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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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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扬主动去了沙发，午睡而已，卫一并未跟他争，去了卧室。
张扬再次把自己埋进被子，狠狠吸了一口，是比昨晚更清晰的卫一身上的淡香味儿。吸了几口后，张扬小心翼翼地抱住了这团带着卫一香味儿的被子，将整张脸埋了进去，而后闭上眼睛，缓缓睡去。
卫一下午醒来出了卧室，张扬仍旧在睡梦中。
卫一并未打扰他，轻手轻脚给自己倒了杯水，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写选修课的大纲和课件PPT，确定了要讲的方向，灵感涌现，写起来倒是快多了。
张扬睁眼时，便看到不远处坐在椅子上认认真真工作的卫一，伴随着规律的敲键盘声，张扬半躺在沙发上欣赏了足足半小时，看到卫一再次拿起杯子喝水，水杯见底，才起身给卫一倒了杯水。
卫一注意力都在眼前的大纲上，听到倒水声，才发现张扬就在他旁边，“什么时候醒的？我键盘声吵到你了？”
张扬摇摇头，“没有，我刚醒。”而后目光落在桌角处一正一扣的两个杯子，声音沉了些，“哥，我也想喝水。”
卫一正想说“那你倒一杯”，话未出口突然想起自己似乎一直没给张扬准备杯子，心下懊悔，一般人到别人家水杯确实不会乱拿，他昨晚喝醉了，今天也一直没想起来，难为张扬忍了这么久。
卫一带着歉意开口，“不好意思，我一直没想起来，我去给你找个杯子。”
张扬眼神往桌角处瞥了一眼，卫一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当初买杯子时，他买了三只一样的玻璃杯，想着自己和周则远一人一个，另外一个可以给偶尔到宿舍里的朋友用。结果因为要么没人来，要么一来好几个人，那个水杯没派上用场，便一直扣着，杯底都落了一层灰。
和周则远分手后，卫一便打算将这几个杯子换掉，也买了新杯子回来，但一直拖延，新杯子的快递盒现在还在门边角落处扔着。
卫一看张扬瞥向那两个杯子，倒是想起来换杯子的事儿了，一边拿了剪刀去拆快递盒，一边和张扬解释道，“那边杯子很久没人用了，我本来就打算换掉的，正好给你找个新的。”
拆出两个新的马克杯和一盒纸杯，卫一将纸杯再塞回快递箱，拿着两个新杯子去厨房洗。
张扬依旧沉眸看着那两个杯子，过了一会，扬声问道，“哥，旧杯子要扔掉吗？”
“什么？”厨房水声太吵，卫一没听清楚张扬说什么，关了水龙头，退到厨房门口，再次问道，“你刚才问我什么？”
张扬重复了一次，“旧杯子要扔掉吗？”
“扔掉吧，”卫一继续洗杯子，还不忘嘱咐张扬，“扔进垃圾桶的时候轻一点儿，别打碎杯子割到手...”
话音刚落，卫一便听到两声紧接着的沉闷的“咚”。
卫一：......算了，听着也没碎...
张扬腰都没弯的将那两只早就看不顺眼的杯子扔进垃圾桶，目光又转向卫一刚才用的那个杯子，杯子里还有他刚才倒的水。
张扬舔了舔唇，拿起杯子盯着一处，他在沙发上时，卫一就是用这处喝的水...
张扬脑子里回想着卫一喝水的画面，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将卫一喝过的地方贴上了自己嘴唇，还鬼迷心窍地伸出舌头舔了舔。
卫一洗完杯子，一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张扬有些怔怔的拿着自己刚才的水杯在喝水。
卫一“哎”了一声，阻止道，“那个杯子我刚才喝过。”说完便想再倒杯水给他，却发现凉水壶没水了 ，还得现烧。
卫一顿了顿，又想到张扬确实很久没喝水了，有些迟疑地开口，“没水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先喝那杯？”又飞速补充道，“再烧一壶也很快的，不然你再等等？”
张扬原以为偷添杯子被抓了个正着，冷汗都爬上了背，心下正慌乱，听到卫一说话，才反应过来舔杯子这种小动作，卫一该是注意不到的，他醒来偷偷欣赏卫一，卫一也该是不知道的，卫一只是以为他太渴了。
张扬松了口气，暗叹自己真是做贼心虚。
张扬就着刚才舔过的地方，喝完了整杯水，才回答道，“不介意。”
卫一将新的马克杯放在桌上，又烧了水，从张扬手里拿过杯子，弯腰轻轻将杯子放进垃圾桶。
张扬的目光从垃圾桶移到门锁上，又想起早上周则远自己开了门，顿时牙有点酸，背地里磨了磨牙，张扬试探着开口，“哥，今早上那个师兄好像知道你门锁密码，我没开门，他是自己进来的，你要不要...要不要换个密码？”
“密码？”卫一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周则远确实知道门锁密码，分手后他也一直没想到要改，现下张扬提出来，他也觉得确实是应该改一个。
张扬怕卫一觉得他多管闲事，见卫一没接话，又立马道，“我就是突然想起来，随便说说，不用...”不用放在心上的...
