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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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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晚饭后，张扬故技重施，抢先把洗洁精倒在手上，获得了洗碗权，又赶着卫一去休息，卫一有些无奈，只好出来。
晚上吃的有些撑，下午又超额完成了计划的工作，卫一窝在沙发上，将遥控用手勾过来，打算今天份的工作正式收工，待会叫张扬一起看电影。如果没临时接到选修课这个活儿，还可以看张扬想出去哪里玩，带他出去玩一圈，现在就只能宅在家里，忙中偷闲一起看看电影了。
卫一翻着电影，正胡乱想着，眼前修长清瘦的手放下一盘果盘，卫一直起身往旁边挪了挪，空出另一半位置，抬起头看向张扬，“要看电影吗？”
张扬目光从卫一脸上移到沙发上空出来的位置，顿了一下，才说道：“看。”坐下后，又问：“哥你不继续做工作了吗？“
“明天继续写，今天份的写完了。”卫一说着，将遥控器塞到张扬手里，“想看什么？”
张扬上上下下翻了一圈，五分钟后，认命似的叹了口气，将遥控器又塞回卫一手里，“选不出来，哥你来选吧。”接着整个人往后一靠，彻底放松，“选择困难症，一做选择就头疼。”
卫一随便选了一部搞笑片，也学着张扬往后一靠，道：“轻松时刻。”
电影情节老掉牙，但是好在笑点密集，倒也算不错。
电影正演到高潮，张扬微微侧了下头，卫一就靠在旁边，认真看着电影，抱着抱枕笑得开心。暖黄色的灯光下，卫一的侧脸显得越发立体精致，灯光和屏幕的光影在他脸上交错，温柔又暧昧。
张扬心跳渐渐加快，电影的声音好像消失了，他只听得到自己有些急促的心跳声，随着光影下卫一的一颦一笑跳动的越来越快，仿佛下一刻就要震碎胸前的血肉。
“快醒醒——”女人尖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张扬猝然回神，电影中女人的哭喊声，杂乱的脚步声，男人搞笑的方言蜂拥而来。
脖子已经有些僵硬了，张扬扭了扭脖子，拿起面前的果盘，叉了块哈密瓜，递到卫一嘴边，一开口嗓音还有点沙哑：“哥，张嘴。”
卫一下意识的张嘴将哈密瓜咬了下来，边吃边含糊地说：“唔，谢谢谢谢，你嗓子怎么了？”
张扬自己也叉了一块哈密瓜，三两下嚼完咽下去，再说话时嗓音已经恢复正常，“没事，可能有点干，现在好了。”
卫一含糊说了一声好，又嚼了几下，才将嘴里的咽下，拿起另一个叉子，边看电影边吃。
见卫一扭过头去开始看电影，张扬悄悄将叉子放回嘴里，实际上卫一咬哈密瓜时并没有碰到叉子，但张扬却从浓郁的哈密瓜甜味儿中尝到了一丝独属于卫一的甜味，直到叉子上哈密瓜的味道都变得很淡，张扬才又叉了一块水果塞到嘴里。
看完电影，张扬去清洗果盘，卫一起身去洗澡。只有一个浴室，张扬洗完果盘后，便坐在沙发上等卫一洗完。
张扬点开微博，心情颇好的将自己的微博id改了个名字，“一一今天分手了吗”——“一一今天喜欢我了吗”，顺便更新了一条微博：
一一今天喜欢我了吗？
还没有。
张扬正百无聊赖翻着微博热点，卫一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些朦胧水气，“我洗好了，你快去吧。”
张扬抬头，卫一换了身浅蓝色的睡衣，头发湿哒哒的，有些水滴下来，泅透了睡衣，扩散出一圈圈深色，卫一拿着毛巾胡乱擦头发，气息有些不稳，“洗完你睡卧室就行，我平常就睡沙发，在卧室睡不着。”
说话的时候，额角头发上的水滴落下，划过卫一因热气泛着些粉色的脸颊，又在下巴尖凝聚成水珠，摇摇欲坠，最后在重力作用下啪的脱落。
张扬喉结滚动，不自觉咽了下口水，最后那滴水珠更是重重的砸在了他心口，像是热油中坠落一滴水，让他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心口更是炸裂开来，他瞬间从沙发弹跳起来，匆匆扔下一句“我去洗澡”，便逃也似的冲进了浴室。
卫一站在原地，还有些发懵，颇有些诧异地自言自语，“这么急的吗？年轻人就是活泼。”
张扬冲进卫生间，迅速把门反锁，然后向后靠在门上，呼吸急促。
卫生间水雾还未散去，空气中飘散着浓郁的沐浴露味道，和卫一身上的一样清新。张扬眼前又浮现出卫一泛着粉的肤色和从下巴滴落的水珠，他喉结上下滚动，忍不住的幻想自己将卫一压在浴室墙上...
