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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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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离开临时见面点之后，虎杖听从猪野的嘱托，特地选择绕开两个街区回家，等到任务开始，这种行为模式将成为他的每日常规。
咒灵的戒心很重，尤其在现在要低调却又不得不招新的窘境下，他们将会对每一个入会的新面孔进行多方位的筛查。
要从那个偏僻的住宅区走回家，虎杖至少要走一个小时，而现在已经是晚上九时，他加快了步伐，想要赶在十点前回去。
虎杖运气不好，一路走来都没能遇见出租车，平日里频繁路过的出租车一致不愿意在深秋冷风中绕道太远。
大街上人影寥落，虎杖耸耸肩，拉上外套拉链，有点后悔自己只是匆匆拿了件外套就赶出门，夜晚的冽风吹得他耳朵疼且痒。
路灯在旁边亮着，可以看见疏疏落落的雨丝在橘色灯光中飘落，虎杖身处这种萧瑟的氛围中却不如之前伤感，得知宿傩的下落，从照片上看见他的侧脸，确定他的眼神不减丝毫锐利，看上去精神很好，他难言自身的情绪，或者是恼怒、苦闷再掺杂些许豁然。
他终于有机会当面问清他究竟在一年前扮演了什么角色，对自己隐瞒了什么，同时，他也想确认自己对宿傩怀抱着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好不容易回到家，虎杖随便给自己煮了一份鸡蛋面，然后边看着文件，边吃起了简易的晚餐。
诚然如猪野所言，他需要做的不多，甚至不用长期卧底以打入组织的核心圈子，只要查到他们准备贩卖什么、货仓在哪里就是胜利。
吉野顺平在组织中的地位不算高，是被排挤在最高层外的中阶头领，他能引荐虎杖进组织，但却不能保证真人一伙会接纳他，甚至不能保证他们不会怀疑他来路不正。要拿到五条悟希望的情报，虎杖只能靠自己的能力。
想着，虎杖起身去衣橱拿出了一套黑西装，这是猪野的着装建议，咒灵对外宣称自己的总部为金融公司，出入其中的成员多穿黑西装，虎杖作为外来者，通过选择合适的服饰，从服装上让他们产生认同感很重要。
他明天要先跟吉野顺平见面，确定好后日的入会程序，吉野顺平会对内借口缺人手而招他入组，如果顺利，他将不需要经过真人等高层的筛查，就能以打手的身份进入咒灵内。
虎杖试着穿了下刚刚入职警队时买的西装，除了腰身的位置略显宽松，其余部位的剪裁仍如往日一样妥帖。但是到要打领带的时候，虎杖却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用领带在脖子上绕出一个漂亮的温莎结，手法生疏得像是职场新人，努力很久还是只能弄出个四不像。
是了。虎杖恍然记起来，一直以来都是宿傩帮自己系领带的。
作为冲在执法一线的刑警，他需要正装出席的场合不多，用以搭配西服的领带也仅有一两条，很多时候都是借宿傩的来用，系领带的手法更不用说，常常是他挨在宿傩的背上，软声磨得宿傩给自己系好。
虎杖看向镜子中的自己，仿佛宿傩正站在自己面前，他甚至能够感知到宿傩抚过自己脸侧时，他掌心生出的炽热，看见他眼神内如余烬般黑暗里燃着的赤色，以前的他没能看明白，以为这是他的天性，血脉中的不羁让他难以忍耐，变得平静下来，所以他给予十二分耐心，在他明显焦躁时会长时间地拥抱他，低声跟他讲自己在工作中遇见的趣事。
想象中的热度太真实了，虎杖才惊觉原来自己一年来从没有放下过对宿傩的想念，而今在将要再遇的关头，抑制在灵魂内的渴望已经汹涌，一道炙热正从他尾脊燃起，缓慢烧上后背、脖颈、指尖。
……（已修）
“啊……”从失神中恢复意识后，虎杖对自己感到深刻的失望，他擦干净手，然后捂脸躺在床上，低声自语道：“虎杖悠仁你振作点，至少在默默无闻死去之前再不能让伏黑他们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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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虎杖艰难睡过去的同一时间，一串细弱的电话铃声在东京中一个黑暗的房间中响起，随着电子音乐的节拍一声响过一声，床上有着火红发色的男人不悦地打开了床头灯，找到作为音源的手机，接通这不合时宜的来电。
无情感波动的女声在电话里不急不徐地报告工作，“宿傩大人，据刚刚收到的情报显示，咒灵最近动向有点不对，真人似乎还是对之前被您否决一事感到不满，需要多派几个人去监视他们决策层的头领吗？”
