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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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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盯着照片看了片刻，张扬才注意到青年胸前挂着的牌子：工作人员卫一。
张扬眯了眯眼，无声重复道：“工、作、人、员。”
“扬哥，嘛呢？真不走了？”刘昊天三人去而复返，“不会真生气了吧？”
张扬回过神来，把手机锁屏，向三人走去，“没有，走吧。”顿了一下，问，“给高三做心理咨询的是哪个大学的来着？”
刘昊天接茬：“害，您这记性，南海大学，我跟高三的人打听的，没跑。”
张扬若有所思，又问：“牌子上写工作人员的是南海的学生还是老师？”
刘昊天挠了下头：“欸？这我还真不知道。”又想到什么似的，杵了下另一个人，“眼镜儿知道不？你不是过去看了？”
被叫眼镜儿的人斯斯文文，一副好学生样，闻言接道，“我问过了，看着年轻的都是研一的学生，只有一个50多岁的老师带队。”
张扬“嗯”了一声，刘昊天转头勾住眼镜儿的脖子，“眼镜儿，打探这么清楚？”
眼镜儿伸手推了下鼻子上的眼睛，淡定道：“对这个专业挺感兴趣，多问了几句。”
张扬一顿午饭吃的没滋没味儿，下午的课也一句没听进去，脑子里都是穿白衬衫的青年。
晚上回到家，坐在沙发上，张扬又翻出那张照片，脑子里思绪乱七八糟，要不请一周假去南海大学找人？找到人该说什么？你特别好看？万一他以为我神经病呢？
“这是谁？”母亲站在沙发后试探着询问。
张扬抬眼觑了眼母亲，又把手机举高了些，嘴角勾笑，“张夫人，好好瞧瞧，怎么样？”
温婉贤淑的女人又仔细看了几眼，“很帅，你同学吗？”
张扬收了手机，“哪有，今天碰到的。帅吧？看到第一眼我就沦陷了。”
女人的本来笑着的表情僵了一下，声音有些干，“别瞎形容，这又不是个女孩子。”
张扬一侧眉毛挑起，“呦”了一声，笑道：“张夫人还搞性别歧视呢？都什么年代了，男女平等好吧？”
女人扶着沙发的手一下子攥紧了，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扬扬，你，你喜欢他？你...你喜欢男孩子？”
张扬懒懒散散往沙发上一躺，将一条腿架到沙发靠背上，闭上眼睛，“这不是很明显？张夫人，你儿子沦陷了。”
女人问的有些急：“之前怎么没听你说过？”
张扬听出女人的急切，有些奇怪的睁了眼：“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再说了，我不也是今天才发现的吗？”
“那...”
张扬沙发上弹坐起来，向女人眨了眨眼，“别急，我这周末就去认识一下，骗到手带回来给你看。
说完，便往楼上走去，还不忘安抚女人的急切，“妈你问了我这么多次，这次终于有情况了，你也不用这么激动吧，有进展会告诉你的。我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张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
张扬上楼后，女人有些慌张的翻出自己的手机，急急忙忙拨了电话出去，“向东，......”
十几分钟后，女人有些犹豫，“会不会有些严重了？可能过几年他就喜欢女孩子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情绪依然激动，“我张家不能断在他这！我打电话详细问问景总，你把他看好了，明天一早就弄过去。”
最后，女人咬了咬唇，说道：“听你的。”
张扬躺在卧室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反复播放今天见到青年的那一幕，并不知道楼下发生的一切。
几个小时后，他仍旧目光灼灼地盯着天花板，毫无睡意。他一骨碌爬起来，拿过床头的手机，兴致冲冲的订了一张周末从B省去南海大学所在的C省的机票，才在继续翻滚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他收拾好东西，准备去学校，结果一出门就被他爸身边的两三个健壮的保镖架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跟保镖插科打诨，“欸，干嘛呀这是？我腿好着呢。”
瞥见保镖严肃的脸色，他突然反应过来，奋力挣扎，却终究还是被绑住手脚塞进了车里。
司机很快启动车子，一旁的女人眼里盛满了担忧与纠结，试探着开口：“...扬扬，同性恋可以治好的，最快半年就治好了，你...”
