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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冲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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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好点了吗？”喻晚问。
陈恙伸了个懒腰：“我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神清气爽。”
“饿了吗？”喻晚问。
陈恙摸了摸肚子：“还真有点。”
“想吃什么？”喻晚撇过头去问他。
“副北那边的狼牙土豆你知道吧？”陈恙说。
“不知道。”喻晚答。
“你住那边都不知道啊。”陈恙惊了惊。
“我刚搬过去的。”喻晚淡淡道。
“好像也是。”陈恙笑笑。
“走吧，去吃。”两人走出医院。
走到公交站坐了公交车去副北。
太阳已经升到正空。
这是一个小店，装修朴素，门框是由木板做成，房顶上搭了个墨绿色的遮阳布，绿布微微前倾，借白色管子固定成方形，管下露出一小块三寸宽的波浪状布条，绿布下的水泥地上放置着一个银色铁皮做成的桌子，桌上放着几叠蒸笼，被阳光照得发亮，旁边还放着一口铁锅，室内光线略微昏暗，由白色瓷砖铺盖，墙壁上挂着几台风扇。
陈恙快步走过去。
喻晚紧跟其后。
开店的是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姓吴名英，她一见陈恙来了就冲他笑了笑：“小夜没上学吗？”
陈恙回了她一个笑说：“发烧，出来看看。”
“小屁孩儿怎么这么不注意。”吴英看到喻晚的时候愣了一下，说道：“这位小帅哥是？”
“我同桌。”陈恙笑笑。
“哦！快进去坐。”
陈恙笑着点了点头走进去。
他一坐下就开始噼里啪啦地给喻晚介绍：“我给你推荐一下吧，狼牙土豆，就是把土豆切成波浪状放进锅里炸，然后捞出来用调料搅匀，如果你吃得软，可以让美女姐姐给你炸久一点，口感超级好，然后就是酸辣粉，这里的酸辣粉很便宜，三块钱就很大一碗，美女姐姐会放很多醋，还会放上油炸黄豆和香菜做配菜，一碗就能饱，好吃还便宜，然后是鸡蛋饼，鸡蛋饼是用面粉放在机器上面摊，用那种三厘米厚的圆柱模具，面粉稍微熟一点了就把一个整鸡蛋加在面粉里面，口感也超级好，这三种是我的最爱，超爱，超级好吃，她这里呢还有很多好吃的，为了节省时间我就不一一介绍了，看看想吃什么。”
“不知道的以为你才是开店的人。”喻晚无奈道：“嗯……你刚刚说的我都来一份儿吧。”
“好嘞。”陈恙说完朝吴英喊：“美女姐姐。”
还没等陈恙说吴英就端着两碗酸辣粉走了进来：“生病了不要吃太辣，我给你放的辣椒少，这位小帅哥我不知道口味，就跟你放的一样，味道太淡再加，桌上有调料哈。”
她说着又走了出去，端了两盘狼牙土豆放他们桌上：“这顿姐姐请，不够再说啊。”
“好嘞谢谢姐姐。”陈恙笑着。
“谢谢……姐姐。”喻晚支支吾吾着。
“这位——姐姐，还挺热心。”喻晚吃了一口。
他表情停滞几秒，眼睛一亮：“还挺好吃的。”
“那是，没骗你吧。”陈恙笑笑：“你快尝尝那个土豆，超级好吃。”
喻晚放了一个进嘴，热油的香腻和调料的交缠瞬间裹满口腔：“可以诶。”
“好吃吧。”陈恙一脸得意。
喻晚嚼着嘴里的土豆：“你得意个屁啊，又不是你做的。”
“我这不是得意，是得瑟。”陈恙笑笑。
两人沉默地吃了一会儿。
“我以前本来打算在副北租房子的，但是呢，这一片儿没有高中，要不然我早搬过来了。”陈恙边吃边说。
喻晚顿了顿：“你一个人住吗？”
“嗯。”陈恙点了点头。
“还挺独立啊。”喻晚说。
