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78、大笨蛋3 ...
-
他想给她空间？好啊，他如愿以偿了，尽管这根本不是她想要的。
可她什么时候真正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他妈就是她人生这部悲剧里不断重复的主旋律。
一开始，她只想活下去，光是活着就是个奇迹。后来，她想要摆脱他，把芯片从她脑子里弄出去。再后来，她只想让他永远陪在身边。想听他低声咒骂后突然爆发的粗哑笑声，想在故障折磨得她快撑不住的时候紧紧抓住他，想在噩梦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时候蜷缩在他怀里。她想要他——如果她这辈子哪怕有一刻愿意对自己诚实，那就是这一刻。她讨厌他不在身边的感觉，讨厌孤独。
而现在，她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这一切，也许真的只是她自己脑子里想出来的。他并不爱她；不像她曾以为的那样，不像他们链接在一起时她感受到的那样。她现在再也听不到他的想法了，但他的行动早已说明了一切。
不过，她也早该预料到。空间？他想要空间？好啊。
她一回到公寓就飞快地打包了个行李袋，因为她知道没必要再待下去了。她在公寓里移动得越快，就能越快逃离这个充满他痕迹的鬼地方。他或许没留下任何实际的东西，但屋里的每一寸空间、每一个角落都在提醒她他曾经存在。那些回忆太沉重了；她曾以为他们正朝着某种方向前进，可一切却像沙子一样从指缝间流走。
就这么一次，想要点自己想要的东西，会不会太过分？想让这该死的宇宙在她每次抬头的时候别再朝她脑袋开枪。她现在这样挂念着他，太可悲了，可这一定是注定的，对吧？如果真是注定的，那她一直以来不过是在和一股无法抵挡的暗流死扛。
那股暗流已经把她吞没了。把她整个吞下，然后吐出来，留下那些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否想要的破碎残片。
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他经历了那么多，结果呢？身体还回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逃离。回到了Rogue身边，偏偏是她——但她想，也不能太怪他。
哦——等等。
不，她当然能怪他，也一定会怪他。
事实是，她了解他。她清楚Johnny是什么样的人，就像他也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无论是好是坏。有那么一刻，她曾以为他们正在靠近彼此更好的一面，只是偶尔还要应付那些泛滥而至的坏时光。在她脑子里一遍遍演练的那些假设里——他假装看不见，但她知道他其实知道——结局总会好起来。
要打开他们彼此之间的那堵墙并不容易，但他们做到了，他们已经深入到彼此骨血之中。在Net里，在濒死边缘，在可能再也见不到彼此的那一刻，她心如刀绞。她有太多话想对他说，但从来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她一直都是个时机糟糕的失败者，一个坏选择堆积成的王。可他不要“死亡女王”。
他想要的是“Afterlife的女王”。
当然，他妈的，当然是这样。
哪怕他在Net里跟她说过：“如果我们能活下来，我们需要谈一谈一些重要的事。”——那句话对她也毫无意义。她听到那句话时心里涌起的希望，她强压下去，却还是听到了。他们坐在餐厅时，她一直在等待他说出那“重要的事”。
可一切都毫无意义。
包收拾好了，她走出门，一次都没回头。
于是她不知道该去哪了，因为太久以来，她一直习惯了有另一个“乘客”在身边。那个人总在她心口边缘扎出细小的尖刺，而每次她看向他，那些尖刺就会更深地扎进去。在餐厅那一刻，它拧得太紧了，现在她回想起来，那东西就像是用来把她的心直接掏出来，丢给他摧毁用的。
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乱开车没能帮上忙，反而让一切更糟。她脑子里除了自己需要什么、想要什么之外，什么都想不了，情绪越来越烦躁。
最后，她把自己锁进了Judy的公寓，打开冰箱开始狂找啤酒喝。接着，她喝得烂醉如泥，然后开始盯着手机琢磨要不要打电话。
她想打给他，胸口那个愚蠢的疼痛一点都没有减轻。她打开holo，看见他的名字和头像，叹了口气——那种认命的叹气。她不够好，她不过是个用完即弃的工具。
不是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