“里梅？这种事你看着安排。”宿傩瞥了一眼手机屏幕，上边显示现在已经是十二点了。
“明白了。”
“还有，一周后与咒灵的会长——真人的会面，请问您真的要亲自出席吗？按现在情况来看，这个邀约或许有诈，去他们的总部的话，会发生什么危险都很正常。所以如果大人您同意的话，我很希望能够代替您出席会谈。”
“没必要。”
电话对面的里梅被宿傩干脆的否决给哽了一下，意识到自己太过轻狂且激进，她转以一种更加恭敬的态度回道：“好的，是我逾越了，请您原谅。那我将会吩咐高士柊安排多几个比较有用的人，二十四小时跟踪真人、夏油杰等人，并尽量进入他们的常住地安装窃听器和监视器。十分抱歉打扰了大人的休息。”
直到手机内只剩下嘟嘟作响的忙音，宿傩已经被搅得睡意全无。
他拿过桌子上的玻璃杯，仰首将里面剩余的凉水一饮而尽。
放好杯子，宿傩环顾房间一周，除了正在运行的空调发出点点闪烁的灯光、充电器的微弱红光和从窗帘透入房内的路灯之外，幕布般的黑暗笼罩着整个房间。烦躁，无趣得令人作呕。
宿傩感到一种焦灼的渴望从喉咙升起，他知道自己在渴求什么，这种黑夜特有的寂寥总会让他想要拥抱住某个熟悉的温度，拥抱住某个人，听他起伏的呼吸声，伸手抚过他身上结实漂亮的肌肉，感受他的存在。
为了压抑住这种冲动，宿傩干脆打开房间灯，边抽烟边看起来今天傍晚时里梅送过来的文件，这是对咒灵的调查资料。
放高利贷、拉皮条、强收保护费，盘桓在涉谷最暗处的帮派如同疯狗，在影子的遮蔽下撕咬着城市的良心，并在新一代的首恶上位之后变得更加无恶不作。利用这种无可救药的渣滓以达到目的，正合宿傩的意。
橘红的火星逐渐燃到了烟尾，宿傩望着淡蓝色的烟雾陷入沉思，他在想着自己刚刚做的梦。
久违地梦见了以前的事和那个小鬼。
【好痛啊，宿傩，好痛。】小孩模样的虎杖紧紧揪住自己的衣摆，而自己只是感到恼怒。
【白痴小鬼，都叫你不要跑这么快的。这不是膝盖都磕出血了吗？！】
【别生气嘛，因为只有我一个人落在后面很让人寂寞啊。你稍微等我一下就好，嗯？好吗？宿傩？哥？】
【啧。】
宿傩看见虎杖仰头望向自己，正午的太阳过于耀眼，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是无端觉得他笑中掩不住失落，如同被头狼遗弃在荒野的幼狼。
宿傩抿唇，一声不响地扯起虎杖，让他伏到自己背上，背着他缓慢地往家里走。
【宿傩？】
虎杖曲起食指敲敲宿傩的后颈，用气音喊他，【宿傩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别惹我。】宿傩明显压着气。
后面的梦就断了，只有两个人一直往前走的景象犹为深刻，小虎杖身上温热的触感真实得令人怀疑这不仅是一场梦境。
宿傩吐出烟圈，看白雾颗粒在眼前散开，这么多年过来，他无比清楚自己内心的幽暗，他喜欢被血染红的虎杖，喜欢一无所有只能依赖自己的虎杖，想撕碎他的灵魂，用指尖描摹他哭泣的表情，只有这样，他才能确认虎杖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不是其他什么人的英雄。
“小鬼有一点没说错，我确实是个怪物。”宿傩自得地闭上眼睛，回想着最后浮现在虎杖面上的绝望和不敢置信，这令他兴奋起来。
再不见面也罢了，虎杖将永远无法摆脱这一份他给予的烙印，而他会在完成一切后无比鲜活地活在他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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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约定的时间，虎杖在原先决定好会面的拉面馆前见到了吉野顺平。他穿着一身短款黑衣，比照片上看起来更为低气压且沉默寡言。
虎杖站在街道旁装作打电话的样子，谨慎地扫视了一圈拉面馆的周边，确定没有任何疑似跟踪者的人跟在吉野顺平身后进入面馆，才随之走入里面，扮成拼桌的食客坐到了吉野顺平对面。
吉野顺平应该没有见过虎杖的照片，也完全不知道跟自己对接的人已经从猪野变成了虎杖，所以他提醒按兵不动的虎杖说：“这里有人了。”
“我就是你要等的人，猪野前辈应该已经跟你提过我的名字了，我是接下来负责与你接应的虎杖悠仁，请多关照。”虎杖指了指自己领口上拥有漩涡型纹路的纽扣，算是表明身份，这种特殊的纽扣是警察跟吉野顺平约定好的暗号。
吉野顺平可见地放松了下来，正要摸向自己胸前枪套的手也随之落到桌面上。
虎杖摆摆手，按捺住他急切的情绪，说：“不急，我们先点吃的，等下边吃边说。”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