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初见 ...
-
“我怎么瞧着，有许多陌生面孔？”鹿黎说着，叫忙于应付他人的段楼来自己身边坐下。
段楼如蒙大赦，总算松了口气，来到鹿黎身边坐下，接过鹿黎倒的酒，段楼听见江吟的声音，“许多长欢的新秀都来赴宴了，一会倒是可以认识认识。”
“可别，咱们玩自己就好，别再招惹出一个公孙文了。”柳亦安起身招了招手，段楼便看到江瑶匆匆跑了过来，冲他们大发脾气道，“你们这群坏人，怎么丢下我了!”
柳亦安听了低下头，江吟则摸摸头，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以为你不在家……好妹妹，我睡昏了，一会给你买糖吃好不好？”
“你自己吃吧，下回再丢下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们了。”江瑶说着向不远处的杨泮打了声招呼，又低头对柳亦安道，“今日你们玩什么？”
“飞花令？”柳亦安抬起头，正对上江瑶那双杏仁眼，见江瑶凑的这么近，摸了摸鼻子道，“瑶妹妹有兴趣可以当令官……”
“我才不。”江瑶哼了哼，转身和杨泮说话去了，柳亦安脸上的笑容僵住，万般不满的看向杨泮，杨泮平白无故收到柳亦安幽怨的眼神，也冷哼，回了一个白眼。
“好了，人到齐就开始吧，一会还要作诗呈上去呢，嗳，我可听说鹿叔上回生辰，有位客人的诗得了头筹。”
“你说的是那个写出‘端坐金殿弹琵琶，弹破生死玉不暇’的人吗？”
“那是当然。”
“那人就是初霁啊。”
一时间众人目光都向段楼投来，段楼有些不好意思，出了一脑门的汗，鹿黎见段楼如此，笑道：“既然初霁是大才，那就让他当令官吧。”
“这个好，初霁你今晚就来号令我们吧。”
段楼懵懵的被引到屋子中间，拿起鼓锤，疑惑的看向自己面前绘有牡丹的小鼓，江吟见段楼迷惑，出声道，“初霁你定个字再敲鼓，等鼓点停了，我们才好说句子啊。”
段楼看到十几双眼睛向自己投来，耳垂慢慢红了，握紧鼓锤，不自然道：“那我就定个字，醉。”
“这字是不是有点难啊？”柳亦安小声说。
“帮帮初霁吧，你瞧他紧张的快晕过去了。”江吟饮了酒，接过侍女递来的梅枝，看向段楼。
段楼握紧鼓锤，敲响了鼓。梅枝在众人手中传递，段楼的鼓点不快不慢，在心里数好数字后，段楼停了动作，抬眼看去，看到柳亦安拿着梅枝，正皱眉苦恼。
江吟催促，“快点啊，不然就自罚三杯。”
“别催我，我想着呢。”柳亦安摸了摸下巴，不确定道，“醉不知归路……”
“归哪里去？”江吟笑着给柳亦安倒了三杯酒，柳亦安痛苦的皱眉，喝下了三杯酒。
游戏再度继续，段楼看着鼓面上的牡丹，心说：这游戏确实有意思，只可惜自己没读过很多诗词，如果不当令官，恐怕今日要醉倒在这里。
鼓点一停，江吟拿着梅枝迫不及待道：“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
段楼再次敲响小鼓，这回梅枝倒落到了杨泮手中，杨泮苦恼的低头，柳亦安不嫌事大的说，“小姨通古博今的，要答不上来可要喝五杯啊。”
杨泮撇撇嘴，出声道：“这五杯我给亦安，野鸟窥我醉，溪云留我眠。日暮山风来，吹我还醒然。醉醒各任物，云鸟徒留连。”
“你和她较劲怕不是疯了。”江吟说着，将手中的点心送入口中，柳亦安闷闷道，“我没和她较劲，我就是不喜欢她。”
“这可不是君子之行啊。”鹿黎出声提醒，柳亦安看了看杨泮那边，对段楼道，“初霁，我来替你。”
