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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我说你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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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刚干嘛去了？”陈恙假装无心一问。
“上厕所啊。”喻晚淡淡道。
“好吃吗？不是，好玩吗？操，没什么。”陈恙语气有些乱。
喻晚低笑一声：“你怎么了？”
“没事，游戏输了有点烦。”陈恙道。
“跨栏输了还要烦躁烦躁啊。”喻晚笑笑。
“怎么了看不起啊，跨栏怎么了？他不仅会跨栏还会游泳还会下腰还能复活呢。”陈恙说得满脸傲色。
气氛也被缓和一些了。
“嗯，真棒。”喻晚说。
“你刚刚没吃饭，饿不饿？”陈恙问道。
“不饿，对了我刚刚烧了热水，你自己去接让它凉凉半小时过后吃药。”喻晚道。
“我只有矿泉水瓶，开水能受的住吗？”陈恙拿着矿泉水瓶走到饮水机面前。
“你拿瓶子的上面，接水的时候对准瓶口正中央，别接满。”喻晚道。
“这样水瓶就受得住了吗？”陈恙问。
“不，这样不会被烫伤。”喻晚道。
“靠。”陈恙低骂一声过后开始用喻晚说的样子接水，开水灌进瓶内，塑料瓶下端立马凸出来。
陈恙接了半瓶就拎着瓶子回了座位上，连忙往桌框里一扔，双手搓了搓腿道：“烫死了。”
水瓶由于下方凸出已经放不稳了，只能静静地躺着，热气模糊了透明的塑料瓶，陈恙突然玩性大发，把自己放在桌框里的外套拿了出来，手伸进袖子里套住手掌心拿起水瓶，往喻晚胳膊上轻轻一碰。
滚烫的温度一下侵袭了喻晚的肌肤。
他的手抖了一下。
“嘶，有病吧。”喻晚眉头一皱抽开了手。
陈恙笑着：“让你感受感受温暖。”
“温暖你大爷。”喻晚骂道。
“你不是说你是我大爷吗？”陈恙笑了起来。
喻晚懵了懵，想起今天在医院说的话。
回忆——“老子是你大爷。”
他咬牙切齿地看着正笑得一脸欢快的陈恙。
陈恙还笑着，他重新拿住水瓶朝他靠近：“大爷要不要再来一下呢？”
喻晚咬牙切齿地骂道：“滚。”
“好嘞大爷。”陈恙还在笑。
喻晚拿出书本开始看书不再搭理旁边这个神经病。
陈恙则是放好了外套和矿泉水瓶掏出手机开始玩神庙逃亡。
他划着屏幕，时不时摇晃手机，速度急促还带着些熟练。手机里的人物跑得飞快，坐着一个白色坐骑，头上还飞着一只发绿光的鸟儿，跨过一个又一个的坎，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道路，游过一条又一条的河。
陈恙心想：这路道如此狭窄，阻碍如此地多，为游戏增添了极大的难度，不得不说，这真是一款极其高级的游戏啊，这真是一款华而不实的游戏啊！
喻晚内心：智障。
午休时陈恙吃了药有点嗜睡，也就趴下睡觉了。
没多久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是被旁边抽烟圣地的动静闹醒的。
陈恙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写题的喻晚，挠了挠头发走出教室。
抽烟圣地一大群其他班级的人在抽烟，几乎人手一根，样子拽拽的，江明还在教室里闷头大睡。
陈恙出来看了一眼想吹吹风透一下气，顺便提醒一下他们：“你们小声点。”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了起来，明显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站在前排一个男生夹着烟指了指陈恙道：“小子，进去叫一下明哥。”
