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阿凛（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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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摆向后翻飞，黑色的领带高高扬起，风在耳边呼啸而过，撕扯着手上和脸上的伤口。
紧接着，言涣落在了一个冰冷的怀里。
“晚上好，鬼先生。”言涣嘴角是藏不住的笑意。
他敢跳下来，就是仗着秦琛会放松警惕，就是赌某位躲在暗处的鬼先生一定会接住他。
谪秚带着他飞了很久，落地后，秦琛没有追上来。
“你很敢？”谪秚把人抵在墙角，声音压得很低，“我真该任由你摔死！”
“你不会的。”言涣笑说。
谪秚：“如果我没赶上……”
“我不会跳。”言涣打断了他的话，“如果不是知道你在，如果不是肯定你一定会救我，我不会跳。我很惜命的，鬼先生。”
“记住你说的话。”谪秚语气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
言涣能感觉到，他刚才说的这番话，某位鬼先生很满意。
满意什么？满意他说惜命吗？
言涣自嘲地笑了笑，觉得多少有点自作多情了。
他抬手，食指曲着敲了一下谪秚横着的手臂：“还要圈多久，鬼先生？”
谪秚收回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言涣笑他：“鬼先生，起码都抱过了，不用这么正经吧，这样显得我多轻浮。”
谪秚没理他，转了身往回走，往三居的方向。
后面言涣笑了两声，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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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居的灯还亮着，刚走到门口，里面就传来了重物摔落的声音。
言涣愣了一下问：“你没让她回瓶子？”
谪秚：“忘了。”
言涣：“……”
你还挺淡定。
言涣推门进去，宣花蜷缩在地上，桌椅歪歪倒倒摔了一地，连货架上也有一些东西被扫落了，玻璃碎了一地。
他走近，在宣花旁边蹲下来，手掌轻轻覆在她头上。蓝色魂力流出，安抚怨魂。
“好了，没事了。”他轻声说。
从谪秚的角度看过去，言涣柔和的五官被阴影罩着大半，但眼睛里还是能清晰地看到某些复杂的情绪，更多的是悲悯。
活了太久，见到什么都有点容易感伤。
宣花渐渐平静下来，眼神恢复清明，她微微抬起头，言涣正低头看着她。
“抱歉，我控制不住。”宣花很愧疚，被怨魂控制后她没办法回瓶子。
言涣眼眸低垂，淡声道：“没关系，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至少没有出去伤人。
之后宣花本来打算做点什么弥补一下，但言涣让她去瓶子里呆着，她也担心自己再失去神志弄得更糟，只好让言涣自己收拾那些狼藉。
言涣弯腰去捡地上碎掉的镜子时，从半块玻璃碎片里看见了自己干净的脸。他微怔，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一道伤口都没有。
是什么时候……
他回头看去，谪秚已经在动手清理桌椅了。
言涣失笑。
嗯，做好事不留名，很符合鬼先生的性格。
把三居整理好，言涣已经困得不行了，眼里有明显的疲态。和谪秚打过招呼之后，他就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
他轻轻敲了下瓶子，问：“他去哪儿了？”
“没说，不过他让你记得吃东西。”
言老板心情很不错。
“知道了。”
宣花听到了走远的脚步声，她提高音量喊：“你去哪？”
言涣：“吃饭。”
宣花：“……”这么听那只鬼的话。
想了想，宣花又说：“你很高兴。”
言涣：“这么明显么？”
他都没笑出声来，只是嘴角没忍住上扬了而已。
宣花点了点头，想到言涣也看不见，就说：“嗯，虽然看不到，但是感觉得到。你在高兴什么？”
言涣：“不知道。”
宣花：“……”
宣花：“？”
有点超出认知范围了。
从昨天的事以后，宣花对言涣的看法和态度就完全变了，所以即便言涣说不知道，宣花也还是很耐心地问：“因为那只鬼吗？”
“可能吧。”言涣说。
宣花“哦”了一声，没再问。
可能是她太久没做人类了，不太能理解言涣的高兴从何而来。
她问：“我能出来吗？我就活动一小会儿。”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我在的时候你都可以出来。”言涣给她解了禁制。
宣花活动了一下手脚，舒服多了。想起来什么，她说：“你魂力好像不是太强，还是不要浪费来给我压制怨魂了，我控制不住的时候回瓶子就行。”
言涣：“……”
前面那句可以不用说。
看言涣脸色不太对，她走近歪着头仔细看了看。
“怎么了，你是不是太饿了？”
言涣：“……”
算了，无心的，言老板向来大肚，不计较了。
于是他点头：“嗯，饿了。”
.
言涣刚吃好饭又等了半天，谪秚还是没回来，反倒是外面的风铃响了。
是个人类。
言涣手往空中一挥，带着衣角扬起，那些原本悬着的物件无声地落下来，和别的店没有两样。
三居来的客人很杂，猎者，鬼，人，言老板都是来者不拒。
但是打开门的时候，言涣还是有一瞬间的惊讶。
居然来了个见过的。
言涣笑着侧身：“欢迎光临三居，请进。”
“谢谢。”
戴画家帽的姑娘点了下头，看起来和在蛋糕店时一样拘谨。
她沿着左边的货架走，言涣跟在后面，离得比较远。
宣花小声说：“我还以为你只是有收藏的爱好，居然都是拿来卖的。”
“也有不卖的。”言涣说。
“哪些？”宣花像个小跟班一样。
言涣指了左边角落的一排货架，手指划了一条线。
“那些。”
陈染刚好走到言涣指的那一处，从上往下扫看，视线凝在了一枚银戒上。
太旧了。这是她的第一想法。
但是接下来，她看到了银戒内圈的两个字母。
CR。
好巧。陈染笑了一下。
不远处的言涣挑了下眉，走了过去。
“喜欢的话可以送你。”
“啊？”陈染有点没反应过来，愣了两秒后她赶紧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谢谢您。”
言涣视线落在她的右手上，那里戴着另一枚银戒。
“我能看一下吗，你的戒指。”他问。
虽然有点奇怪，但三居里摆的东西实在太杂了，陈染也就以为对方只是有收藏的爱好，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把戒指摘了下来。
言涣接过，捏着戒指看了看，又还了回去。
“很漂亮。”他笑着说。
不知道为什么，宣花总觉得那笑很假，没有半点真诚，不象是在夸戒指好看，更像是在说“这东西应该扔掉”。
太奇怪了。
“谢谢。”陈染道过谢，又开始盯着货架看起来。
言涣站在那枚银戒前，一句话也没有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半晌，宣花小声地提醒他：“她好像挑好了……”
言涣望过去，陈染拿了一只怀表站着，有点疑惑地看着他。
“嗯。”
应了一声，言涣取出那枚银戒走过去。
“买怀表附赠的。”
宣花：“……”
陈染：“……”
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而且上面明明标了非卖品。
“我……”
陈染刚想拒绝，言涣堵了她的话：“这枚戒指已经很旧了，不贵重，你不收的话，这块怀表你就不能买了。”
宣花和陈染：“？”
还有这种方式的强买强卖？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阿凛（6）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