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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初章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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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你连歌词都能背得一字不差，却连歌名都不知道？你他妈在逗我呢，V。”车身冰冷的金属对她发烫的皮肤来说几乎太刺激了，但她还是爬了上去，躺在车顶上，而Johnny依旧坐在引擎盖上。
“没错。就像我说的，那些老人放的，我从来没听过歌名。你要告诉我吗？”
她都做好了他直接消失的准备。虽然刚跳完舞在休息，她的身体仍随着音乐节奏轻轻扭动着，是另一首她根本不认识的歌。
“这首叫《Half a Person》，我得说，你挑的这首还真是够意思的。”他的身影在她旁边显现出来，仰躺着，双臂枕在脑后。她也照着他的样子躺下，望着星空，在这片荒野中，她真的很喜欢这里。
哼着下一首不认识的曲子，她和Johnny一起躺在车顶上，安静地待了一会儿。
“我又发现你一个毛病，V。”
“你再继续数我毛病我可就开始反击，说你干过那些糟心事了。”
“说啊。找个我会感到羞耻的事出来。”他像是在下战书，其实很容易挑出几件来，但她不会那样对他。要挑实在太多，想起来也全是让人心痛的。“不，你的问题是——你太渴望有人陪了，以至于连不对的人都愿意接纳。”
“什么意思？你觉得Judy和Panam对我不好？哈，别逗了，尤其是Panam。”她飞快地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惹得他闷哼一声，但依旧没有离开。
“你说得对，她们不算坏。你要真活下来，跟她们多待着，会有好处。”
“还有，我不认同你说我‘渴望朋友’。我不是非得有他们不可……信我吧，如果我肯让人靠近，那他们至少还有点值得留恋的地方。只是……也许我不该让他们对我影响太深。别把我剩下那点东西给腐蚀了。”
“哦哟，没想到啊。看来稻草人真的找到了该死的巫师。”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望着远处的山丘。V发誓这些丘陵每天晚上都在变样，就像活的生物，会挪动，守护着夜之城……不，更像是把夜之城困在自己肚子里的看门兽。听起来傻透了，但想想倒挺有意思。
“Johnny，我要睡了。因为我真听不懂你说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鬼话。别——我是说千万别——骂我蠢。”
“好，我不骂你。你是我见过最蠢的傻逼。”
她反射性地转身想抽他一巴掌，可他已经消失了。她该去车里睡了，又是沙漠里的一个夜晚。操，就算Panam不想跟她组建什么氏族，就算Judy在Evelyn那事后彻底跟她断了，她也能一个人活在这片荒地里，她从不怕孤单。
她爬进后座，Johnny已经坐在前排，像往常一样把脚翘起来。看来，她也不是那么孤单，至少此刻不是。
“晚安，Johnny。”
“……对了，要是我们小时候是同学，你肯定就是那个奇怪的‘马女孩’。”
刚和Pepe通完话，V就听到了Johnny最后一句话。在那之前他还在巴拉巴拉讲什么“黑色电影”，又说她不懂他金句连发的精髓。她猜——也只能猜了，毕竟对Johnny来说天马行空再正常不过——他们是从他讲起班里那个电影痴的男孩开始扯到这话题的，然后就顺着聊到了1990年代学校里的各种怪胎。跟他们现在所处的时代，差不多隔了快一百年。
“你知道吗，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啥——说实话，我永远听不懂你到底在讲什么！——但我还是觉得被你这么说真他妈不爽。我虽然不知道那到底是啥意思，但我知道从你嘴里说出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马女孩’又是啥鬼？”
“你真想知道？”他仍倚着墙，嘴里叼着烟，手上玩着打火机。V无所谓，她正要登录那单差事的结果，很高兴地记录着这次可能帮人挽救了一段婚姻，比她以前的活好太多了。