陈恙眉头微皱指向自己：“我？”
“不是你是谁，快去别磨叽。”那人不耐烦道。
“我干嘛帮你们叫？”陈恙刚被他们外面的动静弄醒本就不是很爽，现在更是不爽了。
“你哪来那么多问题，让你去你就去！”那人轻吼道。
陈恙眉头微拧，不友好地看了他一眼：“不叫。”
“诶，你他妈……”那人语塞几秒。
后面的几个人笑了笑说：“这不是你妹妹喜欢的那个男生吗？”
那人上下打量了一番陈恙，偏头跟旁边的人说：“好像是。”
他又往陈恙身前站了站：“给个联系方式，我妹喜欢你，初三级花。”
他口中的那个人确实长得有几分姿色，也不至于级花，什么妹不妹的纯属是那女生看他混得不错，想跟他沾上点关系，但又觉得他长得不好看，便认他为哥哥。
这是这个学生时代一贯的处关系方式。
“不稀罕。”陈恙低头看他。
“你这小子什么意思，老子在这儿混三年了，你他妈谁啊！”那人朝他吼。
陈恙不想跟他讲道理，朝他低吼：“老子是你爹，你爹我睡觉呢，吵个屁啊！”
那人撸起袖子上前几步，陈恙丝毫不示弱，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江明从里面走了出来，他扯过陈恙护在身后一把推开那人。
那人见江明，眼神弱了下来，没有了刚刚的气势：“明哥，你小弟吗？”
江明也是被这人闹醒的，他烦躁地抠了抠脑袋，低声道：“什么我小弟，这我大哥。”
那人好像慌了几秒，笑了笑说：“那真是不好意思啊，打扰了。”
说完掐了烟狼狈地走了。
江明反正醒了也是醒了，掏出烟往陈恙面前递去，陈恙抬手推开了：“不抽。”
“哦，我忘了。”江明自顾自抽了起来。
陈恙回了教室去。
喻晚写完最后一题揉了揉发酸的眼睛趴在桌子上闭眼调神一会儿。
陈恙看了眼趴在桌上的喻晚嘴角不自觉抬了抬，刚刚的烦躁一瞬间全散了。
他随手拿起一本书转了起来，书本在几根手指上有节奏地转动，教室空调的温度刚刚好。
心情愉悦。
好景不长，陈恙的书一不小心飞离他的指尖，飞向了一旁睡觉中的喻晚，刚好砸中了他的脑袋，陈恙瞳孔一张。
喻晚并没有怎样，他动了动身子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微微吐出一句：“别动我。”
可能是嘴贴着手臂的原因，声音有些混浊，听起来很疲惫。
其实他是真的累了，高中没他想得那么简单，稍微错过一些什么都不行，再加上这里的环境多多少少对他都有些影响，虽然他聪明又好学，专注力也很高，但是太过混乱的氛围总会影响他，比如老师讲课的声音时常被众人闹得根本听不清，所以他只能加长自己的学习时间，加重自己的学习压力。
用脑太长时间了，他手也酸脑袋也有些乱，趴在桌上就不想起来了，眼皮很沉，很想睡觉，导致陈恙的书砸过来他都难得起来骂他。
陈恙抿了抿嘴，刚刚那句“别动我”里面混杂着的疲惫和困倦他明显能感觉到，于是小心翼翼用手指夹起被他甩到喻晚桌上的书放回了自己的桌面，长吁一口气。
又撑着脑袋看喻晚睡觉，旁边的人躬身着将头埋在臂弯里，看得人心疼。
陈恙很自觉地在一旁乖乖的不吵不闹，安安静静地玩手机。
上课铃一响，喻晚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抬起头来，虽然不紧不慢却也反应很及时，陈恙收了手机塞进课桌里，撇过头看了一眼刚起的喻晚，他眼皮还虚着，刘海被压得有些乱，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好像睡了多久一样，其实也才睡了十几分钟。
