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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初章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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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呻吟着站起身来，离开了她刚才坐着的椅子，脑袋还在回荡着那个女人所说的——Hanako的讯息。那玩意儿听起来就不对劲，但她也没空细想。实际上，她只是照着Johnny塞给她的台词复述而已，脑袋混乱得像炒鸡蛋。脑海里忽然蹦出一段反毒品公益广告的画面，她知道自己从来没看过这玩意儿，却偏偏记得。
视觉模糊成了蓝线，她踉跄着走出房间，Johnny一如既往地靠在电线杆上。她心里有数，接下来准没好事。肯定又是一大堆他那操蛋政治观的长篇大论。
莎士比亚写过“人生如戏”，对吧？是他写的吧？操，这记忆又不是她自己的……不过，她觉得这比喻还挺贴切。她总是在表演，演给那个全世界最擅长看穿她的人看。
“怎么，又想说几句关于……关于‘瓷娃娃婊子’的废话？”她骂出口的瞬间又是一口血涌进手心，身体灼烧般地疼。重力仿佛一下子把她拉向地面，脑袋比炒鸡蛋还烂。她感受到了一阵恐惧，那不是她的，而是Johnny的。那种恐惧不属于她——不是她情绪的映射，而是他的真实反应。
“操，小心点。”
他搀着她走到停车场，眼前的景象变得卡顿，仿佛慢动作播放。她膝盖在地面擦出血，手撑地止住跌势，却还是翻滚出去，四肢开始抽搐。
“操！”Johnny冲过来，脸上居然是惊慌的表情。她也怕。像动物垂死时的哀鸣，她几乎想尖叫。伸手。她得伸手。祈祷他会接住。求他别趁这个机会抛下她，因为她可能真的回不来了。她感觉自己要死了——如果这是她最后的时刻，那她会死在这水泥地上，就像她一直以来的预感。
“呃-啊！Johnny！”这不是她想说的话，但这就是她唯一能发出的声音。她渴望他——而“渴望”这个词，从来都不该出现在她这种处境里。伸手。她伸出了手。操，求你了，别让她扑了空。
“你还死不了。”他的声音很轻，却在她耳中回响，任何声音都掩盖不住。“我接住你了。”
她最后的感知，是他的手握住她的手腕，然后滑到她的胳膊上，再落到她的肩膀上，最后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勺。知道他真的回应了她，那种安慰让她几乎忍不住落泪。
“Johnny……”
手里是药片，手臂上沾满了尘土。但她安全了，不是在那家汽车旅馆的停车场。感官依旧迟钝，她闻到了什么……熟悉而又陌生。大脑还在混乱中摇摆。
“那是海风的味道。”他答道。怪不得那么熟悉。对啊，夜之城靠海。一个人如果在市中心待得太久，真可能忘了这点。她极少会去那些面朝大海的区域，但她总希望有朝一日能站在一个面朝大海、景色绝美的地方，而不是Pacifica。Relic依旧在发作，耳里还回荡着那熟悉的干扰声。她只想再多躺一会儿……
“起来吧。现在的太平洲景色正好。”
什么时间了？对了，她倒下的时候是晚上。看来是Johnny把她从地上捡起来的，手里这些药片大概就是他怎么做的线索。她撑起身子，紧闭双眼，眩晕感让她脑袋发胀。再睁开，Johnny已经把手伸了出来，她握住，站在了他身边。
“刚才差点就挂了。”他戴着红色墨镜，但太阳恰好从侧面照过来，她能透过镜片看到他眼神中的悲伤。
“差点。”她答。
两个人站着，谁也不移开视线。两个共用一具身体的人，有时候共用一个脑子，甚至一个灵魂。他们互相望着，听着海浪声。
“你说得对，这风景确实美。让我舍不得移开眼。”
V知道自己正在死去——她明白。而她也知道，Johnny早就死了。但当他们只是这样站着，看着彼此、做些跟Relic无关的事情时，她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她曾经问过自己：如果她在生命的某个不同时间点遇见Johnny，在他还是一个真正的人、一个独立的身体时，她会不会喜欢上他？现在她知道了。会。远不止喜欢。
“我们……在太平洲？这是什么地方？”她不需要看四周就能判断自己在哪里。她害怕移开视线，仿佛只要眼神离开Johnny，这个世界就会轰然崩塌。
“旧酒店——Pistis Sophia。现在只有我们两个是客人。我想给你看看点东西。走吧。”Johnny率先移开目光，再一次推动她前行。她终于承认他是对的——她快撑不下去了，而一旦失去动力，她可能再也找不回来。眼泪涌上眼眶，她强咽回去，踉跄地跟着Johnny走。
“为啥……为啥非带我来这种地方？”
“给我点时间，你就明白了。”
深呼吸让她脚步平稳，像个冲上山坡后死活不让人听见喘气的小孩。慢一点，稳一点，一步接一步。“你接管了……”这不是问题，是陈述。她在努力回忆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但记忆已经模糊了。跟她自己掌控身体时不同，只要Johnny接管，她就什么也看不到。
“我怎么可能把你丢在那儿？”现实是，他完全可以。对他最有利。但……这也许是他到现在说过的最温柔的话。操，她大概是真的已经一只脚迈进了坟墓。
又趴回地上，手里抓着碎玻璃。她以后会把它抠出来的——现在她都不怎么能感觉到疼，四肢仍旧发麻。他就站在那儿，看着她。没帮她，但也没催她。
“谢谢你救我。”她又一次站起来，Johnny仍旧朝前走。他嘴里调侃着“想象中的朋友就是干这个的”。对她来说，Johnny从不是想象的。他跟她其他任何一个朋友一样真实。某些时候甚至更真实。
世界再次闪烁，她倒下去，这次Johnny站在她身边，手臂微微一颤，似乎想要伸手拉她一把。V抢在他之前自己扶住了墙。“有机会我会还你这个人情。”
“我等着。”他听起来好难过。操。她得说个笑话。说个笑话，让他别这么悲伤。
“你第一个想到的主意是上床，对吧？”
他笑了，转过身，继续走那条她看不到尽头的路。“嗯，技术上说那应该算是打飞机。但不，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这话刺痛了她，但她知道那可能是实话，她也不会试图从他那脑子里去深挖答案。她不像Alt，也不像Rogue。尽管他是个自大自恋、爱操控人的混蛋，但他喜欢的是那种能压得住他的女人，有独立性、有气场、活得比他还精彩的人。V不是那种人。至少现在不是。也许从来都不是。她靠帮助别人而活，靠“被需要”来定义自己。这不是独立。这也不是强大。
他们走得很慢，终于在一扇窗前停下。“从窗子翻进去。你应该还能撑得住。”现在的她，能做到的可能也就这点了。翻进去之后估计什么都干不了了，但她可以。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