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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贤妻良母 ...

  •   许万安抬眼望向蔡月樱,瞧她满眼亮光,直勾勾地盯着南凤,暗暗勾唇一笑,好不邪魅。

      他自是早便知晓,这蔡月樱最是好色,倒也是个能屈能伸的女子,虽傲娇,却不似其他权贵,视人命若草菅,倒也莫非蛮不讲理之人。

      若非如此,他又怎冒险至此。

      许万安侧头望向南凤,瞧得那满脸震惊狐疑的神色,心下了然,想来这杜谪泠,也不过普通男琴妓罢了。

      至于杜年……毕竟是携手成人的挚友,虽对杜谪泠颇有怀疑,但于杜年,疑虑从未心生。

      杜年……如若真对他动了杀心,幼时就该将他的命取走。许万安这条命,本就是杜年救回来的,如若杜年要再取走,他许万安又该有如何怨言呢?

      任尔鱼肉便是了。

      幼时,他懵懵懂懂尚未懂事,于大他四岁的嘟囔一同嬉戏,却失足落水。

      那窒息的感觉如同烙印般刻在心头,难以忘怀,挣扎,窒息,脑海中白光一片,浮现诸多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却朦胧一片,如何想不起来。

      得到空气那一瞬救赎,他大口呼吸清醒空气,他从未想过,这是多么珍贵的。

      眼前一片朦胧,他拼了命般要睁开双眸,却不真切,他感到自己的空虚无力,眼缝抬开,眼前浮现一张倾城绝代的脸,他朝自己微微一笑。

      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之人,他母亲于他面前,大概只得算上个天涯一角。

      不过那脸却记不真切,模糊得紧,他想睁开眼瞧,却似是被人压着,丝毫无力。

      他听见清亮的声音,过于熟悉,似曾相识,似是他心中尘封已久,心之向往的。

      “你记着我?”

      不待许万安多动作,眼前白光刹现,他昏睡而去。

      他直然记着这一切,无法忘怀,挥之不去,忘而不得。

      他想知道,那个同光一般救赎他的,是何人。微微懂事后,缓声问起,缘来是杜年。

      此后,他便一直将那个熟悉而陌生的美男子,当作梦中他的寄托,当作救赎他的自我信念,以为是意念将他幻想,才令自己存活下来,给了杜年救获自己的机会。

      在他看来,救下他的,而非杜年,实然是他意识中那迎光而来的谪仙。

      为躲避婚事,借口有龙阳之好,此事已久,传言风势一停,许连早晚是要有所动作破除谣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却被许万安一一制止,许万安却不是不曾想过,是要娶一男子进许府,令人信服。

      再三犹豫,他到底受不了同一男子同床共枕,哪怕不过做戏。

      直至那日,生辰宴上,他蓦然出现,闯进他眼眸,熟悉感复而传来,不知为何,无所依据,他便觉得他是自己心底那人。

      届时心怦怦直跳,他已然动了娶他之心,哪怕他地位卑贱,不过一琴妓。

      这不就是那个,他不惜为了损败自己名誉,也要迎娶进门之人么?

      他缓缓将许万安靠近,逆着光走来,撩的许万安眼花缭乱,他这才知晓,那人是一男子。

      虽是男子,可方才自己心口砰砰直跳,确然是动了心。

      无法确定自己心意,加以他地位卑贱,是为男子,只能入府充当一男姨娘。

      许万安想,如若杜谪泠是一男子,他定然毫不犹豫的将他娶入府为正妻,无顾低贱出生,十里红妆,八抬大轿,三书六礼,凤光霞披,为许府大奶奶。

      他到底还是看重男女之别,不曾注重心意。

      许万安蓦然抬首望向南凤,直勾勾盯着他,听得蔡月樱一声:“姨娘未免太好看些,月樱自愧不如。”

      不知多久,许万安直然盯着南凤,不顾其他,他感到万分安详,若是得如此永世,那该多好?

      他似乎确然动了心,剧烈跳动的心要撞出胸口,无法抑制。

      他脑海中不断浮现,他的心中在嚎啕怒吼,让杜谪泠留在自己身旁,日日夜夜尽自己观赏,被自己调侃戏弄,自己想如何便如何,只要杜谪泠愿意,他连心都能掏出来给他,许府万千家产不要了。

      他许万安不顾一切,抛弃诸多,仅要一个杜谪泠便够了!