段楼应声来到江吟旁边，看着柳亦安敲鼓。
梅枝传到自己手上时，段楼连忙递出，看着身旁那人起身打不出一二，不由得松了口气。
可自己不太喜欢这游戏，段楼的目光落到了外面，才发觉太阳已经落下，窗外正在飘雪。
之前是谁说过，这里有个倚梅苑……
段楼悄悄离席向外走去，夜晚繁星满天，段楼顺着直觉向右走去，雪落在自己头顶，面前的道路也开始有了积雪。
顺着石砖路一直往前，隐隐约约，段楼似乎闻到了一股梅香，心中一喜，更是大步向前，果真看到了倚梅苑。
成片成片的红梅盛开在这，段楼一下子看呆了，看着落雪沾染上红梅，呵出一口热气，只觉得这里的静谧美好极了。
白雪红梅，琉璃世界。
从前最讨厌的冬天，似乎也有未曾发现的美丽。
段楼看着层层花瓣堆叠的红梅，心中雀跃。
虽然外面有些昏暗，但并不影响视物，段楼正想折支红梅带回去时，忽然瞧见远处有亮光向这边走来。
“谁在那里？”
“没人在那里!”段楼不小心咬到舌头。
想离开这里时，那光亮已经凑近。
段楼这才看清，原来是一位披着红披风的姑娘和一个年纪稍小的公子。
那姑娘将段楼凑近段楼，看到段楼那双碧色眼睛时，有些吃惊的瞪大眼睛。
在昏黄的灯光下，段楼也同样看清了她的容颜，眉眼清秀，五官端正，红润的嘴唇在橙黄灯光下有了一种丝绸质感，段楼呆呆看着那姑娘，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她的容貌，两人都愣了一下，最后还是那位姑娘开口，“你怎么擅闯倚梅苑？”
“对不住我不知道……”段楼出声，却发觉那姑娘仍在看自己，轻咳一声，平复心情道，“我叫段初霁，不知姑娘和公子……”
“我叫白曌，这是我弟弟白羽。”白曌眨眨眼，意识到段楼发现自己在看他后，乌橄榄似的眼睛眨了眨，后退一步，把手放到了自家弟弟肩膀上，古灵精怪的冲段楼微笑，出声解释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刚才瞧见了蝴蝶，所以皇宫周围有好玩的事，所以就出来看看。”
“好玩的事？”段楼疑惑的重复。
白曌噗嗤一笑，似乎被段楼的表情逗乐，继续道，“卫珂飞告诉我，西南角这边有打斗的声音。”
打斗声!
这可是在皇宫啊！
段楼脸色不好，白羽见他这么害怕，拉着姐姐的外袍，低声安慰道，“段楼，你别害怕，只是有血迹，还不知道死的是谁。”
“这么危险，你们还是快回去才好。”段楼出声提醒，白曌撇撇嘴，将手中的灯笼提高了一点，看着面前的积雪，小声道，“知道了，怎么和房舒云一样啰嗦。”
“房舒云是谁？”段楼看着姑娘皱起的眉头，不由得出声发问，白曌抬眼正对上段楼那双碧色眸子，脸上一红，偏过头低声道，“是我们的第三个教书先生。”
第三个教书先生？
段楼迷惑的抬头，虽说听不明白，但还是出言嘱咐道：“雪越下越大了，你们不要老在外面待着，会被冻坏的，回去烤烤火暖暖身子才好。”
白曌看看白羽，两人相识一眼，又默契的分开，白曌对段楼道，“那就谢谢初霁公子了。”
段楼冲他们行礼，规规矩矩的转身离开，白曌看着段楼离开的背影，摸着下巴思索了一阵，对白羽道，“他是不是有点呆？”
白羽点点头，对白曌道：“姐姐说的是，他看上去傻傻的。”
白曌叹了口气，淡淡道，“这样也好，正好藏书阁有了空缺，我就替阿娘补偿一下他吧。”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初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