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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初章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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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消失了。典型的他。
酒精倒在伤口上，她暗自庆幸这场雨替她掩饰了一些因剧痛而流下的眼泪。她打开一瓶组织修复药片，吞了一粒半，不确定雨水是否已经把剩下的药片泡坏了。等干了再检查吧。漫长的等待中，V只是把下巴搭在胸口，双腿伸直，疼痛是唯一让她不昏过去的东西。无论如何，她必须保持清醒。严格来说，她还在逃亡中。
“啊！操！”
这可能都是徒劳，Relic的故障警报带来了另一种疼痛，一种不同层次的撕裂。她的状况正在迅速恶化，就像靠薪水活命一样过日子——不过薪水变成了身体的维持能量。而此刻，她还没“上够工时”。她拖欠了自己身体的账单，也拖欠了真正的房租。Johnny曾说过的那个声音又回来了，它在她耳边大声尖叫。她一事无成，连自己的命都救不了，无论是字面意义还是比喻意义。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还能完成那些自己强加给自己的任务，帮到身边的人——很可能在有起色前就会挂掉。就连呼吸也开始变得困难。
牙齿打颤，她分不清是冷还是失血造成的颤抖，但这已经无关紧要了。如果她死在这个巷子里，那也算命中注定。她可能就该落得这个下场，比起她拖下水的那些人，好歹是个赎罪。
“你以为你已经跌到底了，但其实还没。站起来。回家，V。”
她甚至没有回应。不确定Johnny是否只是残影闪过，他的声音听起来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下巴仍垂在胸前，她维持着坐姿，雨还在倾泻，好在血也被冲洗得干净了。
“怎么的？我不求你帮忙的时候你倒跳出来讲风凉话了？滚蛋吧，Johnny。”现在她听到了他出现前那熟悉的电子噪声，也能感觉到他那只有机手臂贴在自己身边，他坐下了。
“你不需要我帮忙，V。你自己搞定了。”
“又来这套恶心的教训？我不需要你来哄我——我他妈是个成年人。如果我开口求帮忙……”如果她愿意开口，其实代表她真的不行了——平时她能自己撑下去。但这一次，是自尊的问题。咽下骄傲，开口求助一件她从不认为自己配得上的事。而她向Johnny求了。然后他让她失望了。
“过来。”
那只有机手臂搭上她的肩膀，把她松垮的身体拉过来，脑袋靠在他肩膀上，姿势有点奇怪。金属手指调整她的头，移到一个更舒服的位置，他的身体暖得就像晒过太阳一样。
“你腿看起来好多了。药片应该起效了。现在的麻烦是你他妈快冻僵了。我又不能给你一件外套。”
V发出一声虚弱的笑声——更像是一口气勉强喷出声，像笑但不完全是。她摇了摇头。
“你不会给我外套的，Johnny。你不是那种人。”
“你说得对。我以前不是。我的夹克是皮的，能让你保暖又不被淋湿。”
“那你自己就冷得要死。”
“我没关系。你觉得你能站起来吗？得离开这儿，‘Saka的狗腿子肯定会追着血迹找上门。虽然下雨是好事，但挡不住太久。”
V动了动双腿，才意识到自己现在有多虚弱。那种感觉可怕极了——知道自己的身体正在加速崩塌，远超她原本的预期。她哼了一声，又尝试站起来，就像一只刚学走路的小鹿。还好有一双手迅速扶住她的手肘上方，才没让她正面朝下摔在地上，或撞上旁边的墙。这两种结局都不妙。
“我该怎么补偿你？”
她该让他帮忙吗？她还有选择吗？问题太多太杂，但答案只有一个：如果Johnny不站在她这边，他们两个都得死。即便是出于自私的求生欲，他的帮忙也终究对她有利。让她多活一天，离目标更近一步。
“嗯……我没法自己走，也没法开车。带我去地铁站吧。我还能坐地铁。”
“成。”
过程有些尴尬，但Johnny还是扶着她一瘸一拐地到了最近的地铁站，在列车上将她安顿好。她的伤口已经不再大量流血，但问题是——这车上的人谁会在乎她？只有在夜之城，能在众人簇拥中彻底隐形。
裤子被丢进了垃圾桶，头发被毛巾擦得半干，她现在没法洗澡，毕竟伤口还没完全愈合，需要额外照顾。V坐在沙发上，裹着柔软的毛毯，受伤的腿搁在茶几上，而Johnny就坐在旁边。她依旧冷，恐怕一时半会儿也暖不过来。
“这疤会很难看。”
V耸耸肩，喝了一口NiCola，Johnny说她需要补点血糖。
“有关系吗？这伤疤的位置也不会让人看到。再说了——在夜之城，谁没点伤啊？没人会问你少了只眼或断了条胳膊，大家也不会问我身上这些伤是怎么来的。这就是这座城市的常态。”
“你说得对。”
他明显有些心神不宁，视线一直没离开她的腿，那道被药物扭曲的伤疤，正在以一种不自然的方式愈合。
“我有一处看起来也差不多。我本来想给你看看，不过……我都不知道我衣服下面现在还剩些什么。说不定连老二都没了。”
“哦是吗？你可欠我一个故事。你在我血流如注的时候对我狗吠狼嚎，现在起码得拿个笑话补偿一下。反正我们现在也干不了啥，不如讲个故事让我乐一乐。”
“故事挺长的，你确定要听？”
V点点头，仍旧啜着她的饮料。
“我都说了，现在也干不了别的。而且就像我之前说的，你总是肆无忌惮地在我脑子里乱转，我却从不去探你的。我觉得这样挺好——我只看我非看不可的部分。”
他抖着腿，从空气中“掏”出一根烟。
“说实话，我已经不像我自己了，早就不是了。”
他点燃香烟，再次递给了V，而她像上次一样接过。
“那你现在要讲故事了吗？”
“行，V。”
坐在她的公寓里，Johnny开始讲了一个故事。一个让她笑出来的故事。那是一段他和Kerry的往事，他们被锁在了演出场馆外面，所有设备都在里面。他把Kerry举起来（毕竟Kerry个子更小），Kerry进了窗户，没碰到玻璃。而Johnny就没那么走运了，整个人被割得满身是血，Kerry只好鬼鬼祟祟地进去，把所有设备收拾出来，然后两人狼狈撤退。故事本身其实并不算特别搞笑，但Johnny讲述的方式却让人忍不住笑出声，各种粗口和下流段子一样不少。
让她感到温暖。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