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分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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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空落落的，乔叶不习惯，下意识伸出手在周围一阵摸索，后知后觉明白到凌疏不在这里。
于是乔叶也不动了，她坐在地上，茫然地眨着眼睛，泪水翻涌而出，浸着眼眶微微发烫。
心一阵阵的抽搐，挫败、无力、恍然若失、急切......明明是从未体验过的情绪，于她而言却并不陌生，虽然这么表述显得奇怪，但她确实有种【久别重逢】的感觉，像是在某一个时间段，被这种情绪填满所有感官的体验，她早已被迫重复了无数次。
是什么呢？
乔叶愣愣地想。
千次万次的重复，像每天早上睁开眼睛，看见窗台上铺着的晨光一样自然，融入她生活，方方面面，无时无刻，遁入其中，不期然就给心脏来那么一下。
很奇怪，明明凌疏从来不冷落她。
......不记得了。
乔叶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她并不挤压，视线转了一圈，认出这是间vip病房。
“......”她看向旁边趴着睡过去的凌疏，看着对方脸上掩饰不去的疲惫，嘴巴张了张，还是闭上了，转而看着上方发呆，她梦到了一些事情，醒来后记忆断片，但遗留的情绪还是把她弄得心情很差。
窸窸窣窣的动静自身边传来，乔叶偏过头，和凌疏对上视线。
凌疏眼里还带着些许倦意，唇角自然下垂，表情寡淡，眼底也冷冷的，但仅一瞬，恍惚过后，乔叶熟悉的关切和热烈边在那汪泠泠的泉眼里表露出来。
是乔叶最熟悉的模样，她在用眼神询问乔叶的状况。
乔叶：“......我没事了。”
凌疏起身，一手撑着床边，一手越过乔叶，按下床头的铃。
乔叶的目光落在面前横着的胳膊上，还是做完熟悉的睡衣，露出来的半截胳膊透白，因为疏于照顾自己，竟然比她的还要纤瘦些许，动作带起微微的风，淡雅的香气传出来，很好闻，突兀的，乔叶心脏漏了一拍。
手臂收回去时，被乔叶一把抓住。
迎着凌疏略显诧异的目光，乔叶：“我想......搬出去住一段时间。”
说完，她垂下眼，逃避似的不去看凌疏：“我成年了，不再是小孩了，我要搬出去。”
乔叶吐字很轻，字节却很清晰，一字一句，清清楚楚传达进在场的人耳朵里。
说完她就闭上嘴，全副心神留意床边人的反应，眼睛盯着输液袋里的点滴，假装专注。
身侧人的呼吸几不可闻。
‘滴答——’‘滴答——’
她数着药水落了十下，听到凌疏说：“好啊。”
乔叶微微睁大眼睛，为这个出乎意料的答案转回头。
她又闻到了凌疏身上的香气，葱白的手指在视线中放大，快要与睫毛相碰的时候微不可查的略一停顿，腮边被轻轻碰触了。
凌疏帮她把挡住视线的凌乱刘海别到耳后。
凌疏噙着笑意开口，眼底满是纵容：“等开学了再回来住也行，家离着你学校近。你想住哪里？我帮你联系......”
“......不要。”
凌疏收回手指，笑意一下子不见了。
残留的梦境与现实重叠在凌疏的表情上，乔叶呼吸加速，不由大声说：“我自己找，不用麻烦你！”
凌疏只是歪了歪头——这是她多年以来和乔叶一起生活，被乔叶潜意识里同化的小动作之一：“为什么？现在骗子很多，你会被人骗。”
“我会报警。”
“......那你总得告诉我，你想和谁一起租？”
“你别管我了！你知不知道你这样我......”乔叶的脾气来得毫无征兆，努力控制好声线：“我能照顾好自己，有事儿会给你打电话。”
“好。”凌疏说。
乔叶磕破了脑袋，出行计划惨遭泡汤，不过她也不在意，本来就是一时兴起，去不了就不去了，她现在有别的事要忙——搬家。
“我自己来就好。”
凌疏再一次把乔叶收拾好的箱子接过去时，乔叶忍不住抗议。
“帮伤员减负不算影响她独立。”
凌疏从善如流，她身穿干练清爽的牛仔裤和白衬衣，头发在脑后绑了个马尾，活力满满的样子，只是眼底下淡淡的乌青，昭示着她最近的状态并不如打眼看上去那么好。
乔叶努力让自己假装看不见，转而去抱自己的陪睡毛绒玩具。
有搬家公司的帮忙，凌疏也不过随意打打下手而已，等她们将手里的东西放在车上，乔叶需要带的已经都装好了。
装满的货车先行一步，留下两个姑娘，顶着艳阳天，在别墅的门口外面大眼瞪小眼。
“......真的不要我送？”
乔叶点头：“我可以自己开车。”
凌疏看着她，眼睛微微眯起，半是玩笑半是威胁地说：“不是背着我养了男人吧？”
乔叶莫名其妙地看她一眼。
“咳...女人也没养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乔叶眉头皱得死紧。
知乔叶莫若凌疏，得到了喜欢的答案，凌疏心情总算好了那么一丁点。
“真的不能告诉我你搬到哪里去了吗？”
乔叶：......
