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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爱情语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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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城的种种苦难早已远去，笑容还挂在V的嘴角，她开始自由地思考下一步该做什么。她根本不指望现在就能得出答案，Johnny说得对，要么她想得太多，要么她根本不去想，而她当时没有给Rogue答复，说明她可能还会在这件事上徘徊一阵子。
到了第三天，V又崩溃了一次。
一开始只是缓慢的变化——她伸手去拿Johnny烟灰缸里那支快烧完的烟，压根没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然后，她用了他的洗发水，根本没看瓶子。再然后，她穿上了他的衬衫。本来以为就这样结束了，但这些事换成别的情侣根本算不了什么——在一起久了自然养成的习惯。但对V来说，这些行为却让她感到自己又在迷失。她曾因这些举动感到失控，而现在，知道了自己这副“新精神状态”的由来后，这种感觉更深了。他还在渗透她的意识吗？
“Johnny……如果几年后我已经不是我了，会怎么样……？”她站在厨房里，手撑在台面上，微微前倾。花岗岩台面的倒影映出她的脸，但她却想起了曾经照镜子时看到的是Johnny的样子。她的脸会再一次变成他的模样吗？
“那我唯一希望的就是，我会变成你。然后我们再一次相爱。”
这句傻兮兮的话，不知怎地却让她安心了一点。它并不能驱散她内心深处的恐惧——她不想就这样消失——但至少，她的生命中还有爱。这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得不到的东西。
“你知道吗，你现在洗澡时还是会哼歌。那些他妈悲到不行的老歌。小时候听的那些。我他妈要是想哼都哼不出来——只有你才能让它们听起来那样。”
一天天地活下去，抓住一切让她感觉自己还存在的事物。这就是她有时候唯一能做到的事。那一天她过得很艰难，但她并不孤单。每一次她伸出手，Johnny都会回应。
到了第四天，Johnny的过去如山般压在了他心头。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美——V从床上坐起，床单滑落，站起时一边胯骨微微上挑，阳光透过卧室那一整面玻璃墙洒进来照在她身上。窗外是郁郁葱葱的森林，她的身影与背景形成鲜明对比，让他想起美术馆里那些描绘自然中女人身姿的画作，那些因捕捉“美”而广为人知的艺术品。她的姿态、身体的曲线、头发的光泽，还有那张粗粝却带着天使感的面孔，让他想到他曾迷恋的拉斐尔前派画作。Rossetti和Millais现在要是看见这场景，大概都得气得从坟墓里爬出来认输吧。
但他看得越久，心里的痛苦就越重。V套上内裤和T恤，一边说要去做早饭，而他却越来越觉得皮肤下的不适正在翻涌。他问过自己很多次，也一直在问——他真的配得上她吗？
有多少人看他像个待修复的残骸？有多少人看清了他内在的样子后选择离开？又有多少人说他既值得一切，也一文不值？他们说的都对吗？
直到他面对自己亲手留下的“遗产”——在被Soulkiller杀死之后的另一个人生——他才意识到自己过去造成了多少毁灭。不说那场炸毁荒坂塔、影响无数生命的袭击，光是他对朋友的伤害就一再重复。借由V，他试图与仍活着的人和解，她给予了他这个机会。那些知道他还在的人，也许从未原谅他，但他们至少让他回来，试着弥补。
也是通过V，他学会了爱人，也学会了如何被爱。他看到了自己与他人身上那些从未见过的面向。她不是第一个爱他的人，之前也有不少人，但他用最糟糕的方式亲手毁掉了那份爱。他现在对自己、对V许下的承诺，就是不让她成为那些人之一。他无法向所有被他伤害过的人赎罪，但他可以尽全力让V不被他再伤害。
可他真的配得上吗？
这是个关于救赎的问题，但他是不是早就过了该被救赎的点？答案取决于你问谁。Kerry和Rogue或许不会说他被赎清了，但他们至少还愿意接纳他。而他知道，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弥补对Alt造成的伤害。谁能为一次失败的爆破行动赎罪？那个把自己钉上十字架的疯子第一次让他产生这个念头，而V则让这个念头一直挥之不去。
那个想再次推开V的念头又冒了出来。
“嘿，”V探头进来，手里端着两杯咖啡，Johnny扭头看着她，还维持着她出门时那副卧在床上的姿势。“你还好吗？这几天我一进来你都在外面抽烟。出什么事了？”
他只是摇头，坐起来，接过她递来的杯子。“我没事。早饭做好了吗？”他并不想把她赶走，但他实在难以看她一眼，此刻觉得自己比个罪人还不如。他他妈现在真的很恨自己。
“做完了。我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不过你不太对劲。”她爬回床上，手握咖啡坐在他身边，轻啜一口。“说真的，到底怎么了？”
“V，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Johnny，就算我受伤了，也不代表我就能垄断所有痛苦。如果你不想说，我不会逼你。但我在这儿，就像你一直在我身边一样。”她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真诚，这种眼神只让他觉得自己更不配。
“我真的配得上这一切吗，V？我做了什么能换来这一切？什么都没有。可我却能每天醒来看到你。能拥有这个世界上大多数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操，V，我是个恐怖分子，一个毁掉所有人生活的混蛋。也包括你。可现在我却拥有一切？”他皱着眉头转过身，背对她面朝门口。“我真不觉得我配得上这一切。”
瓷杯碰上床头柜的声音响起，然后她靠了过来，躺在他旁边，用手肘支撑上半身，又一次靠近他。“我觉得你忘了我们为走到今天付出了多少。也不能怪你——我有时候也会忘掉。也许更准确点说，是刻意屏蔽了。但不管怎样，你也说过你已经不是当初的你了，毕竟死了三回的人嘛。我觉得自己快要迷失，你觉得你早就救不回来了。可每次我们谈这些，都会得出同一个结论。”
“什么？我们都在想尽办法救彼此？”
“是我们都值得被救，Johnny。天知道我杀过多少人。天知道我毁了多少人的生活。但你曾告诉我，那是为了活下去。你的那些防备，也都是为了活下去。我们两个都他妈是坏掉的人，但做过坏事，不代表我们就没办法变好。”
“这是你说的，一个每次做点跟我相似的事就要陷入身份危机的女人。”他下意识地说了句刻薄话，但转头看她时正准备道歉，却见她只是淡淡一笑，仿佛这句话已在她心里消了力道。
“对啊，就是我说的。我当然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不是吗？”
他伸手摸她的脸，她微微倾斜头靠了上去。他们的爱情语言一直是轻柔的触碰、互相的挖苦、还有深夜里关于灵魂状况的长谈。也许永远都是如此。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