      牡丹花下亡,做鬼亦风流。

      蔡月樱蓦然拍案,站起身来,将许万安拉开思绪,将众人骇了一惊,满堂齐齐望向蔡月樱。

      许万安这才反应过来,眼前是南凤娇容,他被自己盯得不甚自在,许万安愣了愣,蓦然回眸,揉了揉颇有些酸痛的脖颈。

      余光瞥见此些的蔡月樱扯了扯嘴角:“呃……月樱于宫中尚且有急事,今日便不奉陪了。”

      许连愣了愣,轻笑一声:“啊哈哈哈,既如此,含沙与丁管事陪同公主出府。”

      许连一旁面无神色的含沙点了点头,利落踱步于蔡月樱身旁,将手往堂外一伸,头微低下,毕恭毕敬地吐出字句:“公主殿下,请。”

      蔡月樱咬了咬唇瓣,微微踮了踮脚尖,面上颇有些意欲未尽。

      “呃……”

      想来是有事未道明,却难以开口,羞愧不得。

      许连瞧出用意:“殿下……可是有事交代?”

      蔡月樱身旁的贴身侍女轻罗倒瞧不住,且不说当朝丞相许氏老奸巨猾,可怎的却将女儿家这般难以启齿的难言之隐都瞧不出。

      轻罗抿了抿唇,正欲上前同许连说道说道,蔡月樱却手疾眼快的伸出手将人拦住,微微侧脸摇了摇头。

      一旁一直默默低头的袁华倒也见不得场面如此冷清,正欲有所动作,却被南凤抢先一步。

      南凤清了清嗓子,咳嗽一声:“咳咳咳……老爷,想来公主若是只身走了倒难保安危,尽管身边皆是守卫,人是要自我许府走的,若是出了差错许府难逃其咎,便让袁宵护送着罢。”

      许万安勾唇微微暗笑,自己倒是娶了个贤妻良母,竟如此通情达理,如若是个愚蠢的,此时定然只板着脸呆愣着。

      蔡月樱骤然望向南凤,眼中颇有些感激,对其好感倍增。

      许连这方恍然大悟,会心一笑:“哦——是了,袁宵此去倒也不必再回来,若是公主不嫌弃,留于宫中庇护公主也是,若是再回来,可不显得我许府小气?”

      此话一落,许连颇有些赞赏得望向南凤,轻轻一瞥,亦或许,许万安娶了个男姨娘倒也不是坏事,若这杜谪泠用意不坏,官场凶险,如此贤惠于许万安身旁同他出谋划策,更甚女子。

      且……杜谪泠深知女儿家心意,他许连虽于朝中英明,女儿家此番弯弯绕绕心思,支支吾吾间,他又怎能读懂?

      蔡月樱心满意足的颔了颔首:“宫中,定然是有袁侍卫容身之处。”

      ……

      用膳而后,南凤总喜独自一人坐于花水院中荡起秋千,听蝉鸣阵阵,观落花如雨,享轻风扑面,闻四溢清香,实然安详,令人无法自拔。

      坐于秋千之上,微微荡动,身影摇曳,若有所思,复而轻笑一声。

      一人悄然站于南凤身后,南凤低眼望着地下影子,心下了然,眉眼间更是如沐春风,却只轻笑无言。

      他在待身后之人出口。

      秋千被轻轻推动,垂落的裙带飘动,缥缈身姿如若逃下凡间,窥食烟火的仙子。

      “独自笑些什么?”

      清亮的少年音传进南凤耳中,听不出情绪,缓缓的,轻轻的,却足矣被南凤清晰听见,这种感觉异常安详。

      南凤微微摇头,面上神色不变,令人亦感到欢愉:“想到一些令人欢快之事,感到如今日子过得风平浪静,吃穿富足,只想一直维系……”

      许万安勾唇轻笑一声:“你未免太容易满足,不过……如你所愿。”

      许万安向来身手敏捷,灵便地抓住秋千,翻身站于南凤面前,挑起妙美下颌:“嗯?这般同人畅聊,却不知身后人是谁,对人人如此,是真真心眼宽大?”

      南凤歪头,眯眼轻笑,媚眼如丝,似是醉了,醉于此景落花佳人:“公子,而非人人如此,谪泠……自知身后人是您。”

      许万安似是被提起兴致,颇有些狐疑,松开捏住美人下颌之手,两手紧紧攥住秋千挂绳,令其动弹不得。

      “哦?如此敏觉?是人只要同你相识两日,便能清晰记得其声?”