乔叶打开车门，坐上驾驶座：“我走了，到家后会给你打电话的。”
凌疏敲敲玻璃。
车玻璃缓缓放下，虎着脸，拿出那副在工位开会的架势：“租一个月最多算临时住所。”
乔叶眼睛一翻，无奈地摆摆手：“知道了。”
车子发动时，乔叶想：就算是买下的房子，只住一个月，也可以算作临时住所。
乔叶不擅长做家务，忙碌了四个小时，客厅里满满当当的纸箱子也只收拾了一小半，她两眼一黑，把自己摔在沙发里，汗珠顺着皮肤纹路滚下来，身体感觉像散了架。
不想动了。乔叶拿过钱包翻找餐厅名片，她要奖励自己一顿外送大餐。
准备打电话时，看到了凌疏发来的彩信，时间是三个半小时前。
一张在高级餐厅里拍的饭桌照，精致的食物被装在同样精致的餐盘里，旁边还有一杯斟好的热红酒，看起来格调很高。配文：【发现一家新店，有你喜欢的古典爵士乐，晚上一起？】
非常适合劳累身体的放松套餐。
乔叶几乎瞬间就想到炙烤的牛排在嘴巴里爆汁的味道，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两声。
她喉头滚了滚，内心蠢蠢欲动。
而后退掉界面，照着名片上的号码挨个输入。
晚上，酒吧。
凌疏趴在吧台，一只手举着玻璃杯，晃动的液体在灯光折射下映出各种光斑，手机被随意摆在一边，屏幕亮着，是乔叶没有回复的短信页面。
“什么强劲的对手把你打击成这样，新项目失败了？”陶悠单手撑腮，兴致勃勃地看着自己多年的友人。
凌疏长叹一声：“把小朋友惹生气了。”
陶悠顿了一下，没听清：“嗯？”
凌疏蹙着眉，幽怨极了：“难不成，是迟来的叛逆期？”
此时此刻，陶悠脑子也终于转过弯来：“你家小朋友？不是一直在叛逆期吗？”和小混混大家，旷课赛车什么的，外表和性格极不相符的大小姐，她都听自己表妹说了。
“没有啊。”凌疏再次叹气：“小叶子一直很乖乖女。”
陶悠很少感到无语：“......”你高兴就好。
“算了。”
凌疏站起来，端起杯子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表情像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陶悠跟着直起身子：“你做什么去？”
“查寝！”丢下这么一句话，凌疏头也不回往外走。
“？”
凌疏前脚坐进车里，陶悠后脚就跟了过来。
抬眼看了看她，凌疏跟司机报了陶悠的地址：“先把你送回去。”
“啧，这么早就回去了。”她还没玩够，但是面前明显有点喝多了的好友，让她抱怨的话硬生生压下去：“你要去那查寝？”
凌疏摇头。乔叶不告诉她。
“我还是先把你送回去吧。”陶悠叹了口气，“小张，不用送我，直接去你们老板家。”
新来的司机有点不知所措：“可是老板她......”
“不要紧，凌疏问起来就说我说的。凌疏，可以吧？先去你家？”
凌疏只听到了【家】这个字眼，她努力对焦，脸色越来越差：“这不是回家的路，刚才那个路口应该往左转。”
突如其来的发言把车上的另外两人吓了一跳。
“你喝傻了？这就是你回家的路啊！”
“现在不是了！小张！掉头回去，左转啊！”凌疏双手攀上驾驶座的椅背。
陶悠赶紧拉住她：“你别发酒癫！”
“掉头啊！”
“好好好，掉头，你先放手！”
喝醉的凌疏不讲道理，乱指一通，陶悠只好由着他发疯，在无数次走错路又掉头之后，车停在一个老旧小区大门口。
夜幕里的小区年代久远，路灯都没什么精神，暗淡的发着光，门卫室玻璃上还贴着不知道什么纸张，电视荧荧的光透出来，落到枯黄的绿化草坪上，反倒比路灯更亮一些。
“这就是你的新家？”陶悠深长脖子向小区张望：“我记得这是哪个单位的家属院吧？虽然老旧，但也不错，烟火气很重，安全。”
凌疏也在望着窗外没说话，酒精的原因使她脸色发白，要不是陶悠和她够熟，怎么也不相信这是一个人喝醉了的状态。
“你家住哪栋几单元几号？......你真在这有家对吧？”
凌疏先是摇头，而后点头，紧接着又是摇头。
陶悠，小张：“......”
“不能进去，”凌疏把头靠在玻璃上，垂头丧气的：“她不告诉我。”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分居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