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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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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一慌不择路逃出卧室，从脖子红到耳朵根，他倒了杯水咕嘟咕嘟惯了下去，又拿手在脸上揉搓了一通，脸上的温度才渐渐消下去。
他往沙发上一倒，暗道真的是太尴尬了，怎么也没想到张扬是裸睡的。但等从尴尬中缓过神来，他又担忧自己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了一点，如果是直男的话，应该不会这么惊慌吧？
卫一轻轻咬了咬牙，他不会暴露了什么吧......
卫一无意故意隐瞒自己的性取向，否则课题组的其他人也不会知道了。但他跟张扬并不算很熟，不探究性取向的话，还可以正常相处，如果张扬知道他的性取向，不管对方是直男还是gay，都会感觉别扭吧。
虽然事情发生的时候，卫一尴尬到头皮发麻，又纠结了一会性取向的事情，但毕竟也不年轻了，何况只是意外，那股尴尬劲过去之后也就镇定下来了。
卧室里年轻的张扬却没这么快镇定下来，恨不得消除卫一十分钟之前的记忆，他倒不是在意裸体暴露在卫一前面，关键是也太突然了吧！这也太影响自己的形象了吧！！还是自己掀开的被子，卫一不会以为自己是个变态吧！
张扬像锅里的煎蛋一样，卷着被子滚来滚去，一边崩溃一边想着该怎么解释。
哥，我不是故意裸睡的，我是因为昨天太累了...
哥，我也不是故意掀被子的，我只是忘记昨晚没换了...
哥，我平常真的是穿内裤的...
怎么解释都好尴尬，张扬又猛的用被子把头蒙住，不然还是死了算了。
十几分钟后，张扬深呼出一口气，坐了起来，打算就当是一场梦，装作自己刚才还没清醒。
坐起来打算穿衣服时，他才想起来昨天把唯一一身衣服浸了个透，现在只剩下超市临时买的睡衣和内裤。这一大早上的，张扬已经麻了，麻木远远压过了尴尬，他游魂似的套上睡衣，飘出卧室，可怜巴巴地看着卫一，有气无力地说道，“哥，你有多余的衣服资助我吗？穿过的就行。”
卫一的尴尬劲早就过去了，此时见张扬并没有丝毫不自然，最后一丝担忧也放下了。起身去卧室衣柜给张扬找出一件白衬衫和浅蓝色的牛仔裤，放到床上，然后往卫生间方向走去，“这两件刚买不久，只穿过一次，你先凑合穿吧。我先去洗漱。”
张扬正拿起衣服，听到卫一最后一句话，猛然想起自己昨晚扔在卫生间的湿衣服，呼吸一窒，将手上衣服往床上一扔，抢在卫一前面奔进卫生间，留下一句：“哥我先用！”便啪一下关上了门。
卫一：......这么急吗...
张扬把门关上，迅速把湿衣服扔进洗衣机洗，又飞快洗漱完，上了厕所，顺手把内裤搓了，溜去阳台晾起来，才长出了一口气，危机解除。
“哥，我用完了。”张扬和在厨房晃荡的卫一说了一声，又转回卧室换衣服。
卫一的衣服上带着卫一特有的清新香味，张扬偷偷闻了好几下，才穿到身上，看着镜子中穿着白衬衫，浅蓝色牛仔裤的自己，竟然有了几分卫一的影子，张扬不自觉勾出笑意。
卫一在厨房晃荡了一圈，对早餐毫无思绪，洗漱完之后还是打算点两份外卖。
他正看着外卖软件时，听到张扬在身后叫他，“哥。”
卫一眼里闪过一抹惊艳，他倒是没想到，张扬穿这种简单款式的衣服也意外的适合，甚至添上几分清纯干净。
张扬瞥了一眼卫一的手机，将衬衫袖子卷了卷，说道：“我来做就可以，不用点外卖？”
张扬从冰箱里拿出土豆和鸡蛋晃了晃，“土豆饼吃吗？”
卫一：“......吃。”
吃完早饭，卫一又继续开始肝选修课的大纲和PPT，中间他见张扬无聊翻看自己的专业书，便提醒张扬无聊可以出去跟同学玩，张扬嘴上应了，但身体却一点没挪窝。
张扬窝在沙发上，一抬眼正好可以看到卫一专注工作的神色，卫一噼里啪啦敲着键盘，偶尔停下来翻看手边的书，眉头不经意间会微微皱起，思考时又会不自觉地摸摸鼻子，每隔一个钟左右会拿起手边的水杯喝几口水。
张扬尽力按捺着过于灼热的目光，将卫一从有些翘起的头发，到沾了水滴的嘴唇，再到放在键盘上的清瘦手腕看了一遍又一遍，像个不知满足的孩童，不过顾忌着昨晚的经历，并不敢生出什么杂念，只是带着满心的欢喜欣赏心上人的一举一动，无数次在心里赞叹：卫一怎么能这么好看啊。
下午，汪猛在512宿舍群里疯狂@了张扬十几条，张扬切了果盘放到卫一桌上，才坐到沙发上慢慢悠悠回消息。
就是这么猛：@颜值天花板你扬哥，扬哥扬哥扬哥，战况如何？
颜值天花板你扬哥：幸福。
就是这么猛：兄弟牛哇牛哇！吃到卫老师亲手做的饭没？
颜值天花板你扬哥：我给卫一老师做饭了。
就是这么猛：和卫老师准备去哪里玩？
颜值天花板你扬哥：不准备出门。
就是这么猛：那你和卫老师每天在家聊天吗？
颜值天花板你扬哥：也没有。
就是这么猛：[黑人问号.jpg]
就是这么猛：那你幸福什么？
颜值天花板你扬哥：能每天这么近距离看到卫一老师，就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
就是这么猛：yue......[疯狂呕吐.jpg]
颜值天花板你扬哥：你不懂爱情[微笑]
就是这么猛：[我去你的小杰瑞.jpg]
和汪猛在群里插科打诨完，张扬点开了景言的聊天框。
颜值天花板你扬哥：你，高考后还有没有出现过后遗症？
景言的消息回的很快。
JY：你出现了？
颜值天花板你扬哥：嗯。
JY：发生什么了？
颜值天花板你扬哥：大面积的身体接触...和性幻想...