陈恙抬嘴笑了笑，喻晚已经掏出了这节课的课本，陈恙伸过手去准备理一理他的头发，喻晚往后一退：“你干嘛。”
陈恙笑笑：“你头发乱了。”
“哦。”喻晚将眼珠子转到上面看着自己的刘海，伸出手理了理，最后烦躁地往上抓了一把就翻开书开始等待老师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拼啊？”陈恙低声问道。
“不为什么。”喻晚淡淡道。
“成绩不好不怪你，你也不至于这么拼吧，也要适当地放松，劳逸结合嘛，别太难为自己。”陈恙拍拍他的肩膀做为安慰与鼓励。
喻晚看了一眼他的手，朝他递了一个不友好的眼神，陈恙撇了撇嘴放下了手：“你要是觉得成绩不好丢脸，你就看看我，我连物理化学是讲的什么都不知道。”
喻晚笑了笑：“你是没上过学吧？”
陈恙道：“是不是心情好点了？”
“我本来也没有心情不好，就是懒得说话。”喻晚收了笑。
“那你要是下次懒得说话恰巧我也有空的时候就告诉我，我来说话，你听着。”陈恙盯着他的脸笑。
喻晚心里动了动，像羽毛划过，不轻不重地挠了下，他低着头去看课本微微勾了勾唇角，下一秒又立马恢复面无表情，淡淡道：“老师来了。”
“哦。”没有得到回应的陈恙也不失望，扯过课本随便翻了一页，拿起笔转了起来。
细长的圆珠笔在他指尖徘徊，来回转动，娴熟又无聊。
一下午很无聊地过去了。
下午吃饭的时候陈恙站在喻晚身后，眼看着他就要刷卡时抓住了他的手，手指划进他的手心，摁住他手里的饭卡，喻晚略微惊了惊，茫然转过头，陈恙冲他微微一笑，让自己的卡滑落到刷卡机上，确定了金额。
两人端着菜盘到了公共饭桌上。
喻晚用筷子倒弄着盘里的饭菜，嘟囔道：“你刚刚……”
陈恙抬起食指放在唇前：“嘘。”
喻晚皱了皱眉，一脸茫然：“搞什么鬼？”
陈恙弯了弯眼角道：“我先问。”
他接着说：“为什么每次吃饭多刷？”
喻晚顿了顿，下意识掩盖自己的心虚，依旧将撒谎这门学问做得很好：“你哪儿听来的？”
“不重要。”陈恙道：“我想听听看你的回答。”
喻晚冷笑：“不重要。”
“嘿你……”陈恙语塞。
“吃饭就是了，哪来那么多问题。”喻晚道。
“哦。”陈恙埋头开始吃饭。
晚饭过后，陈恙吃了药，这是最后一剂药。
吃完终于就解放了！
他的心情十分美丽。
天黑了下去。
老师讲课的语速依旧很有节奏。
“注意力集中哈，石贸看黑板！这儿！设苹果的数量为等于t...”数学老师拿教棍指着黑板嘴唇一张一合的。
前不久石贸因为在这个班级极为突出的数学成绩已经被选为数学课代表，所以老师对他格外关注。
喻晚快速将内容装进脑袋里。
陈恙在草稿纸上构思着自己的漫画。
江明把手机拿到桌面上疯狂地打游戏。
因为江明坐的是特殊位置，就在讲台旁边，课桌贴着讲桌，老师的目光一般都投向前方，所以他在书堆上放了一件外套，把手机闷在外套下，紧挨着讲桌，手伸得有些艰难，不过这也阻挡不了他打游戏。
突如其来的东西总能带来意料之外的惊喜。
就像现在，突然一下，整个教室黑了下来，不闻其声，只闻其景。
整个教室像一个黑匣子一样不见光亮，教室外的灯光也灭了，整个班级猛地愣了一下，有被吓到的，有被烦到的，也有不为所动的。
比如正在打游戏的江明就是第一种。
整个班级都没了光，只有江明的手机还亮着光，光就自然而然地照射到了他的脸庞，像是坠入凡间的陨石一般，散发着他独有的光芒。
“……”
数学老师的第一目光献给了了江明。
江明猛地一抬头就对上了一双黑夜中被他手机光打到的眼睛，散发着危险赫人的气息。
全部人的唯一视线也投到了这一幕。
“手机拿来！”数学老师一吼。
全部顿时哄堂大笑。
江明喉结滚了滚，下意识咽口水，眼神颤颤巍巍举起手机递给了发怒的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没好气地拿过，不小心摁到了声音键，于是从手机里传出了一阵很软的女声：“小哥哥快扶我啊。”
