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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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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一世，不知用此一世来讲对不对，毕竟他也算飞升了一回，知晓了有一些前世今生。
但他又现即活着，因那好好活一世不如好好活一时的自在想法，他往往不太在意那些因果。
他叫宋澜三，夏朝的一位将军，在那站在他面前的小太监还没告诉他帝崩的消息之际，飞升了。
宋澜三不关心也记不清自己为什么又跳了下来，其中某些原因应是他自己曾经的选择。他只是，想不明白那位陛下为什么会突然驾崩，一场秋雨竟能使那样尊贵的人重病乃至于死亡。
他着实不解。
曾冲杀于千万人之中救他的悍勇之人，一位着龙袍坐于大殿中央，单手撑头静看万里山河的帝君，这样的结果，不难说，多少悲怆。
若他早知，怎连一句喜欢都难言。
祁天从床上醒来时，眼角湿润。这是，梦里哭了？祁天失笑，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有些艰难。这一回天上人间，对于他粹身碎骨都不足为过。但他，这一时片刻的也不急着干什么事。
都城是回不去了，毕竟太多人见他化成一道“光”，那里也没有值的人在等什么。半生碌碌，无果。当下，他只知道他要是再不吃东西，只恐会饿死。
扶着到处都有的藤蔓，祁天蹒跚着走到窗前，向外望去，一片漆黑的森林，唯有头顶是星海浩瀚。
八方山，是吗？
他笑笑，对于慈惜，祁天的确听说过。一位痴情人，与妖相恋，不舍人妖生死相隔，逆天修道改命，结果却是妖惨死在燕柳城。
一年年前他辅陛下理贡品时，见过那几十年未曾贺祝的燕柳城运来的皮毛，一只白狐妖的尾巴。因惊奇特意去听了这段阴差阳错的故事。
现想想，他与这道长也算有缘，同样的阴差阳错。
吱。
道长裹着一身霜重凉意闪进屋里，回手把门重重一关，人犹冷地微微发抖。祁天从床上扯过被子迅速往道士身上一盖，他从外面再紧紧抱住。
“怎么，道长还行吗？”
“嗯，还可以。”幻殷点点头，绝口不提自己在山里差点迷路冻死山中的糊涂事。虽说他带着几分神力，可非情形危紧，他同慈惜一般，甚至还不如人家。
幻殷运道法压下这股寒意，抬头一看，祁天的小脸都有些发白，心下忍不住被逗笑。撑开反手用被子又包裹住祁天，“小妖怪，注意着点你吧，不要我没事，你反而冻成冰棍。”
祁天不过抱他一会竟也手脚冰凉，感叹妖域附近果真凶险万分。突一失重，祁天受惊伸手去抓人，揪得幻殷袍襟满手。
幻殷把他给打横抱起。
“小心点儿，道人抱你还不成问题。”幻殷低头看被紧抓的衣袍，嬉皮笑脸调侃几句。他向前走去几步把“大粽子”放到藤床上，“好生休养，我去处理那几只带回来的兔子，够你吃几顿了。”
说罢，幻殷起身从架上取下厚蓑披上，又取下干净的树叶和刀，推开门又出去了。
祁天静静看着，嘴角禁不住上扬。这道人简直把他当“儿子”养了，他咳嗽了声，把被子裹紧搓了搓手。
出了门的幻殷脸色一变完全不同屋里那般温和，这山上古怪，先前寻人着急竟没注意到这覆盖整座山的阵法。幻殷四处环顾一周，他以前只潜意识里觉得此屋安全，现在倒发现此屋的位置果然是一处阵眼。
人妖边境的第二道防线，什么抱山道人还是道门都只是障眼法罢了，实际上守的是星相里连成一道城墙的阵法。以慈惜的法力怕是只来驱赶误入山林的人。
谁设下这防线的？幻殷心中思量，应是第七殿的那位殿主，如此虚实强弱，该是他的手笔。原先夏朝都城也有一处阵法，看来这些人神在人界花了挺多心思。
不过，他该做的是把屋里的那位小祖宗先喂饱。想着，幻殷低头处理起兔子。
天界，第七殿。
殿中仙梯横立，仙官们皆行色匆匆，成千上万的阵法发出微弱的光芒，百万年来持续运作着。
至高处，府冰俯看着殿中的井然有序，虽看了许多年，心中却仍有第一次幻殷带她来看时的那份惊叹。
仙界几千万年来的混乱果真终结于此，而最后的结果就在她面前。
“现今这般任性莽撞，都是幻殷他自己惯的！”后川怒骂，猛拍了一下桌子。
“当年祁天那小子说不想他有子嗣，他回头立即就撕了自己的子嗣薄。后来祁天在轩辕榜上胡闹犯下天规，我就说了，迟早的事！”
“后川仙君，您先消消气，这事还有得救。”府冰温和地劝道。
“有什么可救！当年事当年就毕了，那小子再来一百万次也不会肯回仙界！”
府冰无奈地笑了，忍不住说，“若是你当年没那么吓他，也不弄成现今这局面。”
后川挑高了眉毛，气呼呼站了起来，“我那是吓他？我是实话实说！府冰你讲不……”
一只手搭在后川的肩膀上，消了后川的后半句话。后晨从后面走出来，指尖在额上一点，向府冰行了个礼，“府冰仙子，凌阁殿那怎么样了？”
“一切如常。后晨殿主您与他久交，想必明白，幻殷仙座若想干什么事，想瞒谁就能瞒住，想干什么一个龙潜哪能管住。”
“……可他偏偏最不爱干事，心里只有那小子！”后川探出身，嘴快又加了半句。
“哈哈，”后晨笑笑，手下用力把后川摁回座位，后川又想说什么，碍于哥哥的威压，闭上嘴自个生闷气去了，“祁天不想回，便随他吧。仙座闭殿时限未到，他若回来可没人能管。”
府冰点点头，“殿主倒也说得对。”
“仙子来，不仅为了通知我这消息吧？”后晨翻手幻化出一盏茶，置于府冰面前以示待客。
府冰轻抵，片刻后道，“我此次来，仅代表我个人。想请殿主帮我查一查祁天的死生。”
后晨闻言回头，与刚发现热闹兴奋起来的后川对视一眼，笑道，“这可不好查呐。”
后川一下明了他哥的意思，又探出头急切地补充道，“我殿主镇压防守，查人可查不到喽。仙子倒是得去找仙座呀，他掌神仙薄，是死是活……一查一个准。”
府冰看着这兄弟们，知其秉性，心下有了决断，“是我心慌了。不过若有何消息，还请殿主通晓我一声，毕竟我出自第一殿。”
后晨敛衣，执了个回礼，“知晓。”
等府冰走后，后川摸着下巴思索道，“这府冰，想不明白她。”
“不必想清，不过是变心了。”后晨抬手恢复结界，慢慢向后殿走去，随手撩起兄弟散在胸前的发别在耳后。
两人皆是金丝绣花大墨袍，相貌近似，仅仅是一人束冠，一人披发。
“她早就站龙潜殿一方了。当年月皓之死可与龙潜殿脱不了干系。”
“那……”
“嘘。”后晨食指抵住唇，“第七殿不参与。祁天已罚，当年事当年已经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