但他这句话没说完，卫一蹙着眉打断了他，“密码怎么改来着？”
张扬：......是我想多了...
卫一思索了几秒，完全想不起负责的老师当时怎么交代的，他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理论上应该不会，但既然会做饭没准也会换密码的张扬。
张扬成功地接受到了卫一的求助目光，说实话，他不会，但他觉得，为了这个目光，他可以会。
于是他说，“哥，你先继续忙你的。反正我也没事，我研究一下怎么换。”
卫一叮嘱张扬“不要勉强，换不了就算了”之后便重新投入写大纲工作。
没过多久，便听到门口传来“滴”一声，随后张扬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哥，换好了，170521，本来只是试试，要换个别的吗？”
卫一在心里默念一次，“不用换了，什么都行，这个还挺好记。”又打趣道，“是个日期？很重要的日子？”
张扬顿了一下，才回答，“嗯，非常重要的一天。”他看着卫一的背影，嘴唇一张一合，后半句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是我遇见你的日期。
卫一没有回头，如果他在此刻回头，就会发现张扬看着他的目光里满是眷恋，只一眼，便能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溺。
卫一不知张扬的后半句，也未曾看到张扬的目光，只想着原来是小朋友特殊的纪念日，他无意挖掘别人的隐私，便倒了两杯刚烧开的水，调笑着转移了话题，“我们扬哥果然是田螺弟弟，什么都会。”
“我们扬哥”这个称呼像一阵微小的电流，电的张扬酥酥麻麻，又忍不住臭屁道：“那当然。”
听出来了张扬回答中的得意，卫一嘴角悄悄弯了一下，果然还是个禁不住夸的小朋友。
卫一重新坐下来写选修课的大纲和PPT，中间看到张扬站在书架前，便随口说道：“想看的话随便看。”听到张扬“唔”了一声，便又一头扎进了大纲中。
得到许可的张扬仔仔细细将书架上的书名浏览了一次，卫一的书不算很多，看起来大部分都是心理学专业的教材，剩下一部分也是专业相关的书籍。书架上还放着卫一的毕业证书，获奖证书以及一些写满了笔记的笔记本。手指摩挲着毕业证书上卫一的照片，张扬似乎勾勒出了那个和手机里一样青涩的卫一的生活轨迹。
紧急的ddl总是能激发人的无限潜力，卫一沉浸在大纲中，对时间的流逝毫无察觉，直到一阵饭香味儿将他拉回现实。卫一捏捏酸痛的脖颈，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才发现窗户外几乎黑透了。
厨房的门关着，但透过磨砂玻璃隐约能看到人影晃动，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两盘菜，诱人的香味儿就是从这里散发出来的，夹杂着厨房里有些模糊的“咕嘟咕嘟”的声音，这间宿舍第一次有了一种温馨的氛围。
厨房的门被轻轻拉开，卫一寻声看去。张扬抬眼对上卫一，眼底笑意瞬时蔓延开来，“哥，刚好，我正要叫你吃饭呢。”
望着张扬眼底的笑意，卫一的心底一瞬间泛起涟漪，像平静的湖面被风轻轻吹过，波纹一圈圈扩散开来，又渐渐归于平静。
卫一眨了下眼，压下心底的旖旎，笑道：“闻到香味儿了，田螺弟弟做了什么好吃的？”
张扬侧了侧身，靠在了厨房门边，说：“自己进去看看。”虽这么说着，但身体却未曾让路，依旧懒散靠在门边。
卫一看了一眼张扬支起的膝盖，也没多说，从空着的另一边侧身挤了进去，直奔“咕嘟咕嘟”响着的铁锅。
透过透明锅盖，里面的面条在沸腾的汤里翻滚着，卫一有些惊奇，看向门口的张扬：“你还会做汤面吗？”
张扬“嗯”了一声，走到卫一身后伸出一只手将火关掉，另一只手去拿一旁的碗，卫一忙接过碗，说道：“我来盛吧。”
张扬姿势未变，伸手揭起锅盖，嘱咐道：“小心烫手。”
厨房一时只有勺子碰碗发出的清脆声响，磨砂玻璃上一前一后的朦胧人影交叠，像是一个人从身后抱住他最爱的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