班上顿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江明将头埋在桌子上双手抱头，惋惜极了。
老师皱起眉头将手机关机揣进了兜里。
陈恙低低地对着喻晚说了句：“幸好我没玩手机。”
一脸幸灾乐祸。
突如其来的停电，导致老师没办法讲课，也不清楚有谁在违反纪律，于是同学们都低声说起了小话。
“安静！吵什么吵！”他大吼了一声。
老师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到了板凳上，也不准备讲了，毕竟这样也没法儿讲了，吐出一句：“大家都各自休息休息吧，别说话就行。”
陈恙朝着喻晚的方向趴到了桌上，他低声喊道：“大人，睡会儿。”
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平静的水面漾起一层小水花。
喻晚也朝着陈恙的方向趴了下去，毕竟这样他也没法儿学。
两人面对面趴在桌上，但他们也不知道对方是哪个方向。
喻晚闭上了眼睛，累意一下子侵袭了身体，但并没有困意。
“你下午说的话，还算数吗？”喻晚的声音很低很小，在这个还有着很多议论声的班级并不突出。
“哪句？”陈恙眉头轻皱。
“你来说话，我听着。”喻晚说话间的气息喷洒而出，陈恙隐隐能感受到淡淡的热气。
是面对面。
但却谁也没躲开。
“算数，一辈子都算数。”陈恙享受着喻晚独有的气息。
“那你说吧。”喻晚弯了弯眼角。
“那我给你讲故事吧，这是一个关于世界卫生的故事。”陈恙说：“从前，这个世界上绿树环抱，人们安居乐业，突然有一天在这个安居乐业的世界上闯入了一群外来者....”
他悠悠地讲着，嘴里洒出的热气打到喻晚脸颊，让他觉得有些温和，低低的语调，加上暖暖的气息，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陈恙小声开口：“你睡着了吗？”
不闻回答，只能隐约听到旁边这人均匀呼吸。
他勾了勾唇角，眼神呆呆地望着眼前的一片黑。
大概二十几分钟过后，电来了，灯猝然亮了起来。
一片光亮刹那间倾倒在旁边熟睡的少年脸庞上。
睫毛贴在眼下，双眸藏进眼皮，唇瓣轻闭，下颚的线条被拉直，轮廓分明，棱角有型。
陈恙心脏猛地颤抖了几下，下意识想避让，但看到他还睡着，又不舍得避了。
老师见来了电立马唤醒正在睡觉或者玩闹的同学们，准备借着这几分钟再讲几道题。
陈恙突然间就被老师拍打讲桌的声音拉了出来，他抬起头，见喻晚还在睡。
他突然不忍心叫醒喻晚了，指尖在他头顶徘徊了一番，终是下不了手。
心想反正也没剩多久了，老师也讲不了什么，便没叫醒他。
果真如此，老师还没开始讲下课铃就响了。
陈恙暗自窃喜了一番。
老师无奈地走出了教室。
江明一下课就飞速赶来陈恙的位置哭诉：“夜哥，我可怜的手机～”
“嘘。”陈恙慌张地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前。
“出去说。”他走出了教室，江明也跟着走出了教室。
大家在抽烟圣地止了步，江明掏出烟盒往陈恙面前递了递：“能抽烟了吗现在？”
陈恙抽出一根含在嘴里，从口袋里摸出火机点燃了烟，这么久没抽烟他还有些不舒服，早就想抽了。
江明也点燃了一根，他哭丧着脸：“夜哥啊～”
陈恙笑了笑：“活该。”
“没想到你是这样的班长。”江明不满道。
“明哥我感谢你。”石贸跑来说。
“谢我什么？”江明茫然。
“刚我也在玩手机，幸好你吸引力老师的眼球，这才让我逃过一劫。”他脸上带笑。
“你……”江明一脚横在他屁股上。
陈恙弯着嘴角笑了笑，不经意间又想起了刚刚喻晚乖巧地睡觉的样子，还有点小小的可爱。