打火机一响，烟味又冲击着她的感官。那只布满纹身的手递出打火机，她皱着脸接过，果不其然，她一碰它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其实，我还是别知道了。”她连马都没亲眼见过，光看广告上那样就已经觉得够诡异的了。如果她真的小时候是那种会迷恋这类牲畜的小孩，那她宁愿不去了解。“不过，你倒是像那种会打赌去跟怪胎告白、然后就为了羞辱人一顿的混账。”
这句话终于让他有了点反应，他笑着点头：“所以你是真信了你跟Pepe说的那堆狗屁？”
“哪堆狗屁？我没骗他。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你要问我是不是也包括那堆关于爱情的话——是的，我全都当真。跟你不一样，Silverhand，我觉得，在这座城市里，有个你爱的人，意味着很多。”她咬了咬嘴唇，这是她老掉牙的坏习惯，早该改了，可她一点也没打算。她脑子里转着自己在这方面惨兮兮的前景，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去处理那些纷乱的感情、雇佣兵的工作，还有迫在眉睫的命运。她也不能把恋人拉来兜风，一起在夜之城兜圈子。
“不，我是说你刚才说她的过去，那些植入体都不重要的部分，那才不太像你平时说的话。至于爱情那部分，倒还蛮合理的。”
“哦。呃……我跟Pepe说的是简略版，你想听详细版？真的？你知道你一听我讲超过两分钟就会断片。”
“你就不会？”
好吧，确实。刚刚她才一边假装听他唠叨，一边关掉大脑，那可能是一种自保机制。要是真听完他所有唠叨，她脑子搞不好会比现在更糊——毕竟他住在她脑子里。她又点开一个任务，让它挂在手机屏上，自己靠着墙站在他旁边。
“那我这么说吧。人总会对别人的过去耿耿于怀，但我觉得那玩意一般都不太重要。就说吧，完美世界里你活下来，有个新身体。你会不会告诉你身边那个人你其实是Johnny Silverhand，那个摇滚恐怖分子？”
他脚一顿，居然真的在想这个问题。“大概不会吧，除非我特别信任那人……但即使那样……也说不准。在你编的这个完美世界里，我变成了另一个人？还是原来那混账，但不会动不动就想炸个‘荒坂’啥的？”
“行，就按变了来。”
“那你想象一下。我是你老公——”
“呃！操！好恶心！”
她一巴掌打在他手臂上，才把笑止住。“我是你老公。我们吃晚饭的时候，我告诉你我这些年都在骗你。你会问我——”
V吸了口气，假装震惊，还捂住胸口演得煞有其事：“什么！？Johnny，你这些年都对你亲爱的老婆隐瞒了什么呀！？”她也不知道自己为啥突然说话带了南方口音，但这戏码搞得俩人都快笑出声来。
“真他妈的，V。行，我告诉你我其实是Johnny Silverhand，换了副新身体。还得设法让你信我不是哪儿来的疯子。你怎么办？”
她又开始敲着手指，靠着墙，把肩膀转过来面对他：“我也不知道。这种事不好代入啊，因为……我清楚你是谁。我脑袋里有你的所有数据。我知道荒坂塔发生了什么，内外视角全知道。可你那个‘假老婆’不知道，除非你已经改变得愿意把所有事都说出来。我们就假设你做到了，好吧，你把所有事都告诉了她。她是什么样的人也很关键。如果是我，我可能会让你睡沙发一晚，我自己琢磨琢磨，看你现在是什么样的人。对我来说，如果你真的努力改变了，有时候，那就够了。在这个完美世界里，你应该做了不少努力，不再想炸荒坂，那也算点什么。呃，这只是我自己。更复杂的情况下还得看你犯了啥罪、其他细节啥的。但要是再扯下去你肯定又不听了，就这样，世界观哲学时间 by V。”
“那你最好祈祷Cynthia不是那什么狗屁Zodiac连环杀手，还活着没死。但说到这儿，又有问题。你有植入体。你小时候啥样其实谁也不知道，因为你基本不照镜子。那我们从眼睛开始，你在换眼之前是什么颜色？”
她笑了，知道他一定会喜欢这个答案，因为这跟他看世界的方式挺契合。
“我从来没换过。我所有的植入体都模拟了我原本的眼睛。我其实一点都不想改自己的外貌。我总觉得要是让那些公司控制了我的脸，我就会失去身份感。现在身份这东西也差不多被你掏空了，不过至少我这张脸是我自己的。”
他笑了，把墨镜摘下来，凑近盯着她看。他们每天的物理距离都在缩短。这一次，他离得够近，她甚至能“闻”到他——或者说，是脑子里接收到的数据反应出来的味道。虽然他满身是硝烟、汗味和机油味，但她竟然觉得，他身上还有点淡淡的甜味。跟她原本以为的完全不一样。
“真的假的？你这双眼睛没改过？操，V，要是我那年代见过你，一定把你拉上后台。现在？”他笑着停住话头。
“怎么？一张漂亮的脸掩盖不了内里？哈，有意思，我对你也是这么想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