张扬震惊了，满眼不可置信，“你们有病吧？！你们要送我去哪儿？！！”
“你...”母亲还想开口，却被男人愤怒的声音打断：“谁有病！你才有病！我和你妈供你吃供你穿，给你最好的条件，就养出了你这么一个变态！丢人的东西！”
张扬气极，从小家庭条件优渥，父亲虽然严厉，但母亲温婉，而且父母都算开明，很少强迫他去做什么，一家人也算和谐幸福，他本以为性取向是个无关要紧的问题，没想到父亲亲自给他打上了“变态”的标签，他气极反笑，冷笑道：“好啊，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折腾出什么花样来。”
女人看父子俩呛起来，又劝道，“向东你消消气，扬扬，爸妈也是为你好。”
在父子俩的争吵和女人的劝说中，车子到达了目的地。
车子一停下，厚重的铁门马上打开，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迎了上来，早早伸出手，“张总，我是李院长。”
张扬看着父母和院长向楼里走去，很快保镖也帮张扬解下手脚的绳子，架着他往楼里走去，张扬一脚踹到保镖腿上，自己往楼里走去，“滚！老子自己走，我倒要看看这什么破地方！”
他一开始并未当回事，直到亲眼看到景言被拉进房间，安上奇怪的仪器，发出痛苦的喊叫，他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大脑一片空白，意识到广播声中景言说的那两个字是“快跑”后，他突然清醒，冷汗爬满了后背，拼命向楼下跑去...
但很快，两个穿白大褂带着橡胶手套的人死死将他按在大门口，他一边发了疯似的挣扎，一边向着父母的方向大喊：“我不在这里！别把我留这！！会死人的！！！”
但终究无济于事，父亲骂了一句“丢人的东西”，便径直走出铁门，同行的母亲顿了顿，有些担忧的望向他，张扬带着最后的希望看向母亲，向她求救：“妈！妈！妈！！别把我留这！！你救救我！！求你了！！妈！！！”女人咬了咬唇，有些不落忍，留下一句“扬扬你好好治疗”，也匆忙回头走出铁门。
车辆开走，厚重的铁门面前缓缓关上，张扬被按在地上，如坠冰窟...
卫一睡梦中被一声声绝望的哭喊惊醒，他拖鞋也没顾得上穿，赤脚跑向卧室。
卧室里张扬浑身都在颤抖，满头是汗，满脸泪痕，紧紧闭着眼睛，还不住的重复“别把我留这，会死的，救救我，救救我...”
见张扬像是梦魇，卫一着急的叫他名字，“张扬，张扬，醒醒...”叫了十几声后，张扬才慢慢睁开眼睛。
卫一从床边抽了张纸巾给他擦脸上的汗和泪，见张扬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又在他头上揉了揉，“没事了，别怕，已经醒了。做噩梦了吗？”
又过了一阵，张扬似乎才彻底醒过来，大吐出一口气，哑着嗓子应了声，“嗯。”
“醒了就没事了，别怕。你嗓子都哑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卫一倒了杯水回来，看到张扬脸色依旧苍白，似乎还是没缓过来，索性在床边坐下来，隔着被子轻轻拍着，边拍边安慰：“真的没事了，梦里都是假的，别怕。”
张扬脸上渐渐有了血色，身体也不抖了，还扯出个笑脸，只是嗓子依旧哑着，应了声：“哥，我没事了。
\"坐起来喝杯水，润润嗓子。\"卫一把水杯端了过来。
张扬彻底缓了过来，脑子逐渐清明，掀起被子就要起来，卫一却突然脖子到脸一片通红，手忙脚乱把杯子放回床头柜，结结巴巴说道：“你，你先收拾，我我我先出去了。”说完，慌不择路的出了卧室，差点撞到门框。
张扬：？？？
脑子彻底上线的张扬突然想起了什么，昨天...洗完澡似乎...没换睡衣...好像...内裤也没穿...
张扬僵住了，他艰难的咽了口口水，像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缓缓低下自己的头，浴巾早就不知道滚到哪里去了，他的身体毫无保留的暴露在空气中。
张扬耳朵一瞬间烫的仿佛能烧起来，他唰一下拉过被子，倒回床上，双手捂脸，绝望的想：干脆死了算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