JY：我没有，没机会有，我倒是宁愿有
张扬心里陡然有些酸涩，又问道：还是没消息吗？
JY：没有，老房子整片拆迁了，只能看运气了。
张扬无声叹了口气，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还能怎么安慰，思来想去还是只发了一句：肯定能找到的。
景言的消息也同时发了过来。
JY：你或许可以寻求卫老师的帮助。我做不到，但或许你可以，毕竟他是你喜欢的人。
张扬指尖僵住了，良久，才一个字母一个字母敲下：再说吧。
张扬敛下眼皮。
如果可以，他永远也不想让卫一知道那段黑暗的过去，后遗症虽然发作痛苦，但只要重复次数够多反应就会减弱，他一定能熬过去，作为一个正常人站在卫一身边。
但，如果这段过去能让卫一离他更进一步，是不是，值得一试？毕竟，夜长梦多...
（景言：？？？兄die，我不是这个意思）
国庆假期一晃而过，卫一的选修课大纲和PPT终于到了收尾阶段，张扬也因为堆积的作业不得不7号一大早赶回宿舍。
7号早上。
吃过早饭后，张扬换回自己原来的衣服，将卫一的衣服叠整齐放在床边，又伸手碰了碰，颇有些不舍。但最终，他也只能朝外走去。
出卧室前，张扬调整好自己的表情，装出一副轻松样子，用略显轻快的语气喊道，“哥，我走啦。”
张扬提前打过招呼，卫一并不意外，应了声“好”，见张扬两手空空，问道：“买的东西都不拿吗？”
张扬没骨头似的靠在墙上，声音也懒懒的，还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撒娇语气，说“留在哥你这里嘛。”
卫一转念一想，张扬也不缺这一套，便应道：“行。”
卫一把张扬送出门外，浅笑着告别：“路上小心。”
面前的张扬却低着头，一只脚在地上蹭来蹭去，卫一收敛了笑意，问道：“怎么啦？”
张扬依旧没抬头，声音闷闷的：“哥，我以后还能过来吗？”
卫一失笑，这是...还挺喜欢这儿？这几天他发现张扬似乎挺喜欢黏着自己的，现在回去又闷闷不乐的，他又说过跟家里关系不好，想来是真拿自己当哥哥了。
卫一抬头摸了摸张扬的头发，笑道：“当然能，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这几天用的东西都给你留着。”
张扬瞬间抬头，眼角还有点红，眼睛却亮亮的，雀跃道：“真的？”又怕卫一改主意似的，连忙说道：“那我回宿舍了，过两天再来。”一溜烟儿跑了。
虽然很不舍得离开，但得到随时能来的承诺，张扬还是欣喜万分。卫一愿意让他过来，是不是就证明...卫一还是挺喜欢他的？
张扬离开后，卫一中午都没吃饭，终于将大纲和PPT都收了尾。
晚上点了外卖，边吃边在心里吐槽：还没张扬做饭好吃。
吃完后，卫一像往常一样瘫在沙发上看电影，看到好笑之处，正要扭头跟张扬说话，却突然想起张扬已经回去了，卫一嘴角的笑意停滞了一下，眼里添上了几分落寞。
他毕业后一直都是一个人住，因为周则远工作比较忙，两个人见面并不频繁，就算约会，也就是半天到一天的时间，在这期间，周则远还需要随时处理工作。况且，两人关系越来越僵硬，毕业后这几个月连好好相处都有些难，更别说一起坐下来轻轻松松吃饭看电影了。
几个月来，他已经习惯一个人吃饭睡觉看电影，偶尔和周则远见个面，聊个天。自从分手后，连聊天见面都省了，生活似乎也没什么不同。
但这一刻，他却真实的感受到了失落和寂寞，连带着觉得客厅都有些过分冷清了。
卫一叹了口气，心想真是老了，和张扬也就一起住了一周，人一走都不适应了。
卫一忽然没了看电影的心思，任凭电影放着，起身草草洗了个澡，关了灯躺到了沙发上。明明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卫一却觉得电影屏幕的光明暗交错，晃得他眼晕。爬起来去冰箱拿了一瓶果酒，一口气喝完，卫一再一次躺上沙发。
五分钟后，卫一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掉。十分钟后，卫一又拿起遥控器将电视打开。二十分钟后，电视又一次被关掉，半小时后，电视又一次被打开。
卫一有些较劲似的将电视关了又开，开了又开，反反复复。
最后卫一将盖在脸上的被子唰的揭开，用力踹了一下沙发靠背，郁闷地想：都怪张扬，害得他外卖也不香，觉也睡不着。
这样想着，他脑海却不受控制的想起张扬做饭的场景，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的场景，甚至那天早上两个人尴尬的事情，两个人相处的场景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一幕幕播放。
意识到自己在想些什么，卫一又泄愤似的狠狠踹了一脚沙发靠背，将张扬从脑子里踹出去，拉高被子蒙住了脸，颇有些恼羞成怒的想：一定是晚上太容易让人多愁善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