，咔咔两声骨头的脆响，竟然在空中逆转方向，朝房顶飞去。同时三枚飞镖从极其刁钻的方位射向顾尚安，在半秒之内，顾尚安无处可逃。
顾尚安只能抬手格挡，只听见三声钢镖刺入肉身的声音。
“小兰！”顾尚安接住飞身替他挡镖的小兰，“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
“你身边怎么总有帮你的人？不用着急，我们来日方长。”黑影站在房檐上，说完便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雨倾盆而下，冲淡了小兰身下的血滩。“阿兄救过小兰的命，小兰今天把这笔账还了。”小兰苍白的脸上露出孩子气的笑容，嘴不停向外吐血。
“你现在少说话，不要用力吸气，还来得及。继治，我们赶紧回府。”顾尚安盯着黑影消失的房檐一角说，“随行之人必有奸细，而且我可以确定，想杀我们的人，我一定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