陈恙笑了笑没再说话。
两人吃完后收拾了桌子。
“阿——姐姐，一共多少钱？”喻晚掏出手机准备付钱。
“不要钱，吃饱了就行。”吴英摆弄着锅里的土豆。
喻晚没说话自顾自对着微信扫码区扫了扫，付了34，也就是刚刚陈恙多给他的34。
“诶！姐姐都说了不要钱啊，你这还给多了。”吴英一脸不满。
“没事儿，他的钱。”喻晚朝正在擦桌子的陈恙看了一眼。
“你这孩子，好吃的话下次再来啊。”吴英拗不过笑了笑。
走之前吴英硬是给喻晚和陈恙一人塞了一个鸡蛋饼。
吴英朝他们俩喊道：“好吃下次再来哈。”
两人捧着手里的鸡蛋饼咬着。
“好吃吗？”陈恙问。
“有点噎。”喻晚道：“好吃。”
喻晚往前看了眼，无意间居然看到了袁梅。
卵了——
袁梅似乎并没有看到他，但她满脸惊恐地走了过来，只是走向了陈恙。
“请问你是C爷吗？”袁梅站在陈恙旁边停了下来，不可思议般瞪着双眼。
喻晚惊了几秒，因为他此时就站在陈恙旁边，袁梅居然没看到，他顿了顿道：“我去买瓶水。”
“哦……哦。”陈恙点头。
他看向袁梅，笑着点了点头：“我是。”
“C爷我超级喜欢你啊，你的漫画我全都看过，你的每一部作品都超棒，能给我签个名吗？”袁梅把手机挪到他面前，上面是一个可涂鸦的空白页面。
陈恙看了眼自己的手：“我手有油。”
“没事没事。”袁梅笑着。
陈恙还是用手指从口袋里勾出一张纸巾擦了擦手里的油，然后在她手机屏幕上划了个C夜。
袁梅笑了笑：“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你，我真的太激动了，希望以后能看到你的更多作品，加油。”
陈恙同样也笑了笑：“谢谢。”
“不用谢不用谢。”袁梅说完恋恋不舍地走了。
陈恙低头啃了一口手里的鸡蛋饼。
喻晚待她走远才从便利店出来，他一只手捏着两瓶水，一瓶冰镇的和一瓶没冰的。
他把水递到陈恙面前：“拿没冰的。”
“哦。”陈恙无奈地拿过没冰的那瓶。
喻晚单手拧开瓶盖，让瓶盖自由滑落到手心摁在瓶身和手心里，然后往嘴里灌了一口水。
“刚刚那人找你干嘛？”喻晚问。
“问路。”陈恙答。
“问屁路，她是你粉丝。”喻晚咬了一口饼。
“你怎么知道？”陈恙惊了惊。
“我还不知道她。”喻晚撇了撇嘴。
“你认识他啊？”陈恙问。
“认识？我还真不好解释。”喻晚道：“她是我妈。”
“噗。”陈恙嘴里的鸡蛋饼喷了出来，呛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开始狂笑：“她是你妈，刚刚你就站我旁边，她居然没看到哈哈哈哈。”
“有那么好笑吗！”喻晚脸黑了。
陈恙自我调息了几秒却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你妈妈还挺可爱的。”陈恙说。
“有老公别想了。”喻晚淡淡道。
“噗。你想哪儿去了。”陈恙笑了笑。
喻晚吃完把塑料袋丢进垃圾桶，从兜里摸出纸巾擦了擦嘴丢进垃圾桶，往嘴里灌了一口水扭紧了瓶盖。
陈恙站在垃圾桶旁边将最后一口包进嘴里丢了塑料袋，又拿出纸巾擦过嘴丢进垃圾桶，便边走边嚼着嘴里的饼了。
喻晚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看到了群里的消息。
群名：相亲相爱一家人。
妈咪发了一张照片。
喻晚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她发的什么。
果不其然，点进一看，是个签名，喻晚抬眼看了一眼正在嚼着饼的陈恙，陈恙懵逼地看过去，含糊不清地说着：“怎么了？”
喻晚把手机举在他面前，陈恙无措地笑了笑。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陈恙问。
“你最近一次拿奖那天。”喻晚答。
“有什么感想吗？”陈恙一脸期待。
“挺棒。”喻晚淡淡道。