      南凤微微摇了摇头,望了望许万安紧紧攥住秋千索那骨节分明的手,歪头靠在其上:“呵呵呵呵……妾室哪来那么大本领?不过是清晰记着夫君的好听的声音罢了。”

      许万安呆愣着望向南凤,身上一抖,心内剧烈跳动,似有数万只脱兔跳动。

      他被他撩的,人神共愤。

      瞧着呆若木鸡般许万安,南凤轻笑一声,抬起头,双手轻轻将许万安之手掰开,秋千复而微微晃动起来:“公子,沙子抓紧了,只会漏得愈发迅速,哪怕沙子本就慢慢漏下。”

      许万安微微摇头,蓦然撞上南凤之面,贝齿胡乱磕着嫩唇,许万安呼吸急促,脸不红心不跳的仰起头来:“如若漏了,以石子堵住便是了。”

      “不愧是谪泠的夫君,果真睿智而不同凡人。”

      “莫要吹捧我,你我之间倒不必如此虚伪。”

      南凤抬眼白了许万安一眼,这倒是像极了洛殷盏,不通情趣,却将调情当作吹捧。

      南凤勾住了许万安脖颈:“公子,你未免太不晓情调些,竟将妾身调情视为吹捧么?”

      许万安面上一红,南凤轻笑一声,颇有成就感,想来不错,面上许万安饱经风月,实然也不过是做给众人看罢了,实然也不过未经人事的孩子罢了。

      似是好胜心作祟,许万安将唇瓣紧紧撞上南凤嫩唇,胡乱磕碰间惹得南凤眉眼紧皱,于许万安面前确实对他鄙视,是示威罢了。

      腰间被紧紧圈住,南凤难受得紧,于情事方面,许万安倒是要逊色洛殷盏十万八千里。

      似是意乱情迷间胡言,脑海中浮现直言便呜咽出口:“唔……你倒是要逊色他千万。”

      支支吾吾却入了许万安之耳,依稀听个真切,许万安眼雾朦胧地抬起头,望着南凤红润的唇瓣,凌乱的发丝,似是被人蹂躏过后的小白花。

      许万安眼底暗了暗:“他……是何人?碰过你?”

      南凤呆愣片刻,轻笑一声:“公子这是……醋了?”

      许万安神色漠然,挑了挑眉:“是又如何?”,似是心内郁闷,许万安紧紧捏住南凤下颌:“若是令本公子得知你口中‘他’是何人,想来他亦是命不久矣。”

      “啄——”南凤于许万安干净的面颊上轻轻落下一吻:“怎么?公子昨日才狠言决然不会对谪泠动心,要谪泠莫动歪心思,如今这是为何?”

      许万安面上微恼:“本公子动心了又如何?你赢了杜谪泠,本公子于此毫无硝烟之混战中,输了个彻底。现如今,本公子要知晓那人是谁!”

      欲说欲激,南凤仰天一笑,妖孽极了,他猜的不错,他到底将他德性摸得清楚,许万安春心萌动了。

      无论是玉玑,亦或者洛殷盏,再者南凤,或是当下许万安,早晚是要拜倒于他一袭袍衣下。

      南凤轻轻挑起许万安下颌:“哈哈哈哈……公子,妾室只能勉为其难告诉你,他姓许。”

      许万安皱了皱眉头:“怎的?巧合?哼……可别是我许府中人。”

      南凤满眼真诚,点头如捣蒜,难以挑假:“所言不虚。”

      许万安霎时目瞪圆睁:“何人……?”

      南凤勾了勾手指,示意许万安靠到自己嘴边。

      许万安愣了愣,心内怦怦跳动,面上微微泛红,却只照南凤意思做,将白净耳朵靠于红润唇瓣边上。

      南凤轻轻含了含许万安耳尖,湿润瘙痒感自耳尖遍布全身,惹得许万安微抖。

      南凤心下暗笑,城府如何深,却不经人事,便是最大软肋,再如何强盛,也该将狼狈一面展于他面前,毫无保留。

      南凤以舌尖舔舐一口,复而松口,满脸得意望向许万安,许万安抬起湿漉漉的眼眸望向他。

      南凤轻笑一声:“嗤——公子怎如此呆愣,本就并无此人,诈公子道出真心罢了。若是真要有个交代,那便是姓许的许万安公子。”

      许万安呆愣片刻方恍然大悟,南凤轻笑一声。

      欺诈孩童,倒真真是个玩头,实然生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贤妻良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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