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合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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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叶成了【伴步咖啡】的常客。
她喜欢这里的氛围，喜欢这里的歌单，也喜欢这里的老板——那个慈眉善目的老妇人。
时间长了，乔叶干脆打起了暑假工，她不做咖啡，做气泡水和冰激凌。
“欢迎光临。”寻常的夏日午后，门口风铃叮铃作响，蜜糖色木门被推开，有客人来了。
乔叶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迎接，看到来人，微微一愣。
门外遮阴棚的阴凉处，一个女人站在那里，正在关自己的遮阳伞，伞尖在地上的影子里堪堪露出个尖角，在平静的夏天扎出一根刺。
余安娴看到乔叶也很意外，她眸光微动，语气显而易见的急切，甚至有点失态，和她得体的打扮背道而驰：“你怎么在这里？你是不是知道......”
她话说一半，剩下的淹没在欲言又止的表情里，吊顶垂挂下来的晴天娃娃被风扇吹得转了一圈，并未点缀嘴巴的娃娃脸，豆豆眼睛朝着她的方向，裙摆轻轻晃动。
乔叶她对这个生理上的母亲没有恶感，也谈不上喜欢。她礼貌上前：“您好，请问要喝点什么？”
余安娴并未听见她说了什么，看似端庄的外表下依然风起云涌，在她的预想里，既然凌家对乔叶这样的态度，那么乔叶就绝对不会和这家咖啡店扯上关系，她不由说：“你然你都这样了，你，你能不能帮帮妈妈？”
乔叶垂下眼，与她错开目光：“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我知道你在怨我，你当初丢了我也很难受，我也曾没日没夜的找你，天天睡不着天天哭，一个月掉了七八斤......你小时候很乖，饿了也不会哭，”余安娴胸腔急剧起伏，眼睛一眨不眨紧紧盯着乔叶，“我都是定闹钟，一宿起床三次给你喂奶，再长大一点的时候，你也很乖，让做什么做什么，特别听话，是整个小区最漂亮，最讨人喜欢的孩子，街坊邻居都夸你，后来我带你去......”
她不说了，看着乔叶的眼睛，目光带着隐隐哀求，“乔叶，我真的很想你。”
“......”乔叶叹了口气，将菜单放到余安娴面前：“我知道了，你看起来好像不是很想喝咖啡，这里的柠檬水不错，你要尝尝吗？”
余安娴目光恳切：“乔叶......”
乔叶弯腰从冰箱里拿出一只柠檬，放在案板上切，雪白的刀刃被暖灯照亮，模糊地映着余安娴的半张脸。
余安娴咬了咬唇，小心翼翼绕过台子，再次和乔叶面对面，“让我看看你好不好？这么多年，我都没好好看看你的样子。”
“......”乔叶没说话，唇角抿得很直，手中动作不停，切开两半的柠檬被放进长杯，她开始捣柠檬了，紧绷着肌肉鼓着，让她看起来不那么弱不禁风。
随着她的动作，额角的发丝吹下来，遮住她的眼角。
很久以后，余安娴在某个瞬间突然回想起这个画面，她想起来，在乔叶的那缕发丝掉下来的瞬间，她的眼角似乎有水渍反出来的光的，也仅仅只一瞬间，因为之后乔叶低着头捣柠檬，视角问题，她看不见她的眼睛，但毕竟已经过去了，无从求证，也许是错觉，也许只记忆出现了混乱，反正都无从考证就是了。
乔叶把冰块加紧柠檬水里装好，放在的菜单上面。
余安娴愣愣地看着她的眉眼，喃喃地说：“你小时候像我，长大后像你爸爸......”她情不禁伸出手，去碰触乔叶的脸。
乔叶睫毛微颤，朝后躲了躲。
余安娴的手僵硬在半空，“对不起，我不该不经允许碰你。”
说着，她低下头，掩饰慌乱似的去拿柠檬水。
乔叶就握着柠檬水的杯子，挡开了余安娴。
余安娴僵在那里。
半晌，乔叶说：“......抱歉，我突然想喝。”
余安娴的手指弯曲似的抽搐了下，慢慢收回来，“没事......这个确实好喝。”
“嗯。”乔叶低着头，目光放在柠檬水上。
她握住杯身的手没松开，饮品里冰块的温度透过杯壁浸入手掌，握的时间有些长了，手又疼又麻。
但乔叶倔强，她就是不放。
“不点饮品的话您出去吧，”乔叶慢吞吞地说，“我们这里小本生意，不喝东西不可以歇脚的。”
话音刚落，风铃在同一时刻响起，乔叶重新露出笑脸，对着新来的客人说：“欢迎光临伴步，请问要喝点什么？”
她的目光从余安娴脸上自然而然地略过，忽视了余安娴瞬间愕然的表情。
......
杯柠檬水最后进了凌疏的肚子。
“你不会想一直干到开学吧？”等红绿灯的空挡，凌疏单手握着方向盘，咬着吸管问和乔叶说话，“你名下那几套商品房，不是刚好有家店房租到期要搬走，空出来你自己开个咖啡厅。”
乔叶屈着膝盖，莹白的脚踩着凌疏跑车副驾驶的真皮座子，坐没坐相地玩手机。
“不要。”
乔叶拒绝，手指在放大键用力地摁，手机方寸的屏幕上，是那张贴在【伴步】照片墙上的父女合照。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合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