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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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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言梦成为大祭司的三个月后，她的师父青鹭祭司在睡梦中离世了。
离世的前一日，缠绵病榻许久青鹭祭司忽然说要起身去外面，楚言梦想着出去走走也挺好，便扶她去庭院坐了坐。
青鹭祭司看着远处空中飘着的云，缓缓说道：“这个国家的气数要尽了。”
正在旁边嗑瓜子的楚言梦被吓得咬住舌头，连忙压低声音：“师父，这话可不能被圣上听见，虽说圣上很信任我们，不过气数将尽这种话说出来，还是会有掉脑袋的危险的。”
青鹭祭司轻笑，紧接着又开口问道：“犀羊，你有没有怪为师将你推上大祭司的位置？”
楚言梦立刻摇头：“为什么要怪师父？我只是有些奇怪，我的资质一般，师父为何不选更为优秀的师姐呢？”
青鹭祭司看向她，眸底装满了对楚言梦的怜爱。
虽然叫作师父，但她早就将眼前的人当作自己的女儿。
许久，青鹭祭司抬手抚上她的脸颊：“成为大祭司，就意味着你要绝情绝爱，一辈子侍奉神明，可这却能救你一命。”
“救我一命？”楚言梦不解地看着青鹭祭司。
青鹭祭司点头，慢慢将视线移向别处：“为师知道你自小最重情义，只好在离开前先替你做个选择，哪怕这一生做个无心之人，也莫要被谁伤了心。”
楚言梦还是没听懂。
她想了一夜也没能参透青鹭祭司的话，隔日一早想去请青鹭祭司点明话中含义时，青鹭祭司已经离开人世。
在这世间最重要的亲人不在了，可她一滴眼泪也没落下。
有人说她比青鹭祭司厉害，已经修行到看淡生死的地步，她只是笑笑，没说什么。
丧礼结束后，楚言梦一个人留在祭司陵墓旁的亭中，看着四周的景象，心想将来她的尸身也会被葬于此处。
外面忽然淅淅沥沥下起小雨，这雨来的倒是应景。
楚言梦伸出手，想用掌心盛接雨水，可掌心刚摊开，另一只手蓦地出现她手旁，将她摊开掌心的手紧紧握住。
温暖一点点驱赶走她掌心的凉意。
她诧异地看向亭外撑伞的男人。
林此宵朝她淡淡笑着，白衣胜雪，眉目如画。
“我就知道，你会躲起来哭。”林此宵说道。
楚言梦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掌心中用力抽回，转身冷声回道：“我没有哭。”
林此宵收起伞也走进亭中，倒没有反驳她：“哭没哭都没有关系，反正我是来陪你的。”
楚言梦皱眉看向他。
隔着那层黑色的面纱，林此宵的笑容变得有些模糊，可还是挡不住的......
欠揍。
这张脸好看归好看，但看着实在让她恼火，想着，楚言梦便要转身离开。
察觉到她要走，林此宵急忙抓住她的手臂：“别走。”
楚言梦回头恼火地开口：“我不走，难不成还留在这里陪你过年？放手！”
林此宵被她逗笑：“若你留下来陪我过年也挺好，每次过年都是我自己一人，怪冷清的。”
原本还想张嘴骂他，听完这话楚言梦怔了一瞬，也不知怎的，就开口问道：“为什么自己一人？”
林此宵：“双亲皆已不在，家中也没有其他人，自然就是我一个人。”
原来如此。
隐隐觉得此人有些可怜，想骂的话顿时就堵在喉咙中，再骂不出来。
半晌，楚言梦甩开他的手，看向亭外的细雨，沉声道：“没有家人，朋友总该有吧？”
林此宵慢声说道：“有......就是你。”
楚言梦翻了个白眼，低声道：“谁和你是朋友......”
林此宵轻笑，也看向亭子外。
半晌，他放柔声音：“我明白你此刻的心情，最重要的人离开，除了接受再无旁的选择，连眼泪都落不下来，明明任何人都没有错，偏就是有种被人抛弃的感觉......”
楚言梦不由抓紧自己的裙摆。
“其实，只是害怕独自一人罢了。”
随着林此宵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她一直隐忍的眼泪也落了下来。
没错，她装作坚强，其实比任何人都害怕孤单。
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人从生到死，总是要面临离别。
“别怕。”林此宵在一旁笑着说道，然后朝她张开双臂：“不是还有我吗？”
楚言梦看向身旁的男人。
亭檐落下的雨水砸向地面，发出噼啪的声响，好像也砸在了她的心上。
人的心不该如此，像一个面团般轻易地被他人揉捏，最后变成对方想要的样子。
明知不该，偏偏她还犯了这种错。
楚言梦吸了吸酸涩鼻尖，急忙转身想要逃离，可刚迈出一步，林此宵又要伸手去抓她。
料到这个动作，她侧身想要避开他的手，但还是不小心被林此宵碰到。
只是碰到的不是她的手臂，而是她脸上的面纱。
黑色的面纱顺着林此宵的手掉落，楚言梦眸中闪过震惊，回头看向他。
林此宵的眸底也闪过惊讶。
半晌，他喃喃说道：“原来你是这副模样......”
楚言梦抬手就狠狠打了他一巴掌，巴掌声清脆又响亮。
林此宵的脸被扇的偏向一旁，却不见要生气的样子，只是人有些发怔。
“你知不知道大祭司的面容不可随意展露于人，若被别人看见你做的事情，到圣上那里参你一本对大祭司不敬的折子，你这脑袋也不用要了！”
说完，楚言梦捡起面纱，恼火地跑出亭子。
林此宵却在原地怔了良久。
回过神时，周遭早不见楚言梦的身影。
他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半晌苦笑起来。
“怎么听着不像是恼我摘掉她的面纱，反倒像是恼我不珍惜自己的脑袋？”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