陈恙笑了笑不再说话。
校园外有红色的路道和灰白的斑马线，路旁种着矮树，树上电线横过，连接着远处的电线杆，错综复杂，副南中学往前再走十来米就到了，这方圆几里都没有其他居民和房子，只有砌着冷墙、铺着红砖的老师宿舍，就坐落在学校旁边，学校的国旗杆高高的屹立着，老远就能看到一抹鲜红色，红得深入人心，没风的时候它就呆呆地耷拉在杆上，有风吹过的时候它就飘动着，像战士流动的鲜血，气势磅礴。
两人走在红色过路道上，这时的天空正蓝，阳光正旺。
陈恙刻意放慢速度，走在喻晚后面，掏出手机将景色和喻晚固定进照片里。
喻晚傲然挺立身影就这么位于景中央，被周围的绿植和房屋簇拥。
喻晚和陈恙一前一后走进学校，签了请假条就回了教室。
自习课的教室乱成一片，说话的说话，化妆的化妆，玩手机的玩手机，甚至还有下位置追逐打闹的。
喻晚坐回位置上，陈恙紧跟其后。
“咱班这么快就打成一片了啊。”陈恙朝喻晚笑笑。
喻晚掏出课本就开始把上午耽误的课程拿来看看。
“卧槽夜哥回来了！”江明大喊一声。
紧接着大家都朝陈恙看去。
陈恙撇过头去，双眼无奈，他拿起手机就给江明打了个电话。
江明举起手机，冲人群大喊一声：“都给我安静，我夜哥给我打电话了。”
然后接通了电话。
陈恙心里一阵无语穿梭来去，对着手机听筒咬牙切齿地小声道：“你特么有病吧。”
“不啊，我没病，你有病，你发烧了，生病的是你。”江明一本正经说。
“江明你完了，我把你名儿记上交给小王。”陈恙说。
江明急了，不自觉地哼唱了起来：“错错错，是我的错。”
陈恙挂了电话没再理他，班上立马又恢复了吵闹。
然而在这般吵闹的情况下喻晚已经投入到了学习当中。
陈恙也不好去打扰他，从书包里掏出彩铅画起刚刚在校外拍的照片来。
他把手机设置永不熄屏，靠在书本上，掏出素描本一笔一划地勾勒着。
陈恙手法熟练，笔酣墨饱，线条是从笔里流出，却被他用手控制住，行云流水般，柔软又跌宕多姿，不过一会儿，线条缠在一块儿，一副栩栩如生的画跃然纸上。
校外的矮树枝叶扶疏，天碧空如洗，烈阳正旺，少年的衣角被风轻轻托起，步子轻缓，似人间佳景里的仙子。
“大人。”陈恙喊了喊。
喻晚撇过头去看他：“干嘛？”
陈恙往他放在桌上的画撇了一眼，喻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的画技很好这已经不足为奇，所以他并不惊讶，只是看着画中的人，越看越觉得眼熟。
“这谁？”喻晚问。
陈恙笑了笑：“这个呀，这是……一个帅哥呗。”
“哦。”喻晚淡淡应了下又转头写作业去了。
陈恙将笔一个一个按照顺序装进盒里，连同素描本一起放进了书包里。
闲来无事就掏出手机去玩神庙逃亡。
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
“夜哥抽烟吗？”江明在座位上朝他喊。
“我……”还没等陈恙说完喻晚就打破：“他不抽。”
“嗯？”陈恙一脸懵逼地看向喻晚。
喻晚抬起头看他，眼神犀利：“我说你不抽，有意见吗？”
“没没没。”陈恙认怂这一套还得看喻晚。
“对了夜哥你好点了吗？”江明又跑来问。
“好多了。”陈恙说。
“那就好。”江明说完出了教室。
陈恙托着脸看着认真写作业的喻晚。
“你他妈看够没有！”喻晚低吼一声。
“没。”陈恙笑了笑。
喻晚拿起堆在课桌上一叠书中最上面的一本挡住脸。
“哎哟。”陈恙叹气。
“我不看了，你安心做作业吧。”陈恙无奈道。
喻晚闻声放下了书。
“还有几节课吃饭。”陈恙问唐欢。
“下节课上完了就吃饭。”唐欢答。
“等会儿还吃饭吗？”陈恙撇过头去问喻晚。
“吃。”喻晚说：“你得吃，吃了吃药。”
“那你不吃啊？”陈恙眉头轻皱。
“我又不用吃药。”喻晚一边说着一边用眼睛快速扫视着书中的内容。
“我刚刚吃太撑了，现在一点都不饿。”陈恙道。
