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疯狗咬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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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神节之后, 众人便各自返回家中。
这一日，卫嫣如往常一般醒来洗漱，正盘算着自己得赶在进宫前有个营生，这营生之事，若定下来，还得求着其阿母一道，不然也是难以为继。
正思虑着，外边阿豆急火火来报道：“二房那边闹起来，说是要闹和离。”
身旁方媪连忙到迎上去，问道：“这火急火燎，这个时候便来府上，想必是一早便出发，难不成闹的厉害？”
“听闻双眼皆是红肿不堪。”阿豆道。
“哎，当初老夫人便言此不是良配，偏偏不听，如今这般，也是命中注定。”方媪叹息感慨，有些恨铁不成钢道：“那周氏也是个烈性子，当初为女拼死觅活，如今恐怕也是帮衬着一同闹起来。”
卫嫣听着两人一言一语的，慢慢寻思着记忆，倒是想起来了。
二房那边也仅有一个庶长女卫茗，生的也算貌美，只是性子自小便一向要强，衣食住行素来喜欢比人比较，不愿落于人后。
于前年嫁了人，如今算着年岁也是十八之龄，这两年来育有一子一女，本来倒也是家里和睦，卫氏也一直帮衬着孙氏倒腾田地里的吃食，去年还因着生意扩张，孙氏舅姑氏带着兄弟姊妹一大家子前来相衬。
若是一大家子难得一聚倒是欢畅，可一旦生活在一个宅院里，日常起居难免磕绊，但闹成如今这般，也是不至于。
于是她道：“难不成那孙氏要再纳姬妾？亦或是有了外室？”
她是知晓卫茗所想，自家阿娘与阿爹均是妾室所生，她自小便觉不妥，长成之后若不是不愿再为妾室亦或受妾室所扰，也不至于挑中无家世根基但为人尚算俊挺、头脑也算灵活的孙氏。
想到这卫嫣不禁蹙眉，道：“这着实太亏了！”
说着，她便起身往院外行去，越近花厅，越能听到喧嚣哭啼声，这其中自是二房那姬妾周氏的哭求声音盖过众人。
周氏年近四十，幼时出身酒肆，因生的貌美，十里乡亲前来求娶的不在少数，只家中爹娘不愿将她随便许人，一心想让她嫁进富贵人家享福。
之后凑巧遇到卫二老爷当年与张氏不和睦，倒是两相看对眼，进了卫氏之门，也是周氏家中所盼，奈何周氏体质不适有孕，好不容易有了一胎，便是卫茗，偏偏生产之时还落下病根再难有孕。
周氏心疼卫茗，自小便一切都顺着她。
如今见她这般消瘦受苦，周氏哪里再受得住，心疼的直接跪伏在卫老夫人腿边嚎啕大哭，只一心求着能为卫铭作主。
而卫茗则是扑在一旁的乳母身上，眼泪也是没停过，偶尔似是想到了自己的极大委屈，哭声高起，稍稍平复之后，又不得行。如此反复，直哭的大厅上无人再有劝慰，都看着母女两人在那里哀恸着。
也直哭的卫老夫人脑仁儿疼，她猛的一拍桌子，怒道：“都哭够了？若是哭不够，众人便先散去，待你们都消停了再言其它。”
这一怒，倒是瞬间安静了。
而正是安静的时刻，卫嫣进来花厅，她依次行礼之后，其阿母招呼着她坐在一旁。
卫嫣这不来倒是好，一来便像是满屋生了光辉，她身上无多少华丽装扮，但因着那一两件点缀的饰物也是不凡，尤其是一双耳朵上挂着的玉坠子，是其姑母卫婕妤赏赐，手中玉镯更是其父战利所获西域王室之物。
何况，她生的明眸皓齿，双眼灵动生姿，这一眼瞧过来明明是普通的瞧一眼，奈何眉眼间就是透着晶莹，让人想多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卫茗自小便是由着周氏在二房一味着偏帮，但凡二房张氏处有点好东西，卫二老爷也不会短了她。
但奈何，她每每遇到看似好欺负的卫嫣，却从来都没从长辈处讨着好。
仿佛卫嫣性子再弱再肉，长辈还是把她放在心尖上。
难道就因为她生的最似当年的卫皇后不成！？
如今的不顺，与儿时的意难平，再见又见她光彩照人。
于是便气怒上头，也不顾场合，阴阳怪气的呛声道：“我是庶出，不如嫡出来的受宠，都名声在外如此模样，依旧有家中担着要进宫里头享福。”
此话一出，简直不知好歹。也让众人措手不及之下，均连面面相觑的动作也做不出来，直接呆愣当场。
一旁的郑氏原本还想着如何让那孙氏一家子好好见识一下卫氏女不可欺。
如今见卫茗似是脑子被狗啃了似的。
想必心中早恨得自家阿嫣许久。
于是郑氏气不打一处来，正要替卫嫣说道两句，卫嫣从懵逼中快速反应过来，却是笑了笑道：“今日我敬着你是这一辈中的大姐姐，按说虽是庶出，也当有所表率，如今这般在外受了辱，便要在窝里头耍横出言不逊，意欲找回心中失衡之处？岂不打错了算盘？怪道要遭大姐夫及其一家子的嫌弃还不得话柄子拿捏回去，原是有因有果乎。”
这慢悠悠的夹枪带棒，专挑痛处打的话语，让郑氏心中一松。
也让恢复了些许正常思维的众人再次思路一愣。
谁也不曾想，素来郁郁不快只闷闷不乐有卫嫣，反击起来，也是毫不留情面。
卫茗愣了，她也不曾想卫嫣会当众反呛于她。
以往她不是只会缩在一旁，默默不语，双眼只会盯着地面吗！？
她之前出嫁之前便一直看不顺卫嫣，那一副蔫蔫的模样，天天愁的不行。她自认自己聪慧，只不过出身差了些，在夫家听闻卫嫣闹出了那些个事，正要背地里嫌弃卫嫣没用，只会让族人蒙羞，却不想才过没多久，卫氏一族还是从这一辈中选送她去花神祭，难道这不是依仗的长房嫡出的身份吗！？
卫茗心中的难受与目下的难堪一股脑儿的迸了出来，她豁的一下站起身，指着卫嫣哭怨道：“你莫要在此心觉高人一等，我卫氏贵女之中，也未必非你才能入宫不可。”
卫嫣觉得她就不应该来这里，简直是遇到疯狗了。
于是她再次一笑道：“即使不是非我不可，也肯定不是你之流便可。”
卫茗气极，这卫嫣反驳人言何时如此之快。
于是她再次冷笑一声，正要再言，一旁郑氏清清冷冷的话传来道：“出嫁便是姑奶奶，若是回娘家作客，有礼倒也罢，若不然，请了姑爷上门，也要说道说道。即使是和离了，城效外的庄子、亦或是庵里，也都是有落脚处去的。”
提到姑爷孙氏。卫茗顿时消停，她今日回娘家也是为了寻娘家的支持，怎么就昏了头。
于是她转过头来，再次扑到乳母怀里，哀哀哭泣了起来。
但郑氏却是起身，拉起卫嫣便大步离开了花厅，而蔡氏也是觉得卫茗莫名其妙，也起身随着离开。
花厅呼啦啦的顿时撤走了一半人。
唯留下二房张氏、不知所措的三房刘氏。
卫氏这里发生了如此莫名之事，没一个时辰，便有人将这些传到了刘清耳里。刘清半靠在桌案上，一手撑额，一手摩擦着半个手掌心大小的碧玉镇纸，随即突然笑道：“传闻尽言其柔顺？真是眼瞎！”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疯狗咬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