突然，张扬双手猛的握起，指甲死死抠着手心，强烈的电流感让他浑身颤抖，恶心干呕，胃部剧烈抽搐。张扬眉头紧皱，面色痛苦。
几分钟后，张扬狰狞的表情消失，一张脸苍白如纸，豆大的冷汗滑落，整个人脱力般滑坐到湿漉漉的地砖上，张扬将头后仰，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膛剧烈起伏着。
良久，张扬用手撑着地面，用力缓缓起身，面无表情地打开花洒，让冷水从头浇下。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沐浴露的清香，刚才的躁动却荡然无存。
直到身体变得冰冷，浴室残留的水雾都悄然退去，张扬才抬头抹了把脸，脱去身上湿透的衣服，重新冲洗了一下。
洗完后，张扬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没带睡衣进来，只得在腰间围了浴巾，光着上身出了浴室。
客厅的灯已经熄灭了，屏幕上却还音量极低地播放着一部文艺片电影，茶几上放着喝过的果酒，沙发上的人已经抱着小熊玩偶酣然入睡，昏暗的屏幕光映照出卫一熟睡的脸庞。
张扬站在沙发前静静看着，熟睡的卫一少了清醒时的清冷气质，反倒是多了几分可爱的稚气。
张扬用眼神描摹了卫一五官和下颚，随后轻轻叹出口气，关掉电视，转身回了卧室。
巨大的疲惫席卷了张扬，他倒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被子上也有着清新的沐浴露味。
张扬眼睛突然有些酸涩，鼻子也有些堵，他轻轻抽了几下鼻子，把脸也埋进了充满卫一味道的被子里。
卧室归于黑暗，床上的人蜷缩起来，一动不动，怀里紧紧抱着被子，将脸也紧紧贴在上面，像一只万分委屈，努力寻求安慰的流浪小狗。
睡梦中，张扬回到了高二那年。
那天周一，早上天气很好，张扬从校门进来，走向高二教学楼，经过操场时，瞥见好些人搬动桌子凳子，像是在布置场地。
他心下好奇，正想过去打听打听有什么活动，预备铃却恰好响了起来，只好加快脚步先去教室。
教室仍旧有些吵吵嚷嚷，张扬吊儿郎当走进教室，将书包往桌面上一甩，勾出凳子坐下，又将凳子翘起来，只用一条凳子腿维持着凳子的平衡。
同桌刘昊天头发剪得极短，一脸痞样，挑眉“呦”了一声，又凑过来：“扬哥，您今儿来的可够晚的。”
张扬哼了一声，用手指指操场的方向，“那干嘛呢？”
刘昊天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又将头凑近了些，“那儿啊，前段时间高三不是有个跳楼的么，听说是校长找了南海大学心理学院，那边派了好些心理学研究生来给高三做心理咨询，估计是怕再跳楼。”
张扬把翘着的凳子啪的踩下去，问“我怎么不知道？”
“害，你上周不是竞赛请假了吗？就上周的事儿，好几天了，听说今上午最后半天。怎么着，扬哥有兴趣？那下课去看看？”
张扬冷哼一声，“懒得去。”
上午最后一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特意给他们早下了5分钟课，让班里的人早点去吃饭。
刘昊天抹了一把自己的毛寸，站起身，“扬哥，今儿去哪儿吃？”
张扬也晃晃悠悠起身，“去食堂。”
刘昊天又哟了一声，“您今儿兴致不错啊，大头，眼镜儿，食堂走着。”
被叫大头的男生爽朗一笑，催促道：“耗子，扬哥你俩快点的吧，一会人多了。”
四人路过操场时，刘昊天用手肘撞撞旁边人，贱兮兮地说道：“看前面，校花儿。今儿语文老师讲得那首诗，北方有佳人那首，我当时脑子全是穿白裙子的校花儿，太他妈漂亮了。扬哥你脑子里是哪个美女？”
张扬嘴角一翘，挑眉道：“想知道？”说着掏出了手机，其他三人忙凑了过来。
张扬不紧不慢的解锁手机，然后打开了相机，屏幕上显示出了张扬帅气的脸，“看到没？”
刘昊天没好气地切了一声，拉着其他两个人就走，边走边骂，“这个不要脸的狗逼。”
张扬也不着急，慢悠悠地点返回，却点到了转换摄像头，场景突然转换，镜头里出现了一个穿着白衬衫的青年，正侧着身子跟旁边人说着什么，薄唇一张一合，张扬不自觉被吸引，透过镜头看的认真，青年猝不及防转了过来，五官映入眼帘，略细长的丹凤眼，高挺的鼻子，有些薄的嘴唇，整个人清冷又精致，张扬一刹那暂停了呼吸，心跳瞬间加快，拇指下意识的按了拍照键。
几秒后，张扬抬眼，有些慌乱地向青年走去，这时一大群下课的学生吵吵嚷嚷，浩浩荡荡从中间跑过，等张扬艰难的穿过人群，面前已然没有了青年的身影，只余零散几个人在整理桌椅。
张扬有些茫然地看了下四周，怅然若失。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赶紧拿起来手机，手机还有些抖，输了好几次密码才解锁。
屏幕上穿白衬衫的青年刹时显现，张扬再一次失神，不由得想：李延年写的是对的，一顾倾人城。白裙子的校花称不上绝世而独立，白衬衫的佳人却真的有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