“从你刚刚吃饭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再加上下课十分钟和下一节课时间就已经有了两个多小时，药物要在饭后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之类吃才有效，如果超过了就算是空腹吃药，像布洛芬片、对乙酰氨基酚片等药物的使用并没有明确的要求在饭前或者饭如果空腹食用的话，有可能会增加这些药物引起胃肠道不适症状的概率，会增加这些药物对胃肠道粘膜的损伤。所以最好是在进食之后半小时到一小时左右服用。”喻晚不紧不慢地说。
陈恙半天没缓过来，他刚刚说了一大堆他就听到了一个在半小时到一小时左右服用，他咽了咽口水道：“你怎么这都知道？”
喻晚把手机从被书挡住的地方拿出来摊在他面前，淡淡道：“百度说的。”
“我靠，你还查百度了。”陈恙惊了惊：“百度不可靠啊。”
“你吃不吃？”喻晚不太耐烦。
“我吃我吃。”陈恙无可奈何。
喻晚没去吃饭，呆在教室里写作业，陈恙只好和江明石贸他们去吃饭。
依旧是2号窗口。
这次陈恙很奇怪，为什么阿姨没有给他多加菜，虽然他现在也不是很想吃，但也难免有些疑惑。
2号窗口阿姨嘴角有颗痣，挺大的，一眼就能分辨出来，她打菜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陈恙问：“今天你那位朋友怎么没来？”
“哪位？”陈恙问。
“就是那个每次和你一起来都会多刷10块钱让我给你多打些菜的那个，高高瘦瘦的，长得挺俊一小伙子。”阿姨跟他形容起来。
陈恙一愣：“什么？他每次来都会多刷钱，还让你给我多打菜？”
他很清楚阿姨跟他形容的那个人是喻晚。
“是啊，你们一定认识好多年了吧，关系这么好。”阿姨笑着。
陈恙再次愣住，他们根本就没认识多久啊。
“诶，前面的，快点行不行。”后面排队的人朝陈恙喊了喊。
陈恙这才回过神来端着菜盘走到了江明给他占的位置上。
“怎么才来？”江明已经吃了几口了。
“跟阿姨聊了两句。”陈恙笑笑。
“你他妈连阿姨都不放过啊。”江明笑了笑。
“一边儿去。”陈恙开始吃饭了。
他心里有点儿闹腾，好像有巨浪在翻涌，打翻了厨房里各式各样的佐料瓶般，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是好是坏他也分不清，他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石贸，脑海里却想到了以前坐在对面吃饭的喻晚，那个吃起饭来嘴巴鼓鼓的喻晚，那个让他吃完别浪费的喻晚，那个表情冷冷的却很暖的喻晚。
旁边正聊得很嗨的江明和石贸说了些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他突然有一种赶紧吃完跑回教室去找喻晚的冲动，这冲动一起来就怎么也停不下来了，他开始狂吃饭菜，吃得很快。
吃了几口就呛到了。
“你干嘛？没人跟你抢。”江明笑着把汤往他面前推了推。
陈恙喝了一口汤缓了缓，意识开始清醒了，想到刚刚自己的举动有些疑惑。
自己刚刚在干嘛？
然后他放慢了速度吃饭，但却忍不住时不时加快一下速度。
江明知道陈恙生病了不能抽烟，所以很识相地没叫上他。
陈恙独自回了教室，大步走着，没走几步就忍不住小跑起来，上了楼直奔教室。
喻晚不在教室，他眼眸一沉，心里也不知道为什么冷了点。
他掏出烟准备去抽烟圣地抽，现在只想抽烟，脑子太乱了，又想起了喻晚刚刚一本正经地跟他说不能抽烟，他又将烟盒塞进了口袋坐在位置上，敞着后门开始玩神庙逃亡。
这才安静了一些。
玩了几局后……
“玩手机不关门啊。”喻晚从后门走了进来反手关上后门坐下。
听到声音后陈恙心脏猛地一颤，手也跟着颤了颤，一个不留神摔下了悬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